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008章请罪
第008章请罪
朱启铎一走,方长誉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草率了!
属实草率了!
刚才太关心哥哥,一时没忍住,乱了分寸,她真不该如此。这下好了,她在朱启铎的账本上又添了一大笔啊。
她真是没见过他这么锱铢必较的男人。
周芹进殿来,“主子,殿下离开时脸色可阴沉,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今早到底是怎么了?”
方长誉没好气道,“他的脸色什么时候不阴沉?他不是永远都这副全天下都欠他的样子吗?”
周芹赶紧打住她,“主子,隔墙有耳,不要胡说。”
她腹诽了好一阵,又自责了好一阵,才重新打起了精神。
不管怎么样,为了哥哥,她也要尽力去补救。
方长誉想了想,决定找到朱启铎睡觉不安稳时不时叹息的原因,试试能不能替他解决。
她找到了朱启铎身边的侍卫长李松霖,“李侍卫长。”
李松霖拱手道,“方主子有礼。”
方长誉问道,“李侍卫长,殿下身体不舒服吗?他晚上睡觉不太安稳的样子。”
“唉,老毛病了。”
“什么老毛病?”
李松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上腹,“殿下这个位置的一根肋骨,是被铅子击断过的,那断了的豁口,总不如原生的妥帖,尤其阴雨天气,殿下身体就很不舒服。”
“天哪。”
方长誉暂时忘了个人恩怨,对他生出了敬佩之情。
他是金尊玉贵的亲王,本可以在繁华的京城享尽荣华,但他却在十三岁时就远赴西北,一呆就是十年。这些年,他为了守卫西北安宁,吃了很多苦头,过得很艰难吧。
问题是,肋骨断过,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解决?她也不能把自己的肋骨换给他呀。
且不说她挨不挨得住那疼,就她这小身板儿,他那么高大健硕,换给他他都不要。
想了半天,方长誉想着吃啥补啥,就找到厨房,炖了些大骨汤,端着去承运殿拍马屁。
结果,她连承运殿的大门都没进得去。
不仅如此,李松霖也因为多嘴,被朱启铎罚了掌嘴。
看着李松霖两个脸颊通红,方长誉觉得他是被自己连累的,都不好意思再跟他打听什么了。
这事儿可是让方长誉颓了两天。
过了两日,周芹又提醒她道,“殿下已两日没让主子去侍寝了。”
“殿下公务忙嘛。”
周芹催促她道,“主子也想想办法呀,殿下近身的八个一等侍女,个个模样出挑,又都有些本事,可都觊觎着殿下的美色许久了!殿下若是纳了她们,主子的恩宠就要被分走了。”
她也想过跟李兰玉联系,可是朱启铎的眼线多,又能干,她现在一联系李兰玉,暴露他的风险可大了。
还是再等等吧,等李兰玉想办法来联络她。
她最关心的,还是家人的安危。秦氏一党卑鄙无耻,把她的家人排挤出京不说,还暗地里派人暗杀。
想让朱启铎帮忙,她总得做一些对他有用的事。
安王生来天潢贵胄,什么都不缺了,寻常贿赂对他是没用的。
好在,女人也有女人的用处。毕竟京城不比西北,朱启铎做事没有在军中那么顺手,有时候也会有女人的用武之地。
现在朝中秦氏掌控,朱启铎但凡做的事情,就少不了被秦氏阻挠。她能做的,就是留在安王府,扮演好安王宠妾的角色,供他驱使差遣。
“啊啊啊啊——”方长誉发出了一阵嚎叫。
她可是立志做女诸葛、女管仲的人,怎么能够靠出卖美色谋事?
她的侍女珊瑚问道,“主子,您怎么了?不舒服吗?奴这就去回了话请太医来。”
方长誉道,“珊瑚,给我梳洗打扮,越妖艳越好。”
入夜了,方长誉来承运殿请安。
李松霖进殿通传,“殿下,方主子求见。”
朱启铎从窗边往外看,女人站在承运殿门前,一个人对着大门憨笑,嘴巴还不消停。
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朱启铎仔细看她的唇语,她在说:
殿下,妾想死你了。
大约自己也觉得做作,又换了一副柔柔弱弱的神情,嘴里念着:
殿下,妾心口疼。
装模作样!
他冷声道,“让她滚。”
方长誉唉声叹气,连朱启铎的面都没见到。
听说郑太后已经接纳了方长誉,郑太后娘家英国公府的千金郑景怡,急急忙忙地进了宫,找郑太后诉说委屈。
郑景怡是郑太后的亲侄女。
郑景怡火急火燎地问郑太后,“姑母,您怎么同意安王殿下纳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
郑太后道,“安王二十三了,也该有个女人了。回头若是有了孩子,也算是名正言顺。”
郑景怡不服气,“那为什么是那个方长誉?她爹都贬为七品小官了,哪里配得上殿下?”
郑太后道,“皇室选妃,从来也不看女子娘家门第。管她爹几品呢,难得安王肯收下她。那些高门大户的,安王一个也看不上,有什么办法?”
