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035章理亏
第035章理亏
宫里的手段朱启铎清楚,一般不打脸,还要挑手法好的行刑,表皮看起来还好,可内里已经伤得不轻。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
“方长誉,醒醒!”
呼呼的风从耳边划过,方长誉听到有人叫她,艰难地睁开眼。这儿已经是外头了,她看到了刺眼的阳光和他的下巴。
“殿下……”她叫了一声。
“怎么了?”
“疼……”
听着她虚弱的声音,他心都要碎了。怎么一个不留神,就又让她受了伤。同她置什么气呢?就该早早把她接去他的地盘。
“忍一忍,已经请太医了。”
她挣扎爬起来一点,搂住他的脖子,“殿下,我以为您不管我了。”
他温声道,“你别乱动,你身上还有针未取出。”
“您知道吗?秦丽妃想对我用刑,秦贵妃却拦她,她们俩压根儿就是虚假姐妹情。”
这个女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惦记这个。
一路抱回了蕉雨汀,朱启铎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
萧太医已经赶到了,立刻给她诊治。
朱启铎赶到时,方长誉已经被扎了十多根长针。萧太医给她取出长针时,已经做到了尽量迅速,方长誉仍痛得握着朱启铎的手,把他手上都掐出了几道指甲印。
萧太医道,“殿下放心,长针并未伤及要害,侧妃娘娘并无性命之忧。侧妃娘娘还年轻,好好调理一段时日,应能恢复如初。下官这就去给侧妃娘娘开方子。”
“嗯。”
取出了所有长针,有几处针眼沁着血,朱启铎取了纱布给她包扎好。
方长誉伸出小拇指,去勾住朱启铎的手指,“殿下,我身上好痛啊,您能不能别走?”
“好,我就在这儿陪你。”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侍女把药端来了。“殿下,汤药熬好了。”
朱启铎端起药碗给她,“喝药吧。”
方长誉看了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殿下,我身体可强壮了,不喝药也能恢复。”
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贪甜怕苦,喝点药就跟要她命一样。
朱启铎叮嘱道,“不许讲条件,老实喝完,一滴不许剩。”
方长誉扁扁嘴,“那我喝完要吃糖。”
“好。”
过了两日,方长誉已经感觉身体好多了,她来到阳台边吹吹风。
朱启铎又端着药碗来监督她喝药。
方长誉苦大仇深地喝了药,又开始讲条件,“殿下,我真的不用喝了。”
朱启铎把她拎到桌子上,站在了她面前,伸出了双臂围困住了她。
“是不是李兰玉指使的?”
方长誉立刻坚决地否认,“不是!与他无关!”
方长誉心想,完犊子了,这回彻底落在他手里,她是跑不掉了。
郑太后啊,快来救救她。
朱启铎威胁她道,“你再不跟我说实话,我就直接去审李兰玉。”
“这……”方长誉不敢再打马虎眼。
朱启铎叹叹气,“为什么如此不听话、如此能惹祸呢?”
方长誉不知该怎么回答,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让他来收拾烂摊子。她默默低着头,乖顺极了。
眼看她乖了,朱启铎也无意再责怪她。“不想再被抓了,连累你的小情人李兰玉,就老老实实呆着。再敢跑出去生事,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方长誉立刻纠正他,“不是小情人!殿下不要乱说!”
“你做得出来,就管不了别人怎么说长道短。”
方长誉认真地给自己澄清,“说了不是就不是!我做什么了?就算我心有一些不满,可我知道自己身上还担着殿下侧妃的名分,未曾有过半分越矩。”
朱启铎没再说什么。
方长誉拽拽他的袖子,“殿下,多谢您救我。”
朱启铎转身慢慢走开,“我欠你的,这是还债。谁让我没事找事,封你当侧妃呢?”
怎么说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方长誉听他这话,分明是带有那么一丝丝怨气的,可她理亏呀,灰溜溜地听着,灰溜溜地追上去。
追上去,抱住他。
朱启铎板着一张脸,“又来勾引了?消停点。”
方长誉赶紧松开,扁了扁嘴。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嘛?真难猜。
萦心堂里。
秦太后把皇帝叫去,询问了他调查的进展。
锦衣卫安排了给死去的乳母验尸,得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是乳母先给自己下了毒,然后以其乳汁毒杀了二皇子,因为乳母中毒的程度比二皇子要深得多。
二皇子每天的辅食都要一一验毒,乳母的乳汁是下毒的最好办法。
顺着这条路查下去,锦衣卫马上就查到,乳母用的毒,正是秦丽妃自己宫里的宫女小橘偷来给的。
小橘曾被安排去给二皇子拿牛乳,却在路上撞倒方长誉打翻了。为了这事,秦丽妃迁怒于小橘,打断了她一条腿。
小橘怨恨丽妃,报复到皇子身上。事发之后,小橘就畏罪自尽了。
而乳母又为何不惜以命来毒杀皇子,尚在调查之中。
听到这个结论,秦太后痛心不已,“这都要怪丽妃,平素嚣张跋扈惯了,不知给自己添了多少个仇家,结果连累哀家可怜的孙儿啊。”
皇帝宽慰她,“母后还要保重身体。”
问完了调查进展,秦太后想起了另一件事。“你可知安王在慈宁宫说了什么?”
