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四章 试探

　　长孙迟喝醉酒被下人抬到了房内，因为府上有喜事，屋外的几个下人想着大公子反正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故而结伴赌钱去了，没一会儿就见着一人从窗户爬了进去。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喝醉！”赵凌淡淡的说道。

　　长孙迟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面，淡淡的笑了笑：“没装！今天却是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脑子还晕乎乎的！”

　　他将手放下，看了赵凌一眼：“世子你翻窗而入，有何指教？”

　　“那里有什么指教，只是有事相求罢了，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见到你，不过是出于无奈！”赵凌苦涩的笑了笑，“你是聪明人，试探的话我不想说了，从上回子我们一行人在璧柳画舫差点被行刺的事情来说，长孙家约莫是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我们现在的情势可谓是非常的险峻！”

　　“如果长孙家真的已经倒向了三皇子，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长孙迟笑了笑，“我难道不是长孙家的人？”

　　“你是长孙家的人，但是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赵凌看着长孙迟的眼睛说道，“所以我们不认为你跟他们是一起的！”

　　“你觉得我会为了你们背叛自己的家族？”长孙泉笑了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的家族是我根基，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我可能有些不赞同他们的某些做法，但是相对的，我却不会背叛他们！”

　　“那你的内心忠于什么？是陛下？是大周？是公义？还是你的家族？”赵凌看着跳动的烛火，悠悠的说道，“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在战场之上拼杀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建功立业？只是为了那些虚名？”

　　“我长孙迟不过是个凡人，上战场的目的却是如你说的，只是那几样而已，没有什么崇高的目的！”长孙迟淡淡的说道，“我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也做了一个普通人该做的事情，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你都没有资格自责我！我忠诚于大周与陛下，可我却同样忠诚于自己的家族，我想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不矛盾么？”赵凌冷笑了一声，“你的家族在试图刺杀一位皇子！你的家族企图杀死异国公主然后挑起两国的战争！你的家族再用自己的行为给忠心耿耿的北洋水师还有骁骑营抹黑！大周的军魂是什么，相信比我更加清楚才是，可是那坚不可摧的军魂，那些曾经保家卫国的誓言，那些曾经为了大周的安定捐出的血肉之躯，不过成为了他人巩固自己势力的棋子，不过成了那些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的捷径！麻烦你想想你的那些死去的弟兄，想想他们为什么会死去！你再问问，你忠于的家族到底是否值得你忠诚！你忠于家族与你忠于大周到底是否是矛盾的！”

　　“别说了！”长孙迟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家族！”

　　“那你就是就要背叛大周！背叛曾经跟你同生共死的兄弟！”赵凌厉声说道。

　　“我没有！”长孙迟的胸膛因为生气而快速的起伏着，“我长孙迟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得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赵凌咬了咬牙说道，“我不是来劝说你站在老二那一边，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站在大周的立场之上来审视自己家族的行为！”

　　“多些世子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长孙迟冷声说道。

　　在赵凌去找长孙迟的时候，江小鱼却是叫几位千金给缠住了，喝了好几杯酒才将她们给打发了，往日里面倒不如今日这般的头疼，因为有绮雯郡主帮自己挡了，但是今日她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

　　江小鱼在绮雯郡主的身边坐下，问道：“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不成？瞧着你的兴致一直不是很高！”

　　“我可能有麻烦，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绮雯郡主皱着脸说道，“我哥跟我说，太后似乎已经打算要给我征婚了！”

　　“哦？”江小鱼的眉头轻微的蹙起，问道，“可决定的人选？”

　　“据说是长孙迟！”绮雯郡主叹了口气，“虽说大家是亲戚吧，可是从小打到我就没有怎么跟他接触过，在我的印象之中，他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你想啊，要是下半辈子跟跟这种没什么情趣的人生活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好不好！”

　　这丫头现在考虑的时候两人的生活情趣问题，但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是长孙家是他们现在共同的敌人啊！

　　太后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拉拢晋王？还是想要借此为契机将长孙迟从长孙家族分离出来呢？