郑景怡委屈地诉苦道,“姑母,您怎么不想着点侄女,殿下都纳了侍妾了,为何不跟他提一提王妃人选呢?”
“那也得安王喜欢你呀。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性子,软硬不吃。再说,盯上安王妃这个位置的,还不只是你呢。”
“您说秦玉璃吗?殿下与秦家势不两立,一回京就好好教训了秦氏,怎么可能娶她为正妃?”
郑太后略显担忧,“世事难料,不得不防。怕只怕秦家为了这个掌上明珠,用上阴谋诡计。”
郑景怡心想,秦玉璃敢用阴谋诡计抢人,她就敢用阴谋诡计让秦玉璃英年早逝!
“还有啊,安王启蒙老师顾岩瓒家的孙女,那个叫顾璎的姑娘,与安王是有青梅竹马的情谊的。安王又特别尊敬他老师,若顾家开口,安王或许会考虑答应。”
“我还是青梅竹马呢!殿下不也很尊重您吗?您抚养他多年,把他视若己出,您开口,殿下也会考虑答应的。”
郑景怡拉着郑太后的胳膊,“姑母,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您帮帮侄女嘛!”
郑太后数落她,“你呀,就是性情有些急躁,不如人家顾璎懂得进退。男人嘛,尤其是安王这样的,就是喜欢秉性温柔体贴的女人。你也要改改你的脾气!”
郑景怡扁扁嘴,“她哪里是温柔体贴?分明就是矫情做作装娇柔!殿下长途跋涉回京,本就辛苦劳累,她还扭着殿下陪她过生辰,陪她上街买礼物,她又不是没钱,真是脸皮厚!”
“行了,”郑太后打断她的抱怨,“你少管别人做什么,你若是想嫁给安王,终归要你自己打动他。这两日,去锦瑞客栈点一道安王爱吃的素什锦,带去安王府请安吧。”
“是。”
方长誉几天没见到朱启铎了,又十分担心哥哥的安危,她实在没办法了,决定负荆请罪。
一早,她让侍女去寻来一根木棍,绑在背上,又搬着蒲团,放在承运殿门口,扑通一跪,开始认错了。
“殿下,我知错了——”
朱启铎听到窗外传来的声音,眉头一蹙,“外头怎么回事?”
李松霖回道,“是方主子在院中跪着请罪。”
朱启铎冷哼一声,她就是会做样子。
等到朱启铎出门,方长誉立马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殿下——”
朱启铎看都没看她,冷声道,“撒手。”
方长誉抱得更紧,“不放。”
她抬起头,望着他,“救哥哥。”
朱启铎低头盯着她,“那是你哥,与我何干?”
方长誉顺着他的话道,“只要您愿意,妾的哥就是您的哥。”
“你区区一个侍妾,有什么脸面与我攀亲?”
他倒是有一个哥,那就是龙椅上的皇帝。方长誉这个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殿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对您不敬了,您就饶了我吧。”
朱启铎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扯开,“一边儿去!”
看到朱启铎出门去了,方长誉马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等到了傍晚,听说朱启铎回来了,方长誉赶紧又跑去院子里跪着。
方长誉一边观察着朱启铎走进承运殿,一边开始哀嚎。
“殿下,您不要妾了吗?”
“殿下!您不能抛弃妾啊!妾对您的爱慕深入骨髓!”
“殿下,您就是妾的天!您就是妾的一切!”
“殿下呀!妾没了您,就像鱼儿离了水啊!”
朱启铎在殿中,听着她在院子里旁若无人地嚎叫,她这么一嚎,好似他多薄情欺负了她一般。
她这赖皮的本事,比起小时候,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时候,她瞧上了他的一枚印章,就锲而不舍地死缠烂打了一个月,非要让他赏给她。
那年她也就才五、六岁的样子,就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缠人精了。
方长誉嚎了一会儿,夜色渐渐深了,冷风呼呼地吹,她便收了工,准备次日继续。
她可不能把自己折腾病了,她得准备持久作战。
第二日,方长誉又去请罪了。
她跪在殿外,朱启铎仍是没有见她的意思。
突然,方长誉听到身后有人争执。
“郑姑娘,殿下真的吩咐过了,他今日不见任何人。”
“我只是去给他磨墨添香,不会打扰他的。”
“郑姑娘,请您不要再往前了。”
“大胆刁奴,定是你假传命令,殿下与我青梅竹马,怎会不见我?”
方长誉听到声音,扭头一看,正是郑太后的侄女、英国公之女郑景怡,在与王府的门正较劲。
这时,郑景怡也留意到她了。
郑景怡冷笑两声,安王的脾气怪、性情冷,方长誉这小门户出身的女人,得罪安王一点也不奇怪。
她讨厌方长誉,除了因为方长誉做了安王的侍妾,还因为在五蕴斋去年的美人榜上,方长誉居然排到了第四,而她才十几名而已。
她就是看不出来,方长誉到底美貌在哪儿?凭什么比她靠前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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