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耶!
正如娜塔莎所料,舍拉又是一张嘴就停不下来。
“你来保护我?那就是说我现在有危险吗?尼克·弗瑞派你来的?那他是不是也有危险?天啊,是乌洛莫将军(007系列《黄金眼》反派)偷了什么东西吗?”
娜塔莎能看出舍拉发自内心地担心正指挥手下对九头蛇围追堵截赶尽杀绝的尼克·弗瑞,可能上礼拜他还有点危险,但现在只要九头蛇不狗急跳墙突然向天乱射核弹就和尼克·弗瑞生活中的每一天一样,不太平也死不了。
“别担心,很快就会没事的。只是你的药水帮他找到了一些坏人,很坏的那种。”
“我二十四岁了,不是什么小孩,倒也不用这么和我说话。”
“你也不出门,在我眼里和高中生没什么区别。”
舍拉恐慌症缓和,而且突然能和她正常交流之后娜塔莎也放松了很多,至少现在舍拉不是个风吹草动就立刻蹿到角落的小老鼠了。
在初步了解了舍拉所在的魔法世界后,娜塔莎开始好奇为什么一个可以灵魂出窍遨游世界的人把生活糟蹋成这个样子。哈利·波特脑袋上顶着黑魔王的魂片在橱柜里住了十一年,精神状态都比舍拉好上不少。
“我没上过高中,小学都没毕业。但我在一所学校当过几年老师,教拉丁语。”
娜塔莎露出吃惊的表情,这确实出乎她意料,她知道舍拉在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里窝了几年,但没想到是老师。
“愿意聊聊吗?”
“等会儿,我问问的。”
娜塔莎没料到舍拉在“愿意”和“不愿意”外给出了第三个答案,这又是什么毛病,难道她除了是个女巫之外还是个由别人操控的机器人?
当娜塔莎问出“愿意聊聊吗”时,舍拉意识到这就是泽维尔教授给她定制的复健环节的其中之一,“倾诉”。
她立刻掏出手机给泽维尔教授发短信。
“窗帘已经拉开,新交了朋友。新朋友帮我缓解了恐慌症,我是否应该和她倾诉为什么我病得厉害?”
舍拉想了想又加了一条。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这个意思,但她问了。”
她很快收到了泽维尔教授的回信,“恭喜,如果你坚持一下可以说的话,那最好找人聊聊。”
舍拉放下手机才意识到娜塔莎已经等了她半天了,不好意思得冲娜塔莎笑了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舍拉,你可以的!
娜塔莎是个好人!
加油,说不定明年你就能出门遛弯了!
娜塔莎看出舍拉在做心理准备,鼓励地看着她,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在什么戒酒互助会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曾经是可以出门和人说话的,当时我很好,妈妈很好,弗瑞太太很好,认识的所有人都很好……”
“一直在帮我治疗心理问题的人说我应该说出来的,你要愿意听的话我就继续了。”
“当时我在上小学,和别的小孩一样上课、写作业、交朋友什么的。”
“后来,有一天开学,老师说有新同学转学到了我们班。”
舍拉的声音越来越小,像被缓慢漏气的气球一样。
“我不在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因为我说自己是女巫,我长得丑,我字写得丑或者别的什么。好像只过了几天,朋友们不再和我说话,那个新来的学生带着他的跟班把我变成除了学生外的另一种东西,桌椅或者其他什么物件一样被所有人无视。”
“最开始还可以忍受,他们藏起我的东西,撕掉我的作业,抢我的午餐钱,围着我大吼大叫……”
“很快就升级了,他们经常打我,把我绑在走廊里,所有同学路过时都只是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帮我。我很怕那种感觉,不是疼痛,是别人看着我,我不是他们的同类,是更低级的生物或者一团垃圾。”
“有一次他们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女巫,把我从窗户扔了出去,二楼。我没死,确实是我作为女巫的能力保护了我,但我依然摔断了两根肋骨。”
“他们围着我,触碰我,检查我的伤口,手指伸进树枝划出的洞里。”
“我实在无法忍受那种感觉,太疼了,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无法控制地让自己感受到了所有人,手指戳在我伤口里的男孩,看着我的人,对我漠不关心的同学,视而不见的老师。”
“真正击垮我的是,我没做错任何事。”
“没有任何原因,只是我不走运被选中了。在他们的意识里我不仅不是他们的同学我甚至不是人类,只是……一团肉,一个玩具,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而且……而且我感受到了他们的快乐,通过伤害我获得的快乐……”
舍拉的声音开始夹杂着啜泣,她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单纯的不幸?还是人性本恶?还是她确实做了什么活该成为受虐者?
