第九章 生死局
眼前，一幅关于生死的磅礴大卷徐徐展开：
她看见了一场规模恢弘的一场战役，在天空上，白与黑，各自为庭，不遑多让，紧张，一触即发，言瑜想要仔细观摩，却被刺痛了眼膜。
画面一转，天空下起瓢泼血雨，大地上疮痍满目，尸体横挂，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抽噎，亲人的眼泪混合着血河，诉说着伤痛。
画面一闪，原本疮痍的大地上早已生机勃勃，绿油油的草地上仿佛刻意想让人们忘记以往的不愉。
儿童的打闹嬉笑声传来，又是一年平安幸福。
有的时候，遗忘是一种本领，更是一种本能，人，是现实的物种，好好体验与亲密之人，与所爱之事，所能尽力交集的，实实在在的一生，
而不去妄谈在那几千年之前虚空所发生的的事情。
忘记，是一种释怀，而生死，近在眼前，突然，画面又一闪，不知怎么的，言瑜的心陡然加速跳动起来，
她看见一个男孩，瞎了一只眼，半身残废艰难地走在路旁边，而路过的一个女孩，飞身下马，托住少年肋下，一口气轻轻松松就把少年抱了起来。
但那个少年却不以为意，满腔桀骜，仅有的一目迅速深沉下去，似是觉得不堪，
但少女轻轻笑了一声，使少年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起来，
少女轻轻低了一个头，在羸弱的少年耳旁轻轻说道：“别怕，你会好好地活下去。”
少女稍显甜腻且柔软的嗓音传到言瑜心底，却使言瑜心底突然空落落了一块，
好像，很久之前……
言瑜又自我反思了一下自己，暗叹自己最近怎么这么容易怀春，该治该治。
好在，这个画面结束后，
言瑜终于退出这些破碎的画面，眼前，那颗绿色的心脏跳动地愈来愈慢，绿光也越来越弱，此时若言瑜深究一下原因，大抵是能猜到它可能使用什么本领使自己竭了力，
那么……
但言瑜此时的想法是：趁它还有反应之前，放手一搏，看能否契约它。
她赶紧上前一步，以心脏周围的咒枷作为起跳板，依靠前世的本能，不断地跳跃，降落，不断靠近最中央，
最终，在最近处，她试图伸手触碰那颗绿色心脏，
默念了一遍九凤传授的咒语，但丝毫没有效果，
言瑜的头脑飞快地转动起来，下一秒，尝试性地喊出了：
“天运四时，草木荣枯，月有圆缺，人患死生，高下相对，阴阳相生，生不知死，死不知生。”
下一刻，言瑜兴奋不已，因为她感受到从那刻绿色心脏传来的微弱的波动，
于是，在它的主动回应下，结契便显得十分容易了，缔结了主仆契约之后，言瑜才恍然发觉，结契过程似乎丝滑快速得不可思议，不过也可以理解，
毕竟是自己占了人家便宜，趁别人病弱之时，实行强盗行为，虽可耻，但管他的，有用就行。
言瑜再次看向周围的咒枷，仔细观察，上面强烈散发着阴寒之气，比言瑜前世盗墓所经历看到的阴冷之气更甚，那咒枷仔细一看，倒更像是
水，对，就是水，这咒枷犹如水一般会流动起来，那刚才，自己为何踩着咒枷却安然无事，难不成是，
言瑜将目光看向那一抹已稍显暗淡的绿色，却又立马转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向“盗窃者”雪中送炭，不像通灵之举。
言瑜面前仿佛有一大团谜团等着她自己来解答。
看向面前的咒枷，心底却暗道，这东西，还是要早点去除为好。
眼前的景色一点点虚幻下去，言瑜知道自己正在被传送出去，努力把脑海中的疑虑抛去，她知道，现在还有更大的挑战等着她。
一出来，九凤便疾速跑过来，“没事吧”言语当中满是关心。
“没事，只不过有点奇怪”绿色种子已被隐蕴于心神之间。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这颗种子爆发时的气势绝不是一根极品梧桐木能爆发出来的，倒是有点像上古那些神木的神韵了”
“上古神木？”
“上古神木是那些开天辟地以来就存在至今的一些物种，他们脾性古怪，本领通天，一般会有一个或几个天赋，但因为极少被人所知，所以传闻也极少”
“但就我所知，上古神木的休眠期也不会像这颗种子这般虚弱”
“所以，极有可能是某些物种的强势变异，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主人赚了，假以时日，这颗种子绝对比梧桐木的价值大得多。毕竟，梧桐木唯一的用处就是防御与治疗。”
“嗯。”言瑜吞下了自己即将问出口的疑问，关于自己结契时的奇怪情景。现在，涅槃才是头等大事。
转念一问：“那么，如果现在涅槃，还有一些什么东西需要准备。”
言瑜前世在一些宗教图案卷宗与远古神话集子里看到过一些凤凰涅槃时的光辉景象，古籍当中总是这样描述：
凰涅槃意味着浴火重生，每五百年，垂死的凤凰就要投身于熊熊烈火自焚，燃成灰烬，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后，在轮回之后，才能在灰烬中得到新生，成为辉煌永生的火凤凰。但具体的了解，只有一幅简单的图案。
