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谜底揭晓
聂尹蕊只觉手腕一紧，猛的扭头，还未看清来人，便被猛的扯过。
于此同时，炎复也扭过头去，只是一秒的差距，已是几步之遥。
“沐子睿？”
炎复满眼的震惊，以及不可置信，也正是这几秒钟的耽搁，他手刚摸到那冰凉的抢壳，身后便响起一道严厉。
“不许动，举起手来。”
炎复顿住动作，手慢慢举国头顶，一声长笑，婉转着凄凉绝，从嘴角溢出，他举在头顶的右手，竖起大拇指。
林夕迈步，站到炎复身侧，手掩住嘴，故作的贱贱的一惊，“难道真的是我没有遵守遗言，你跳来咬我了？”
沐子睿：“……”
沐子睿白林夕一眼，也正是这一瞬的空档，炎复对着聂尹蕊做了一个口型，聂尹蕊瞳孔立马放大。
“这女人一遇上感情，就是傻，男人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让她忘记所有，你是，她也是……”
炎复看着她放大的瞳孔，嘴角上钩，又继续开口道，还故意将“她”字咬重。
聂尹蕊握着针筒的手，不断缩紧，针筒盖已经在手指的作用下，掉落至地，无声无响，终于在炎复说最后一个“是”字时。
她扑了过去，只是针筒落到半空，便被沐子睿挡住，他一把将她拉回，箍进怀里，针筒掉落置地，滚到墙角。
站在门口的蓝卫风见状，伸手拍了拍他哥们儿的肩，那哥们儿便朝用抢指着炎复的两人示意。
其中一人便移动，到炎复面前，将他内衬里的抢支抽走，甚至还进行了一番全身搜查，最后将他裤管内绑着的匕首，抽走后。
这才同搭档点了一下头后，搭档掏出手铐。
“走。”
两人这才将炎复押走。
转身之际，炎复却仰天大笑，这样的笑，让被箍在沐子睿怀里的聂尹蕊，不断挣扎，甚至一口咬到沐子睿的肩头。
两人四目相对，他的深邃，她的憎恨，“你居然为了她……”
那个十七、八的她，香消玉殒在最美好的年华，永存了最美好的模样，留在人的心田，沉淀成最深的记忆。
难怪炎复能说出，男人的内疚以及失去，会有一种别念的心理，原来不是从他本为男人而言，也不是从她这件事提取。
而是……呵……
那是不是，还会爱屋及乌？
“她”字托音还在，她两眼已黑了过去。
“蕊蕊……”沐子睿跟随着她的身体，蹲下，不断唤着她，甚至用自己的脸颊去挨她的。
“掐住人中，送医院。”一旁的林夕开口，沐子睿这才反应过来，将聂尹蕊拦腰抱起，向门口奔去。
“谁说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变低。”林夕叹息，走到墙角，抽出一个塑料袋将针筒放进。
原来，这里才是炎复在国内的巢，还真是狡兔三窟，他随即迈着步伐，跟上。
沐子睿三步并作两步走，眸里的倒映，是两张小小的脸，“没事了，没事了。”他张翕的唇瓣还在叨念。
这一场将计就计，终于落幕。
剩下的，该是后福。
一周前
聂尹蕊仰躺在床上，安眠药还握在手心，她的心恨乱，乱了很久，自从回来以后，不，应该说见了顾言默起。
那天，顾言默说，“嫂子，还好你平安回来。”
她便知道他知道很多。
原来，沐子睿受的根本不是什么轻伤，而是切腹的重伤，她听见那一刻，她的脑子是空白的。
但是空白后是酸涩的占据，即便是切腹又如何，又不是为了她，估计是为了带走夏欣然，又被Zero给刁难了一番。
还真是真爱。
当顾言默听见她酸涩的表达后，竟眉头一皱，“嫂子，哥的伤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你。”
“我？”她满脸的讽刺。
顾言默点点头，“当时哥明明选择的是你，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夏欣然，为了保住你的命，炎复让他切腹，以表示真诚。”
闻言，聂尹蕊微动的眉，显示出她的动容，但是狐疑的眼，表现出她的怀疑，“这你都知道？别告诉我是他告诉你的？”
顾言默摇摇头，“哥回来，被送进医院包扎完，就执意要去找你，是林夕再三保证向他保证，时刻回报找你的结果，他才肯……”
聂尹蕊抬手，打断顾言默的话，“我是问你怎么知道，不是让你叙述他是怎么着，一口一个哥……”
她挑起的嘴角，是刺果果的怀疑，他这是为沐浅语，被那边给收买了。
顾言默抬手，捏了捏眉心，女人在遇到感情时，果然都是较真的。
“因为找你的这个事，我也有参与，有些事，是林夕和那个蓝什么的在讨论，我听到的……”
他的话还在嘴边，聂尹蕊已转身，完全不顾他的走开。
“我们一周内，端了他们三个点……”顾言默声音提高，却见聂尹蕊脚步一点也没有停顿，只是手举过头顶，摆了摆。
顾言默垂眼一笑，真是越来越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了。
聂尹蕊脚步很快，因为她待的时间，有点超过她的预计，她出来，是了解小妹的情况，所以她把表摘了。
看来，这次，幸好摘了表。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摘表，并没有引起炎复的怀疑。
只是她回去带上表后很久，炎复那边都没有举动，以至于，她在后来见秋心怡的时候，用了相同的方法。
可是，那一次却没那么幸运。
“还没睡？”
沙发上沐子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睡了。”她赶紧闭上眼。
