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041章罚抄
第041章罚抄
朱启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意识到了,他刚刚的粗暴举止已经伤害到她了,不仅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反而把她推向了远离自己的方向。
她会恨他吧?
朱启铎不敢再碰她一下,也不敢丢下她逃避问题,他就只能在床边坐着。
他只能一直等着,等她自己肯放下戒心出来。
等了很久,方长誉才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
“给我拿衣裳。”
朱启铎自知理亏了,听话地捡起被他扔下床的衣衫,又去衣柜里,给她找了一件新的小衣来。
她刚才穿的小衣,被他暴力撕烂了。
一一整理好了,他才给她递过去。
方长誉委屈地白了他一眼,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接过去,道,“你转过去,别看着我。”
朱启铎转身不看她。
飞快地穿好了衣裳,见朱启铎一直背着身,才敢钻出被窝。
她又气又羞,控诉道,“安王殿下,您刚才在做什么?怎么能又对我用暴力?”
她这会儿缓过劲儿来,就非常清晰感觉到手腕被他弄疼了,她要气死了。
“真的很讨厌!气死我了!怎么说都不肯听!我真想——”
真想暴揍他一顿。
朱启铎伸手拿过床前剪灯花的剪子,塞到她手心里,“要撒气就用这个。”
方长誉握紧剪刀,抬手对着他胸口,他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还很淡然看着她。
他伸手轻轻理她鬓边碎发,十分温柔地鼓励她,“要捅就捅,等你捅过了,恩怨就得翻篇了,你就得好好跟着我。”
言下之意,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不会说道歉的话。
方长誉的手僵了半天,还是捅下不去,把剪子丢在一旁,骂他道,“流氓!”
她觉得她遇到了对手,一个比她难缠很多的男人。
他强势,但又不只是单纯的强势,不仅强势,还善于揣测人心、玩弄心计。他软磨硬泡,知道她生气,就以退为进,敢把自己暴露给她泄愤,还让她下不去手。
真是个心机男人!
他抚摸着她的眉头,“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荣华一世。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并非我不愿马上娶你为正妃,你知道原因的。”
“那你就不能好好说吗?你答应过我不暴力的?人家别的姑娘,有三书六礼洞房花烛,而我却要被迫接受吗?”
方长誉举起两手腕,递到他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我的手腕,又被你弄疼了!”
朱启铎这会儿冷静了许多,下床去取了药膏回来,默不作声地为她擦拭。
她怎么抱怨,他都不会回一句,确实是他又过分了。
他不怕她抱怨,甚至反而害怕她不抱怨,害怕她闷在心里,可其实已经彻底放弃他,不愿再向他打开心扉。
看着他就知道闷不吭声地擦药,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方长誉越想就越气,她真的真的好想给他几个结结实实的大拳头,把他揍成一个鼻青脸肿的大猪头。
方长誉幽怨的眼神,十分明显,那眼神使他又拿起了剪子,递到她手里,“要不你还是报仇吧?只要你能舒坦些。”
想得美!她才不要就这样饶过他。照这样下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反正事后都可以用这种暴虐的方式来补救。
他越是不能意识到问题所在,越是不肯收敛脾气,她就越不能让步。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他还坐着不动,就一直看着她。
他就巴不得她立刻马上痛痛快快地算账,然后又跟他和好吧。
哼!偏不如他意。
方长誉又说一遍,“出去呀!你再不出去,那我出去了,我回去跟郑太后住。”
“别!”朱启铎立刻起身,“我出去,不碍你眼。”
午膳过后,方长誉休息了一会儿下楼去,朱启铎已经没在屋里了。
朱启铎的侍女墨玄,端了一碗药来,“侧妃娘娘,这是殿下吩咐呈给您的药。”
“什么药?我才不喝!”
周芹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药?”
墨玄道,“这是缓解疼痛的药。殿下说了,刚才失了些分寸,又弄疼了侧妃娘娘,请娘娘一定要喝。”
他说的是弄疼了她的手腕,可侍女们并不这么认为。
“我不喝!”
“殿下还说,侧妃娘娘实在不喝,他忙完事情回来亲自喂。”
“好啊!他来喂啊!”
墨玄不敢再说什么,退下了。
周芹劝说她道,“侧妃娘娘,您就乖乖喝了吧,免得殿下生气。”
他还敢生气?
方长誉还是摇头,“不要。”
晚上,朱启铎回来了,跟侍女们问了话,便得知她不肯喝药。
朱启铎往榻上一坐,“怎的还赌气,折腾自己做什么?手疼应该乖乖吃药。”
方长誉抱怨道,“这一下午我越想越觉得亏,心里可堵得慌。”
朱启铎又道,“曼曼,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喝进嘴里再喂你?”
方长誉一听,她还是自己喝吧,她极不情愿地嘬了一口。
“乖乖喝完!”
“我又不疼了,喝什么喝!”
“真的不疼了?”
“嗯。”
朱启铎吩咐侍女,“不喝就不喝罢。撤下去——”
然后,他叫侍女们取了糖来,“曼曼,吃糖么?”
“不吃!”
少拿小恩小惠糊弄她,她成长了,可再不是一碟糖就能打发的。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他别想糊弄。
当时没跟他过多纠缠,是怕他暴脾气伤及无辜,现下他冷静了,她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朱启铎没说话,走过来抱她,双臂紧紧圈住她。
她挣扎两下想脱离,很快又被他抱了回去,温柔但强势地重新抱紧。
“你别招我!”
