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么晚不睡
丞相府中，二位还在无声的对峙着。
高郎中看着云舟禾，心中翻了个白眼，心想要不是等苑大将军那个病号回来谁和你待一个屋，大半夜回去睡个觉多好，何苦在这儿跟你熬鹰耗神。
来回踱步了大半个时辰，也根本不困了，拿本书随意地看。过了不久，有人一袭黑衣悄声无息进来拜见云舟禾。
二人说了什么，高烨仔细听却也未听清，黑衣人就出门去了。
“云丞相要干什么？”高烨探出帘子，警惕道。
“派人给我做早饭。”
“天都没亮，吃早饭？”
“那便是夜宵。”
云舟禾漫不经心的翻折子。
“……”
“不用看我，丞相府不招待外人饭食。”
高烨不再搭理他：“苑将军养伤这大半月，不被你气死都是命大。”
正当高烨考虑要不要出去找找人的时候，管家手执灯笼快步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
“云丞相，高郎中。”
他也穿了一身黑衣，开口声音显然是个太监：“奴才去高郎中府邸上找了，听您府上的人说到丞相这儿来了！”
高烨变了脸色和云舟禾交了换了一个眼神。
“可是宫中出什么事儿了？”
“急事，”太监咽了口唾沫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云公子病重！”
“云公子，云梓易？”
高烨一惊，迅速意识到这话里面的问题：“怎么会突然病了？”
心说如果真的病了，不应该去找太医？深夜跑出宫外多不符合规矩……更何况他如今还未被正式承认，连个最普通的皇子都不是！
“奴才也不知，烦请郎中快随我去宫中！”
高烨看向云舟禾：“这怎么回事？”
云舟禾伸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我怎么知道。”
小太监看了云舟禾一眼。他意识到高烨心中的顾虑：“太医已经找过了，但治了一阵，实在不怎么见效，云公子是实在撑不住了。才派我来找您的！”
高烨眉头一皱，看着云舟禾淡然的脸色，既怀疑是个陷阱，又怀疑他本身就这么没心没肺冷血冷情。
可苑无霜平日里对云梓易那莫名好的态度……
人命关天，纵然可能是陷阱，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随你去。”
小太监如蒙大赦：“多谢高郎中！”
高烨拿起纸笔草草写了一句，“我去宫中救云大少爷”，把纸条压在方才的药箱底下。
月明星稀，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高烨路上才知道，他还不是简简单单的就被请过去，中间几经波折，云梓易已经昏沉了好一阵了。
随着那个太监穿过隐秘的小道，遮着脸避着人，他见到半睁着眼，脸部浮肿的云梓易。
摸完脉像，高烨眉头狠狠一皱。
“有太医作诊断吗？”高烨问。
“今日当值的太医很少，何况陛下心绪起伏不宁，太医几乎都照顾陛下去了。”小太监忙道。
“你是怎么回事？”
“奴才是太后派来的。”
高烨神色沉重：“他今天有吃什么吗？”
“都是膳房送来的吃食……另外太后娘娘有送茶来，”小太监皱眉回想，“陛下也赏了一碟子点心。”
高烨沉默了一会儿。
他拍了拍迷迷糊糊的云梓易，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轻松：“你就是今日太紧张了，情绪一起一伏太剧烈了，经不起大事儿啊——殿下。”
云梓易脸肿着还要瞪他，迷迷糊糊的哼了几声，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小太监好像松了口气：“那请您给开药。”
高烨没有写药方，顿了顿，从药箱的最底层拿出了两粒药丸：“这个让他吃了。”
“他最近的饮食你都给把把关，吃点清淡的粥什么的——你会弄饭吗？”
“啊？”小太监愣了愣，“奴才也就，差不多吧……”
“随便给他弄点粥菜就行，吃别的他这也不消化。”高烨道，“他的饭食都是由你负责，要再出了问题，可就找你了……还有就是，各位贵人赏赐的东西也全都留着，别给他吃了。”
高烨说完，打量一下这华丽的宫殿，偌大的宫殿就这两个人。
他遮住面庞，头也不回的走了。
——
苑无霜陪苑夫人呆了一个时辰。
烛火晃动，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天便亮了。
苑夫人回屋，拿了一个木盒子递给了他：“好好拿着！”随即拂袖，侧过脸不再去看他，声音带着点颤：“走罢。”
苑无霜接过，深深一拜。
下一刻他提着刀拿着盒子翻窗而出。翻过段铮屋子的时候，倒在桌子旁的人还没醒。苑无霜体贴的没把他喊醒，悄声无息地走到窗前的，身形一顿。
“胆子大了。”
夜色中，头发灰白的苑老将军如杀神一样站在窗口，说话声音如雷声沉闷炸在人的耳边：“打人翻窗样样得心应手了。”
……
苑无霜站了片刻。
“您这么晚不睡。”他说了一句，“年纪大了也该服老。”
“让你跑了一回，”老将军拿了鞭子，“未必有第二回。”
“一样的，”苑无霜说，“我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抽。”
“你——”
苑无霜翻窗而过，鞭子擦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抽在窗沿，砰的一声响，窗台木屑哗啦啦的向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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