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3）

三

        马俪只觉得微热的气息吹过耳朵，酥酥麻麻的，耳朵有些发热，又有些痒痒的，本来提在手里的包包，啪一声掉在地上。

        马俪故作镇定，侧头问姬超：“你下午请假是回来弄这些吧？”她试着放开捂住鼻子的手，确实没有因为花粉过敏而打喷嚏。

        “那可不！完全逃不过姐姐的火眼金睛。”他快速在她如樱花般娇艳的红唇上啄了一下：“你等一下！”

        说着，他放开她，跑去自己房间抱出来一个大大的礼物，端放在她的面前：“拆吧，希望你喜欢！”

        马俪拆开，是她上次看到那一幅未完成的画，当然，现在已经画完了：“怎么不是玫瑰？”明明知道她喜欢玫瑰，却送一幅百合给她。

        “野百合有着顽强努力的含义，比玫瑰更适合姐姐，是因为姐姐身上其实没有刺，你只是自己顽强努力，并没有不让别人靠近，不是嘛？”想不到他是真的了解她。以前别人一直说她是带刺的玫瑰呢！其实她那有什么可以伤人的硬刺啊，碰到问题能解决的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她会躲开。真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果然还是百合更适合她，顽强努力，嗯，她自认自己的努力的。

        姬超进一步解释说：“还有就是野百合的花语是幸福归来和永远幸福！我找了姐姐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姐姐，觉得很幸福，而我也希望姐姐跟我在一起也能感觉到幸福。”

        “谢谢！”马俪咀嚼着他的话，这些年收到的生日礼物不少，能送这样一份有心的礼物的，他是第一个，妈妈说得是对的，只有对你有心的人才会设身处地为你想，才会愿意为你去花心思。可是，目测了一下这幅画的尺寸，家里没有地方挂啊：“这幅画有一些大，明天拿去挂在办公室里，好不好？也是天天能看到！”

        “自然是好，只要姐姐喜欢就好！”姬超开心点头，从来没有一幅画能让他这样开心。

        马俪把画放在玄关方便明天带走，姬超捧起地上的花，郑重放到她手里，又在她脸上啄了一口：“那你喜欢的玫瑰还是要有的！火红色代表我对你如火的情义，我去做吃的！”原来说情话也不算太难。

        她捧着花，发了一会儿呆，这是她这辈子收到的第一束玫瑰，很香！她抱着有点舍不得放下，像个少女一般傻傻站着，直到胳膊有点酸才发现自己抱久了，太傻了，她才将花放在客厅茶几上。转身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姬超，她盯着他的背，踯躅了好一会儿，想着是不是可以过去抱他一下，可她最终没有动，左手还是管住了右手。

        今天，姬超给她准备的晚饭很简单，一碗带鸡蛋的长寿面，一如十八岁的时候妈妈给她煮的。

        马俪看着没有吱声，和着眼泪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怎么了？不好吃？”姬超担心地问，他其实没怎么给除了朋友之外的人做过饭，每次做完，大家都赏脸吃完，而马俪也是每次都赏脸吃完，所以他一直认为他自己做得都是好吃的，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做差了：“如果不好吃，你给我！”

        “妈妈希望：你能有一个愿意吃你剩饭的人一直陪着你慢慢变老！”多年前母亲的话清晰地在耳边响起，马俪抬头看姬超，眼角挂了一颗泪珠：“好吃的！谢谢你找到了我！”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姬超宽心了，用拇指轻轻划过她的眼角，粘走温热的液体：“也谢谢你让我找到了你！我何其有幸！”

        马俪不再说话，专心吃面，吃完了，她问：“还有吗？”

        “没有了！”今天的量，姬超是特意做少了：“还有蛋糕，面吃太饱，蛋糕吃不下了。”

        “还有蛋糕啊！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长胖了？”马俪摸了一把自己的腰：“这两个月晚饭伙食太好了，我好像觉得我腰都粗了，穿裙子有点绷！”

        “一年才一次生日，姐姐，难道你也跟朱丹姐一样了吗？”姬超笑着收走她的碗筷：“原来减肥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

        姬超从冰箱里取出蛋糕，是精致的青花瓷图案，素淡，漂亮，点燃一支生日蜡烛：“许个愿吧！”

        马俪闭上眼睛许下她三十一岁的愿望：“惟愿岁月静好！”

        吹熄了蜡烛，马俪拿着刀舍不得下手：“这么漂亮，不想切！”

        “我饿！”姬超装出一副饿狼的样子：“一起切！”他握着她的手，一起切下。

        “蓝莓味的夹心，带点酸味，不甜不腻，真好吃！”马俪：“你那里买的，再订了两个，这周五晚上取，我让朱丹订了餐，周五公司的人一起聚餐。”

        “知道你不喜欢太甜的，所以我就试着做了一个！”姬超想了一下冰箱里的各种材料，然后说：“嗯，应该够，我还可以再做两个。”

        马俪想了想，非常认真地说：“姬超，我觉得我该放你出去开个店，肯定比给我开车赚！”

        “一件事如果是为了心爱的人做，这件事本身做得过程都会愉悦；同样的事，如果拿来谋生，恐怕就没有那么快乐了！”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盒子：“比起做餐饮，我倒是喜欢折腾这个！”

        小盒子里是两枚别致的银戒指，戒指侧缘刻着四个字母“jcml”，两枚戒指拼在一起才能看到完整的字母。戒面是千锤百炼的样子，有许多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坑坑洼洼图案，原始古朴却给人以力量。戒面不完整，有个小缺口，两枚拼在一起可以组成一个空心的“心”。

        这些年马俪收到的生日礼物越来越贵，而这个生日收到的礼物每一样都是特别的，因为他很用心：“前些日子，你就在敲这个？”

        姬超点头：“喜欢吗”

        马俪点头，然后姬超马上接着又说：“马俪，嫁给我吧？”

        这求婚词，简短，直接，直白！

        马俪愣了一下，问：“是不是快了一点？”然后又帮他解释：“也许在你心里，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所以，也不算快！可在我心里，我们才在一起三个月。”马俪说是这样说的，不过她还是拿起了其中的一枚戒指：“给我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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