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察言观色，她拿捏谈判
有了许文昌带着，和门外打了声招呼，就直奔了厂长办公室。
这年头，干部们都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基本上都会一间办公室好几个人共用，厂长办公室也不列外。
林贵龙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着销售报表，心里正在暗自琢磨着自己儿子到底给自己揽的什么活计。
一抬头就看见英俊高大的男人带着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孩走了进来。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崔小雨身上的半身牛仔裙，立马意识到这就是自己儿子和他打招呼的那两人。
“林叔叔是吧？我是许文昌，也是林猛的同学。”
许文昌在众人的注视中走上前，主动的和林贵龙握手。
“你好你好，我是林贵龙。”林贵龙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伸出手和许文昌握了一下，目光却一直看着崔小雨。
不是他看这款式新奇，而是牛仔布是最近的流行趋势，第二纺织厂也生产了不少。
不过比起普通的花色料子，牛仔布却不怎么卖得动。
周围的供销社每个月都要补面料，除了临近的一个小县城补过一次牛仔布之后，其他的都说没人买。
一来二去，厂里最时髦的料子反倒是堆积了下来，成了滞销品。
林贵龙也知道大家还没能接受这么新鲜的布料，南方热门的款式到北方进入市场只需要一段时间。
但眼看着牛仔布堆积在仓库里，他急的嘴角都起了几个大泡。
“叔叔你好，我是崔小雨。”
崔小雨见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她的半身裙上，稍微一想也知道是因为款式的问题，笑着开了口。
“这次来，我们是想跟您谈谈，关于牛仔布料的事情。”
爽快人说爽快话，她知道找人办事最忌讳的就是磨磨叽叽，聊了半天都聊不到重点上。
林贵龙眼前一亮，这小姑娘不仅是长得好看，说话做事很有风格。
纺织厂本来就是个香饽饽。
找他办事的人多了去了，和他打交道那上来就是攀关系走形式主义，这么直白的倒是正和他心意。
“坐下说吧，既然都是熟人介绍来的，那么咱们什么话都好说。”
崔小雨知道自己投其所好了，一撩裙子坐下，眼神却不断的在打量着办公室。
杂七杂八的布料选色都堆积在了一块，最显眼的就是放在最上面的牛仔布料。
她大概心里也有了数，在桌子下悄悄的拽了拽许文昌的袖子，示意他看。
许文昌扫了一眼布料，点了点头示意他心里有数，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牛仔布料递到了林贵龙眼前。
“林厂长，还麻烦您看看，这块料子是不是咱们纺织厂生产的。”
林贵龙上手看了一眼。
“没错，这款牛仔布是我们三月前引进的款式，在整个北方目前只有咱们纺织厂有这新款……”
林贵龙顿了顿，看着许文昌，有些疑惑，“你们是来买这个面料的？”
崔小雨点了点头，从林贵龙拿到这块布料开始，她就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从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她就感觉出林贵龙绝对是一个直性子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儿。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累，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
这块布料绝对销量不怎么好，不然林贵龙不会是这种疑惑的表情，而是很习以为常。
“叔叔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咱们纺织厂，是不是有不少的牛仔布存货？”
崔小雨笑着，一字一句的开口，仔细的观察着林贵龙脸上的表情。
林贵龙一愣，“你咋知道？”
“来的时候，我看见不少的工人都拿着牛仔布包，肯定是销量不好。”
“再加上我刚才一进门的时候，您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身上的裙子，牛仔布是南方刚刚才流行起来的布料，但除了我之外，我没见到任何裁缝铺有做这种材料的衣服。”
“往外销售不出去，所以您的布料版才会把牛仔布排在第一个，好拿给客户看，存货积压的多了，肯定亏本，所以您才会找纺织厂的工人帮忙内销，对吗？”
崔小雨思路十分清楚，牛仔布之所以滞销，是因为北方还没有一件像样的打版的衣服带起潮流。
所以小的裁缝铺，自然也不会主动的去购买面料，现在就进了死胡同。
许文昌心里也大概才猜出来是怎么回事的，但却主动的把和林贵龙谈话的事情让给了崔小雨。
她到底是以后要靠着这个发家致富的，他不想把崔小雨全然护在自己的翅膀下。
林贵龙这会儿看着崔小雨，眼神之中都是赞赏。
他本以为自己儿子介绍的，又是买热门布料的二道贩子呢，没想到这小姑娘是真的有眼力劲儿。
“你倒是真的聪明，一下子就观察出来了。”
林贵龙啧啧两声，看着许文昌温柔看着崔小雨的眼神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再一想到自己家儿子玩世不恭的样子，叹了口气。
“不瞒你说，这布料可是真的让人愁啊。”
林贵龙把原本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崔小雨越听，眼睛越亮，和她猜想的一样，这衣服和别的滞销面料还真是不一样。
别的面料多半是因为老气，或者花色不好看才会导致销量不好，牛仔布则是因为太过于新潮了。
谁都不知道应该买回去该做什么，家家户户买衣服那都是花的真金白银，自然都要花在刀刃上。
更何况就牛仔布的定价还真的不便宜，谁会花这个冤枉钱？
“仓库货物堆积，也没几个人操心，这年头纺织厂的工人倒是不少，干部们你让她下个车间那是没有二话。”
林贵龙说起来这件事就额头青筋暴跳。
“你要是让他出门去跑销售啊，那真是三棒子打不出个闷屁，再加上这衣服本来就款式新颖，大家的接受能力差，这么一来二去就堆积下来了。”
“我倒是想帮忙，却又真的半点法子都没有，磨破嘴皮子，劝说纺织厂的里的女工们帮忙购买了点，但大家买了之后发现牛仔布做什么都不好，也就只能做个布包耐磨点，说什么都不肯内销了。”
林贵龙是真的愁，眼看着仓库里的布料是越来越多，偏偏牛仔面料还是最贵的。
这纺织厂都亏了不知道多少钱了。
“林厂长你放心，我们就是奔着牛仔面料来的。”
许文昌起身从包里掏出一条和崔小雨身上一摸一样的裙子推到了林贵龙眼前。
双手交握，身子微微的前倾，“您可以看一看我们做出的样品。”
崔小雨早就和许文昌商量过怎么和厂长沟通面料的事情，但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看见林贵龙一把抓起了裙子，脸上都是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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