沐子睿嘴角一弯，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把手枕在头下，望着天花板，深邃了眸色。
“你还不睡？”聂尹蕊微张开眼，看见他依旧睁开的眼道。
“嗯。”沐子睿溢出一声，半响后再度开口，“睡不着，总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床上去睡。”
聂尹蕊：“……”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这样的声响，沐子睿侧去的眉目，微沉。
但是，很快，她再度翻了个身，并向一旁挪了挪，让开一点位置，抬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你上来吧。”
意料之外的惊喜，沐子睿竟有些愣神，半天没有做出回应，聂尹蕊眉头一皱，“不来，就……”
“来，来，马上就来。”沐子睿的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床侧塌陷下一块。
两人平躺，都静静的看着天花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突然，沐子睿感觉到自己手腕一紧，望去，是聂尹蕊的手握着他的，他心里一阵欣喜，正欲翻身，去楼她。
却被她一个翻身，伸出的另一只手给挡住，而后，她的手竖到了唇边，她握着他手腕的手也移到他掌心。
食指在上面写画，“这栋别墅，有可能被人安窃听器或者真空摄像头之类的吗？”
问号笔划一完，沐子睿眉目深邃，深沉在里面浓稠，彼此的眸里，都倒映着两个小小的眼球，又能从眼球里看到小小的自己。
“睡床上可以，但是鉴于你的伤，只能挨着睡。”聂尹蕊故意的发音。
静默，沐子睿唇畔浅勾，“挨着睡？我要抱着睡。”
聂尹蕊：“……”
沐子睿的手指，落到她的掌心，“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检查，所以出院后，我带你回的这里，刚检查过。”
所以……回这里？
聂尹蕊眉头一皱，手指再度回到他的手心，手指在上面停顿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开始写道。
“我手上戴着的表有窃听器。”
她看着沐子睿一脸的平静，果然，沐子睿在她手心写道：“我知道。”顿了片刻后，又继续写道：“我很高兴你告诉我。”
她再度写到：“是那次我把表故意落在洗手间时发现的吗？”
沐子睿点点头。
聂尹蕊深呼吸了一口：“抱着睡也不行，谁知道我睡着了你会不会做什么。”
闻言，沐子睿眼角弯起，她竟然看见他黑曜石般的眸星，像一个浩瀚的星河，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不敢做什么，最多摸一摸。”
摸……一摸？
这个男人……
她嘴角一抽，手指再度落到她手心，“为什么不拆穿我？”
这次，沐子睿并没有立刻，将手指落到她的掌心，回复她的话，而是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颊，深吻住了她的额。
随后用着唇语道：“你平安回来就好。”
在他一张一翕的唇瓣间，她的心猛的收紧，又像被什么轻轻敲击，心田里的水波，被搅动的杂乱无章。
她的手指，再度落到他掌心，“这么在乎我？”
沐子睿点点头，手指在她掌心只写了一个字，“是。”
聂尹蕊咬住唇瓣，有什么在脑子里膨胀，又幻化，然后再膨胀，她手指撰紧，并且越来越紧。
沐子睿伸手，将他的手指，轻轻掰开，将自己的五指插入，注视着她的眸光，是疼惜，是浓的化不开的爱。
而她藏在身后的左手，里面的药，在掌心已嵌出印记，她抽回手，食指再度落到沐子睿手心。
“选择她，是因为不想殃及无辜的人？内心愧疚？而让我这个……”他停顿片刻后继续，“作为合法妻子的来承受？”
沐子睿背脊一怔，他的目光久久的落在他的掌心，那里除了掌纹，什么都没有，但是那些字感觉就嵌在那里。
半响，他抓起她的手，另一只手在掌心写划，这一次，动作很慢，“不是，我不是一个伟大的人，相反很是自私，我选择的是……你。”
聂尹蕊瞳孔一放，眸里是层缕不清的情绪，她的手也在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点上，轻轻一颤。
虽然，她听顾言默说过，但是这听他亲口说，却别是一番心绪，复杂的心绪。
见她的神情，沐子睿一个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深怕一不小心，她就不见了般，他的唇瓣凑到她的耳畔。
他的声音压的极低，低的她如果不认真去听，都听不清楚般，“对不起，那就是一个陷阱，而我竟然掉了进去。”
掉进去……
聂尹蕊只觉头皮发麻，有些画面在脑海里叫嚣，她一把推开了沐子睿，身子不断的轻颤，她抱住了自己。
不是一个误会吗？
误会不是解开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依旧的这么敏感？
而且只要一想起就不受控制。