　　“你大哥怎么想的？”江小鱼蹙眉问道，“我更担心的是你的安全！”

　　“这一点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上回子在画舫会遇刺，是因为跟你们在一块儿！”绮雯郡主拖着下巴愁苦的说道，“我一个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的小姑娘，他们自然不会费心来对付我！我大哥自然不愿意我嫁到长孙家，但是从他本身来说，他又挺欣赏长孙迟这个人的，所以他很犹豫！如果太后真的下旨赐婚，就算是我们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啊！”

　　她咬了咬唇说道：“反正我都已经做好被赐婚的心理准备了，反正如果无法避免的话，我就嫁给长孙迟，然后在这里监视长孙家，听大哥说，长孙迟不是一个坏人，他跟长孙家的其他人不是一个阵营的，我或许能够将他拉到我们这里来！”

　　“这些政治上面的事情，想来你大哥也不像你卷进来的，这样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江小鱼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主要是要看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再想想吧！”绮雯郡主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得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赵凌与江小鱼两人从定军侯府离开，江小鱼问道：“长孙迟怎么说？”

　　“我想的不错，他的确是一个有气节的人！”赵凌说道，“也是一个有分寸的，我不敢说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但是不会完全的站在长孙家一边，毕竟要一个人完全的背叛自己的家族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对了，今日听绮雯说起，太后似乎要将她指婚给长孙迟！”江小鱼悠悠的叹了口气，“近些日子身边倒是有不少的婚事，却没有一件是真的佳偶天成，江怡然就不说了，还有苏萱姑娘，现在轮到绮雯了么？或许对于男人来说，只是娶一个女儿而已，只是对于女人来说，这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长孙迟虽然是长孙家的人，但是这个人不管是人品还是才华都还是配得上绮雯的！”赵凌想了想说道，“其实在女人当中，我还是很佩服齐翘嫣的，虽然做法有些极端，但是却是再用自己的方法对抗整个世俗礼教！”

　　“那是她有后盾以及一个爱她的父亲，若是寻常人家，有几个有这样的底气的！”江小鱼轻微的叹了口气，“我不是反对这门婚事，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女人成婚的时候，能够以自己的意志为主？”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凌微微的笑了笑，“等女人不必再依附于父母以及自己丈夫的时候，才是真正能够为自己命运做主的时候，你也不必太过悲观，这一日迟早会到的！”

　　赵凌护送着江小鱼的马车一直回到了江府，江小鱼却是早就在半路下了车，在城中兜了半个圈子，确定身后无人跟踪之后，才进了一家院子。

　　江小鱼一直认为的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院子看似不再一条街上，但是却是只有一墙之隔，而这里住着的，自然就是四姨娘母女。

　　因为三皇子在到处搜寻夸熊的下来，江小鱼害怕她们母女被发现了，故而几经辗转，又找了这么一个小院子，将她们母女安置在这里。

　　江惠然还是痛以前一样，见到江小鱼的时候，眸子里面满是恨意，只是在她手下吃了几次亏，深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之后，这颗不甘的心，也只好忍耐下来。

　　“惠然，你出去！”四姨娘淡淡的说道，有些日子不见了，这母女两人都似憔悴了不少，也难怪，生活在江小鱼的手中，总归是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嗯！”江惠然乖乖的出了去，临走之前还警告的将江小鱼瞪了一眼。

　　“大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四姨娘淡淡的问道。

　　“今日江怡然成婚，我刚从她的婚礼回来，想起你们来了，就过来看看！”江小鱼坐下说道。

　　“居然错过了三小姐的婚礼，真是遗憾！”四姨娘笑了笑，“这定军侯府就是不一般，这刚死了娘的人，也能够想办法娶到！”

　　她抬眸看了江小鱼一眼：“就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件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最近很是纠结！”江小鱼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人一直在让我杀了你们……”

　　四姨娘微微楞了一下：“大小姐不是说我们已经是死人了吗？”

　　“可是骗的了别人，那可是老夫人啊！”江小鱼笑着摇了摇头，“心里面敞亮着呢！”

　　“那大小姐你的打算呢？”四姨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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