“怎么着才能高兴点?说说吧,你想怎么泄愤?我要做什么,你才能舒坦?”
“我说了,你就会照做吗?”
“会。”
方长誉脑子飞快一转,“你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君子风度,完全不讲一点君子礼仪,你必须改!您把《周礼》、《仪礼》、《礼记》三本书,都抄写一遍。”
朱启铎回道,“从小到大,还没人能让我罚抄。”
“你不愿不抄就算了。”
“抄!爱妃的吩咐,本王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朱启铎还算说到做到,他命人取了上好的厚纸张,一笔一划,抄写得十分工整漂亮。
只不过,这三本书内容很多,他从晚膳后抄写到深夜,也还没完成一本。
他倒也没有二话,方长誉看着他罚抄,总算是觉得舒坦了几分。
夜深了,朱启铎放下笔,沐浴了回她房间歇息。
朱启铎很自然地坐到床边脱鞋,“曼曼,我抄累了,明天再说。”
方长誉没好气道,“哼!早知这样,你还欺负人家吗?”
“只要曼曼死心塌地跟了我,这点罚抄算什么?”
他这是一点都没有后悔的意思啊。
他甚至还挪过来抱她,又道,“曼曼,你给我生个小世子可好?我这次抄写的书,就给咱们的世子开蒙用。”
什么?
他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方长誉赶紧打断他,把他往外推,“你还没抄完呢,我也还没原谅你,不许抱我!”
这回轮到朱启铎吃瘪,极不情愿地又松开她。
防止他越界,方长誉还拿条毯子卷起来,放在两人中间当做分界线。
“你就睡那边,不许越界过来欺负人家!”
朱启铎看得直叹气,这叫什么事儿?
“我都好好抄写了,还这样防我?我碰你一下亲你一下,你就眼泪汪汪哭给我看。对着李兰玉,你就笑得那么开心。你什么意思?你就说吧,你这回跟我是不是还是跟得不情不愿?”
“殿下,我没有不让你碰,不让你亲,可是你要尊重我呀!你到底能不能明白,你今天动手强迫我的样子很吓人,让我感到很害怕。”
朱启铎不回了,她都说她害怕了,他还能说些什么?
“至少,你脱人家衣裳,你应该问人家可不可以,还应该轻轻地解开,不应该强撕吧?”
这话问得他更加哑口无言。
方长誉温言细语安抚他,“殿下,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胡乱猜疑胡乱吃醋好不好?我看待李兰玉,就像自家大哥一样。”
她还是担心今天不给他顺毛,他突然又哪根筋没搭对,又突然对李兰玉发难。
朱启铎淡淡回她,“他看待你,可不是自家小妹。你以后见着他,赶紧避开,不准再叫他兰玉哥哥。”
方长誉笑了笑,哄他,“好。我不叫他哥哥,我叫你哥哥可以吗?”
朱启铎不回答。
方长誉知道他性子别扭,便甜甜地叫他,“启铎哥哥!”
他还是没答应。
方长誉又叫一遍,“启铎哥哥,人家有努力鼓足勇气向你靠近了。你以后能不能待人家温柔一点嘛?”
朱启铎极其别扭地小声应她,“嗯。”
方长誉觉得自己有点病,明明是他不对在先,自己还要反过来哄他,自己对他的容忍度未免也太高了些。
她明明喜欢温文儒雅的男人,他呢,又暴躁又爱生气,自己还能忍受他的臭脾气到现在,跟他好几个月,她可真是不容易呢。
她得想办法,让他慢慢改掉这臭脾气,不然,她以后可有的受的。
方长誉挪过去,越过了自己铺的毯子,抱住他的腰,“殿下,我好好想了想,两年是有些久了。要是两年都没怀孩子,您母亲王太嫔都未必还满意我当王妃。”
“所以?”
“明年好不好?”
还有好几个月,朱启铎不是很满意。
瞧着他脸上露出不是很满意的神情,方长誉一整个靠在他身上,娇娇地问,“殿下,您对我应该不是只有想让我侍寝的感情吧?”
朱启铎想了想,“还想让你给我生孩子。”
方长誉把一口老血憋了回去,再问,“不是只有想生孩子吧?还有呢?”
“还有一起养孩子。”
“还有呢?”
朱启铎又想了想,再往后,扫除了朝中的糟污,朝堂一片清朗,能治国的文官,与能打仗的武将,都发挥着各自的才能。
那时,不用他亲自去打仗了,他能做个正经的闲散亲王了,能陪着她和孩子们的时间也多了。
朱启铎回她,“一起给孩子们操办婚事。”
方长誉简直无语,真是的,他心里怎么就只想着这些大事,都不知道想想眼前怎么哄她开心,仿佛她和还没影的孩子,就只是完成他一生规划的陪衬。
他能不能先把他自己的婚事落实了,再考虑旁的有的没的?
“想得太远了吧?”
“是有点远了,快把咱俩的一辈子都想完了。”
他这一说,方长誉倒是有点愣了。
两个人没在说同一件事,可是又好像殊途同归了。
罢了罢了,本来他就不是耽于小儿女情怀的男人,想不到就算了吧。
方长誉往他嘴角嘬了一口,“启铎哥哥,明年很快就到啦,乖乖等着哦。”
朱启铎心里当然不愿意等那么久,可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再让她眼泪汪汪一回。
“嗯。”最终他还是应下了。
把他安抚好了,确定他不回再乱来了,方长誉便又挪回了自己的位置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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