特别是此刻，当沐子睿在她眼前时，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泛起的戾气，以及那股脱了缰般的恨。
她怕这些被眼眸折射而出，索性闭起了双眼，她的举动，沐子睿一怔，随即慌乱在他心底滋生。
看着她闭起的双眼，他欲再度伸手而去，她却眼睛都未睁开的道。
“说了只能挨着睡的，不能抱，你要是表现的好，明天还让你上chuáng睡。”
沐子睿伸出的手，顿在半空，聂尹蕊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手伸向他的手，却不是去握，而是指尖落下。
“我们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沐子睿眸色微变，深深的凝着她，而她的指尖，再度在他的手心飞舞，每一笔，都在他心间过。
……
至那天起，沐子睿与别人的谈话，聂尹蕊会主动说着借口离开；沐子睿接电话，她也会主动说着借口离开。
不过，以他们对炎复的了解，狡兔必定三窟，怎么可能将监视仅仅放在一块表上。
所以他们开始清查身边的人、事、物，查出眼线，并不惊动，只是给他们，他们想要的信息而已。
那个保镖便是其中之一，对，还有其中一个小提琴师。
再所以，后来，有了那场洪门宴。
那个针管里什么都没有，但是那个针管内壁，他们确实将那个病毒，覆了一层。
而聂尹蕊只需要，小心翼翼的将针筒盖抽调，然后扔在地上。
只是，那场洪门宴的约会里，有些人并不是计划里的，有些话语也不是计划里的，连有个物件也不是计划里原有的。
……
医院里
床上的人儿微动，似乎是要醒来的景象，坐在侧旁的沐子睿，身子即刻前倾，甚至带动了椅脚。
摩擦着地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不……不要……”她皱起的眉，微动的头，以及蠕动的唇，这才让他发现，她必定又是被噩梦魇住了。
这让他想起了那次，想起了那双带着嗜血恨的眸，他背脊一震，一阵冰凉在脊柱蜿蜒向上。
他伸手拍着她的脸，“蕊蕊，蕊蕊，醒醒。”这次他的力道比上次大了些许，因为他不想她再梦见的更多。
聂尹蕊猛的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这次，她的眸里没了那份嗜血，但还是第一反应推开了他。
聂尹蕊半支起身子，良久，像从噩梦中反应过来的她，撩开贴在嘴角的发丝，“抱歉，我把你当成炎复了，所以刚刚才……”
难道炎复，也这样出现在她睡觉的地方？
话到嘴边，他强行咽下，上前一步，“没事了，他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一切都过去了。”
不会再来打扰生活？
她轻嗤一声，明显的轻蔑，“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去忙你的吧。”她说完侧身躺下，背对向他。
沐子睿唇瓣抿起，渐渐抿出一抹苦涩，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那好，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室沉默，他转身，迈开步伐，只是脚刚迈到门处，她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沐子睿脚步顿住，转身，眉头紧锁，“杀人是犯法的，而且你承受不了，自己的手上沾着鲜血。”
聂尹蕊贝齿落下，咬住唇瓣，他的话每一个音节都在点子上，手上握了人命，她如何能安。
但是她即便不安，也要去做，可想原因是多么沉痛。
炎复，那张翕的唇语，再度落进脑海，他只说了两个字————“父母”。
她双眸一闭，“我不过是将病毒还给他，没要他命，何来的血。”
“蕊蕊……”沐子睿转身，朝她走去。
他的嗓音，他的脚步，此刻都让她异常烦躁，她猛的翻身坐起。
“你别再用你那些大道理来搪塞我，不过就是因为炎凉嘛，炎凉……”她冷哼一声，“名字都没有起好，只能是薄命。”
沐子睿眉头轻蹙，看着她的眸子里，噙着茫然，剑眉轻挑，“炎凉？是谁？”
是谁？
他居然问她是谁？
她唇瓣冷魅一勾，“本还以为，男人对自己的初恋，如那随身携带的感冒病毒，一生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也是有可能名字都忘记的。”
她讽刺的话，字字入耳，明显就是在说他要不喜新厌旧，要不故意装作不知，或者还可以引申成为情史太多，记不住正常。
他脸色一黑，这莫名其妙的黑锅，他手伸进裤兜，掏出手机，拨号而出，“闵谦，给我查一下一个叫做炎凉的人，查出后立刻给我回报，对了，可以给你一个讯息，貌似是个死人。”
电话那端，闵谦：“……”
沐子睿放下手机，对着她轻挑了眉，聂尹蕊却一个翻身，又睡下，背对着他。
炎凉，炎凉……
沐子睿蹙眉，思绪在记忆里翻找，右手握着的手机，在左手掌心轻敲，一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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