皇帝问,“说了什么?”
秦太后道,“他威胁哀家,若不放了方氏,山河浴血,皇位易主。哀家一早就知道他是个祸害,谋反之心,已经不做掩饰了。当年一念之仁,养虎为患。”
皇帝道,“他那是被逼急了口不择言。”
秦太后感到痛心疾首,“皇帝,你还在想什么呢?他狼子野心啊!你必须想办法,夺了他的兵权,折他爪牙。”
“不行。”
“为何不行?”
“启铎不会交,我也并不想要他交。有启铎坐镇,西北边境虎视眈眈的敌军不敢进犯,他的兵权不能夺。”
“朝廷就他一个能带兵打仗的不成?”
皇帝有些不悦道,“母后,您能不能不要只顾秦氏的利益?您能不能也考虑考虑我的处境?您是否也能听听,天下臣民如何评价我?”
“无知愚民,人云亦云!”
“我可以是昏君庸君,却万万不敢做亡国之君。这皇位直接让给他都行,就是不能内耗,让外敌坐收渔利。”
秦太后一听,气得快吐血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
秦太后野心满满,已经稳居太后之位,还惦记着要把秦氏的满门荣耀延续下去。
可偏偏,她生了个性子再温吞柔和不过的皇帝。
想想也知道,她没说完的话不是什么好话。可皇帝向来脸皮厚,也不当回事。前朝言官骂得比这难听百倍,皇帝都不带急眼的。
“您好好休息吧,我前朝还有事。”
“前朝有事?我看你是要去哄那狐狸精蒋氏吧?好好的二皇子没了,你是一点儿不伤心啊?”
“我就是前朝有事。”
皇帝不与太后争辩,溜之大吉。
出了萦心堂,皇帝移驾到了安王住的蕉雨汀。
皇帝走进蕉雨汀。
朱启铎闻声下楼迎接,他微微颔首,“皇兄。”
皇帝关心道,“小方怎么样了?”
朱启铎板着脸,“她伤得不轻,现在还下不了床。”
其实,方长誉恢复得不错,刚刚就闲不住了,吵着要他陪着去捞鱼呢。他没答应,不许她出去,她还有点闷闷不乐。
皇帝问起,他当然不能说她又活蹦乱跳了,否则,岂不是在说秦太后手段不够狠?
“你给她用最好的药,一定要给她治好。”
“嗯。”
“没什么事,皇兄就先走了。”皇帝起身往外走。
朱启铎叫住他,“皇兄——”
“何事?”
朱启铎问他,“能否拨出五百万两银子出来?”
皇帝想了想,“最近国库是真没什么钱了,这又到了夏日,总要预留些洪灾救济款,军费……恐怕得等到秋后。听说你动私库了,当哥哥的惭愧。皇兄去私库瞧瞧,怎么着凑出二百万两银子给你先顶着,行不?”
皇帝这“行不”二字,朱启铎竟听出了卑微的意味。皇帝也想到了动私库,可见国库是真的吃紧。
皇帝爱偷懒,倒是不挥霍,他是知道的,工部请旨修陵几回,皇帝都没答应。
朱启铎语重心长道,“皇兄啊,这些年税收丝毫不减,国库却如此紧张,军费还要咱们兄弟二人私库凑,钱都养肥了谁啊?”
皇帝脸上有些难堪。“皇兄先走了。”
又过了几日,方长誉呆在二楼望着外头,可把她憋闷坏了。
朱启铎再给她端药来,方长誉就厚脸皮地抱着他,跟他讨价还价,“殿下,咱们乘你的小画舫到湖中去钓鱼嘛,好不好?”
朱启铎低头看了看双臂紧紧缠着他的小东西,问,“你现下倒是好了?”
方长誉猛点头,“好了好了!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做什么都不耽误。”
朱启铎便回她,“既然好了,你就可以滚了。”
方长誉一愣,“滚去哪儿?”
“从哪儿来的,就滚回哪儿去。”
方长誉被泼了好大一盆凉水,怏怏地松开他,应道,“哦。”
当初一门心思想甩了人家,现在人家可不是也要算算旧账吗?方长誉啊方长誉,你活该。
等方长誉离开蕉雨汀,李松霖忍不住问,“殿下,您何必赶走侧妃娘娘?”
“是她自己要走的。”
李松霖道,“您先前对她……有点凶,她可能是害怕。”
朱启铎哼了一声,“本王就这样,胆小的女人便不配留在本王身边。去给她安排两个影卫。”
“不配留在本王身边”,和“去给她安排两个影卫”两句话,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可安王殿下就是有本事说得如此连贯。
李松霖默默闭嘴,下去办差事,主子就是嘴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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