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我只是替身
面对陆予初的质问，想解释的霍遇深却突然噤了声，恍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了，他蹙了蹙浓眉，磨着后槽牙道。
“小初，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家？”
陆予初又笑了，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她苦涩的摇摇头，皱紧眉心道。
“家，我还有家么，我还能回得去吗？又或者说，霍遇深，你是不敢当着她的面跟我解释对么，我想我看的很清楚，你，你很爱，很爱她对嘛？
可你很爱她，那我呢，我又算什么呢？”
为什么他深爱的女人会跟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呢？
为什么？
陆予初不明白，也反应不过来，哪怕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她也不敢去想，不敢去猜测，这样的结果她承受不住地，她也接受不了的。
他们是从校园到婚纱的爱情啊，远远要比认识陆予初来的早很多很多，所以不是舒沁长得像她，是她长得像舒沁啊。
还有霍燿，他是舒沁的孩子么？
他到底还隐瞒了她什么？
遂然，陆予初也忽然想起那天慕潇潇对她说，霍遇深从头到尾都欺骗了她，她也曾像霍遇深坦白的询问过他，他到底欺骗了她什么。
霍遇深说过等时机成熟就会告诉她的话，陆予初猛地看向他，心酸的不能自已道。
“所以，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事？你曾说过等到时机成熟会告诉我，那么现在时机成熟了吗？”
原来他们真的全部都知道，唯一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霍遇深狠狠的皱眉，看向陆予初的眼神溢满了复杂，而她激动的情绪也告诉他，他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她，那样她肯定会崩溃的。
许是见霍遇深不开口，陆予初涨红了眼圈，愤慨，歇斯底里的朝他吼道。
“霍遇深，都到这样的时候了，难道你还不准备告诉我，难道你觉得你还能瞒的住我么？她的脸，我的脸，霍遇深，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她朝他怒吼，神色激动的不行。
霍遇深见情况恶劣下去，她还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三步并作两步就想伸手去拥抱她，想要把她控制住，不想，陆予初早有预料一般的接连退了好几步，声嘶力竭道。
“我说了，你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霍遇深你是听不懂人话么？你要是敢再靠近我一步，我就从这个窗户上跳下去。”
她冷着脸色快步退到窗口，顺势还打开了窗户，冷风瞬间从窗外灌了进来，冷的她浑身冰冷，也显得她格外的决绝和坚定，坚决的模样好像霍遇深要真的再过来，她就真的会从这里跳下去一样。
这下子，霍遇深哪里还敢靠近她半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安抚是安抚不了了，他艰难的蹙紧眉心，深邃的视线在触及舒沁的照片时，闪过转瞬即逝的痛苦和难过。
却恰巧被迎风站在窗口的陆予初捕捉到，这分明就是还深爱着她的眼神啊，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一颗心像是会重击一般的疼痛着。
她爱着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也只见他掀起削薄的唇角，神色痛苦的对她解释道。
“她是舒沁，是我的初恋，原本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她早在多年前已经过世了。”
霍遇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痛苦不比陆予初现在的痛苦少，他还带着浓浓的遗憾，也想着如果不是舒沁得了癌症，那他现在一定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还有他们的孩子。
那样一来，他恐怕也就遇不到现在的陆予初了吧。
在听闻舒沁已经去世那瞬间，陆予初眼底是闪过一丝惊愕，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在多年前去世，却也是这样，她忽然反应过一个问题来。
所以长相跟舒沁一模一样的她，在霍遇深眼底又算是什么呢？
替身么？
“所以，霍遇深，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呢？你心爱女人的替身，就因为我长着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所以你不在乎我的身世，更加不在乎我给你下药，也不在乎我有那样的弟弟。
就因为我有这张脸，你才会娶我，跟我在一起的是不是，我对你来说也只是一个替身，对么？”
陆予初不傻，早在看到那本相册上的名字，她就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替身，紧跟着她又冷笑的补充道。
“霍遇深，倘若我没长着这张脸，面对这样身世的我，你是不是压根不会看我一眼，也更加不会跟我登记结婚，所以，你为了这张脸还扭转了我的人生，让我成为了一个替身，是不是？”
霍遇深曾经说过，他早在她知道她那会更早的就已经认识她了，只是陆予初不知道罢了，更可怕的是，她突然想到就算没有陆子皓给她下药。
他也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早在他的视野之内了。
她话都说到这样的份上了，倘若霍遇深再对她隐瞒，去狡辩和否认，那换做谁也不会相信的，他蹙紧浓眉，咬紧牙关，只能默认他一开始恶劣的行径。
“是。”
轰的一下，陆予初的心瞬间被击的粉碎，疼得她像是被一把刀反复割过一般的疼痛不已，活命的呼吸更像是被一只手给扼住，心闷的快要喘不过起来。
她看着他绝望的摇着头，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一般簌簌流个不停，她肝肠寸断的朝他质问道。
“凭什么，霍遇深，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因为我有这样一张脸来扭曲我原本的人生，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还欺骗了我这么久。
是不是要是这次我没发现，你是不是准备骗我一辈子，一直永远都把我当成她的替身，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的留在你身边。
当我说爱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一个替身还配说爱么？你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你花钱买来的宠物，可你有没有问过我这个宠物愿不愿意给别人当替身，你到底凭什么这么对我。”