娜塔莎向她伸出手,被舍拉躲开了,眼泪滴到舍拉怀里的靠垫上,泪痕在红色的布料上像一块被灼伤后留下的疤痕。
舍拉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一直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件事,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女儿这么弱小。我是她收养的,她总说我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女巫,帮助很多人,我不想让她失望。”
“但那次她还是知道了,她气坏了,诅咒了所有人,让他们家宅不宁、厄运缠身……尼克·弗瑞的妈妈还帮了我妈很多,帮忙收集了那些孩子和无视我的老师的头发。”
“从那时开始,差不多十岁出头吧,我就不想出门,不想见到陌生人。”
“泽维尔教授说当时我妈对我的纵容也造成了我的逃避,我说不想出门,妈妈就把我想要的所有东西都带回家里来。”
“但她又能怎么做,她只是想保护我。我们搬到了加州的老宅,马里布海滩的老宅子,从美国刚建国就是我家的一块土地了。”
说到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舍拉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了好转,她坐直身子,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别再哭了。
舍拉像即将被宣判的罪人一样低着头,她不知道娜塔莎将会给予怎样的评价,讥讽或嘲笑。她在网上匿名分享过她的事情,得到的回复五花八门,的确有人关心她,但同时也有其他声音。
“你太脆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要揪着小时候的事不放。”
“真的吗?来看看你的伤口,没图没证据,小孩手指再细都伸不进去。”
“就这点小事?我从三楼摔下去都没事。”
“这就是你家里蹲啃老的理由?”
舍拉记得那些话,每一句话,不是她有意识的记下的,而是很多话也正是她对自己的质疑。
如果同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别人会比她更好地应对。会在一开始就反抗,根本不会让事态发展到最差的境地,也许能更快恢复过来,也许比她更强壮的人……
这些想法诅咒一样纠缠着她,越是思考就越痛苦,最后她选择逃避,安静地栖息在自己的王国。
舍拉对娜塔莎的回复没抱什么希望,娜塔莎是个特工,经历过的事肯定比她多,说不定会觉得自己矫情又脆弱。
直到舍拉抬起头,看到娜塔莎的眼神,和她妈妈玛乔丽见到她伤痕时一样的心痛。
“不,舍拉,那不是你的错。”
舍拉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娜塔莎的话让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太爱哭了,她就是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她的错的话,那是不是人类的心灵确实会滋生出无由来的恶意,伤害他人会让人获得快乐,与人接触必然存在被刺伤的可能。
娜塔莎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像被剥掉外壳一样痛苦的舍拉,只能再次伸出手抱住她。
在娜塔莎的观察和判断中,舍拉有足够让神盾局头疼的能力,但却像一株植物一样安静、与世无争,在她自己的王国里过着梦游一样的生活。
就算是这样脆弱又胆怯的舍拉,都在努力帮助别人。尼克·弗瑞帮了舍拉,她回报以幸运,让他们能揪出藏在神盾局这庞大系统里的九头蛇卧底。弗瑞说娜塔莎遇到困难,她再不情愿还是收留了娜塔莎。
“舍拉,听我说。”娜塔莎拉开舍拉,直视她的眼睛,“你当时一定很痛苦,但那没有击溃你对吗?你走了出来,你去当老师,还来了纽约。你知道你帮我我们多大忙吗?等弗瑞忙完了他必须给你签张支票。”
“真的吗?”
舍拉扬起脸,虽然还有泪痕,但脸上是闪闪发光的表情,能帮到别人她真的很开心。
“不过,其实我好像没走出来过,我是被逼离开海边的家。。”舍拉不好意思地说,“十八岁时我妈去世了,她太老了,收养我时就是个老太太了,没人知道她具体多大岁数。然后有个混蛋买下了我家旁边的别墅,他嫌我家的房子太丑想把我家地买下了,我不卖,他就建了一面特别高的墙把我家挡上了。怎么说呢,我家不仅见不到阳光,那堵墙上的灯带晚上还会亮,我睡不着觉。我没法出门,没法和陌生人说话,只能给他写信,那个混蛋从来没回复过我的抗议。总之我家是彻底住不了人了,我就问我妈生前的朋友能不能收留我。”
“那确实太混蛋了,他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打他一顿。”娜塔莎说话时是真的有心帮舍拉出一口恶气。
没想到舍拉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把屏幕伸到娜塔莎面前,“就是这个人,每天新闻都是他,我不看新闻就是不想看到他的脸。”
屏幕上那个留着胡子的男人正是神盾局长期监控对象之一——安东尼·斯塔克。
娜塔莎看见新闻下面两行清楚地写着一个足够让她立刻去加班的消息。
“舍拉,你仔细看看新闻,对你来说是好消息,他被恐怖分子绑架了。”
“好耶!!!”
ps:男主出场了,在社会新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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