九凤迟疑了一瞬，似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半响，歪了歪头：“照理来讲，其实是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但在涅槃前，需要涅槃者准备好极佳的状态，”
“所以，最好是在灵泉浸泡一定时间，使自己心神恢复到最好状态，尤其是对主人而言，没有肉身，目的是要重塑肉身，步步都是险棋，更要小心谨慎。”
“凤凰涅槃本就困难，而且主人本身毫无功力，若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肉身，时间紧迫，也万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九凤严肃地说道，
言瑜早已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但此时的心境却是有点微妙，
感觉自己正在下一盘生死局，
而局中人，就是自己。
言瑜慢慢踱步到灵泉池边，将种子从自己的心神处召唤出来，想将其置于灵泉底部，却不曾想到，种子一接触灵泉，便自动吸附起来，种子立即狼吞虎咽一般吞噬着大量的灵泉，灵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言瑜看着不免肉疼，但也并不算一无所获，
灵泉的七八成力量被种子吸收进去，并反哺给言瑜二三成，在三者之间之间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磁力场，
而且言瑜发现，经种子过滤之后的能量显得更加厚重与纯净，而且更为容易吸收
短暂的惊讶之后，言瑜沉下心来，吸收经由种子反哺过来的灵泉力量并化为自己的精神力量，
言瑜清楚，凤凰涅槃最终说到底还是一个精神力量是否强大与意志是否坚定的问题，肉身最终会湮灭，但凤凰真火不会磨灭强者的灵魂，关于意志，言瑜从来就没有动摇过，但灵魂力量，只能说现在增长一分是一分，涅槃时会有更加可靠的底气。
一重天中只余下一声声水流以及类似于吞咽的微弱声响，一旁的九凤也安静地注视着这“诡异”的一幕，却不敢出声打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灵泉终于成了一个空壳，再不见任何泉水，这时，随着“啵”的一声脆响，言瑜才从心神入定的状态脱离出来，
言瑜首先感受到了自己灵魂体发生的巨大变化，
首先，言瑜现在能进行内视，虽然现在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毕竟现在只是灵魂体），但如果有了自己重塑的肉体之后，这个内视显然就能发挥巨大的价值，
其次，言瑜的灵魂体某些部位显然有了细化和部分凝实，
躯干与四肢更加细化，手和脚开始凝实，也就是说精神力量开始凝实起来，这是精神力量开始迈入门槛的第一个标志，虽然离整体凝实还有不短的距离。
言瑜看向早已空空如也的灵泉池，虽然也捞到了不少好处，但还是不免叹了一声长气，果然，宝物谁都不嫌多，
“泉水会不断生成的，不会很久，灵泉应该就会被重新盛满”九凤在一旁安慰道，
言瑜的眼中重新露出了精光，绝对是算计的目光，投向了灵泉，
苍天可鉴，以后的日子，灵泉池从来就没满过，怪就怪在，它遇上了一个精打细算的主子。
言瑜稍微抑制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头一转，看向了安静窝在池底的种子，长手一伸，一拿，触手温热，种子也显而易见的变大了许多。
但言瑜还是有点遗憾，没有开缝，也就是没有任何发芽的预兆，
将种子重新敛于自己的心神之间，
言瑜长呼了一口气，慢慢来，不着急，并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
她清楚，真正的挑战，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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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命无可避免的会结束，我们活在其中，就应该用爱和希望为它上色。
（马克夏马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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