现在的陆予初才明白，他根本不爱她，他爱的只是她这张酷似舒沁的脸，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深爱的女人。
她也忽然想起霍夫人曾经说过，他那么包庇她是不是因为她长得，那句话霍夫人没说完，她也没听出什么意思来，原来是她长得像他过世的未婚妻啊。
倘若不是因为这样，她陆予初又怎么会入得了霍遇深的眼，就是怕站在他身边为他提鞋也不配吧，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张脸的牵扯啊。
也原来他当时那么害怕她离开，因为她一旦离开，他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跟舒沁长得那么像的女人了吧。
她只是替身，只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替身，一个爱上自己金主的可怜虫。
可听闻她把自己比作宠物，霍遇深皱紧浓眉解释道。
“不是，初初，你不是宠物，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如果一开始我是因为你的脸，但现在绝对不是，我是认真的想要跟你好好的在一起。
初初，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前尘往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我现在真的只想要你，你难道忘了我们小时候是怎么一起互相安慰的么？
我不是不想把这所有的一切告诉你，我就怕你知道之后会像现在这样难过不已，所以我是不敢跟你说，而且过去的已经过去，我没有再把你当成谁的替身，你就是你，你就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初初，不是谁的替身。
初初，你相信我好吗？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好吗？”
这一刻，霍遇深显得格外的卑微，他是真的想过告诉她，但他真的不确定她知道之后，她会怎么做，他也是真的不敢，他更加希望能隐瞒她一辈子。
可事到如今，陆予初还会傻傻的相信他么，她决绝的摇摇头，眼圈红了一圈又一圈的苦笑道。
“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谢谢你从今以后不再把我当成你心爱女人的替身，可霍遇深，你扪心质问，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提及爱这个字，霍遇深褶皱的眉头越发紧皱，直接成了一个川字，无法不承认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想过，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
至于爱不爱的，他真的没好好的问过他自己。
所以，他到底爱她么？
看到他迟疑，看到他这样，陆予初心酸难受的根本不能自已，纤瘦的身姿冷的瑟瑟发抖起来，心也被他的态度给彻底寒了心，他害怕的从来不是她离开他。
是害怕这张脸离开他。
陆予初失笑，眼神渐渐变了焦虑，变得空洞，她甚至自嘲道。
“没有吧，霍遇深，你根本从来没有爱上过我，也从未爱过我，你爱的从来只是我这张跟她长得一样的脸，你也不害怕我离开你，那天你得知我被绑架过，但我还回来了。
你那么深情的拥抱我，还从此对我格外的好，是因为你突然意识到你根本无法离开我这张脸，你也害怕你再也找不到一张相似程度这么高的脸了。
从头到尾你爱的只是她，爱的只是你自己，我只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傀儡，你曾经告诉过我，不要爱上你，我当时只以为你看不上我。
现在是我明白了，是我该死，是我不自量力触犯了禁忌，不知不觉的沦陷其中，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愚蠢。”
她绝望的嘶吼，绝望的悲鸣，他是真的不爱她啊。
霍遇深像是被戳中心事般的沉默下来，却在看到陆予初这么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他的心就像被刀刺了般的疼痛起来，他蹙紧浓眉，缓慢的试图靠近她，温柔的对她安抚道。
“初初，你别这样，过去的事是我不好，但你相信我这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我们也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的，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相处不是么？
我可以对你好，我可以弥补过去对你所犯下的过错，我会让你幸福的。”
面对他的诱哄，陆予初面色决绝的笑了，神色冷然的愤怒道。
“霍遇深，都到这样的时候了，你还妄想我留在你身边，继续做你心爱人的替身跟你在一起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你就是个疯子，就是个神经病。”
哪怕陆予初这么说他，他还是不放弃仍旧循循善诱的靠近她道。
“初初，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只要你还爱我就够了，我可以保证，我们会幸福的。”
是啊。
她还傻傻的爱着他呢。
陆予初失神的苦笑，霍遇深也趁着这个空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伸手就将她拥入怀中，用力的抱紧她纤瘦的身姿，劫后余生般的对她说道。
“初初，忘了这些，把这些都忘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你别碰我。”
后者反应过来的瞬间，陆予初跟疯了似的在他怀里挣扎，想要逃脱他的怀抱，也根本就不想他拥抱她，偏偏男女力道悬殊，她根本不是霍遇深的对手。
可哪怕是这样她还是声嘶力竭的挣扎，反抗，用力的捶打他的后背，撕心裂肺的挣扎道。
“霍遇深，你放开，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初初，你别这样，会过去的，你乖，嗯？”
他又怎么会松开她，他也只能在她耳边安抚她，除此之外好像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都知道了，他还能怎么狡辩呢。
“放开，放开。”
陆予初卯足了劲，偏偏她一夜未睡，早餐也没吃，情绪过分激动之下，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又一黑，她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中，双眸无力的闭上。
感觉到她没再挣扎，霍遇深暗暗的松了口气，却不想他在稍稍放松的瞬间，他怀里人儿纤瘦的身姿无力的往地上栽。
霍遇深神色凝重的垂眸，一眼就看到她紧闭双眸早已晕厥过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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