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晨间会议
天刚蒙蒙亮，刺耳的喇叭声忽然在营地上空响起。
“紧急通知，十五分钟内能量塔下集合。”
姜凡和林逢光刚从帐篷中走出，正好松和另一个男人也从旁边帐篷走出来。
林逢光对姜凡介绍道：“多尔弗，与松合住。”
即使早起的通知来得匆忙，多尔弗身上的西装也丝毫不乱，他虽然是个成年人但是身高仅及松的腰部，深棕色的卷发经过精心打理显得异常服帖。
听到林逢光的介绍，他朝姜凡点头致意。
能量塔下，埃文用喇叭宣布晨间会议开始，他这喇叭是游戏系统发放的奖励，无论多远都能让所有人听到。
埃文凌晨就被万象表的通知叫醒，被吵醒的他非常暴躁，逮住迟到的几人便是一顿臭骂。
清了清嗓子，他开始说正经事：“我也不想这么早开会，但是我收到消息，凌晨的时候有人死了。”
瞬间鸦雀无声，他们来到这里都是在打蓝星的主意，只要能第一个探索蓝星，就能获得星球所有权，第一天的顺利让他们忘记了这里是个生存游戏。
“看看你们周围，谁没有来。”
有个小老头跳出来说：“我们商会会长没来，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就失踪了。”
这个小老头和多尔弗一样个头很小，他明显年纪很大了，皱巴巴的皮肤，鼻尖朝下弯曲，形象很像影视剧中的矮人。
他兴高采烈地搓着双手，十二根手指交叠，似乎既兴奋又紧张：“肯定是我们会长死了，我米老头终于有机会上位了，哈哈哈……哈，会……会长。”
他看到了站在松旁边的多尔弗，悻悻地退回人群中。
多尔弗对米老头的性子早已见怪不怪，他想上位但不会主动谋害他，商有商道。
他对埃文解释道：“米老头睡觉打呼，太吵，我换了帐篷。”
“嗯？米老头昨晚一个人睡，那岂不是有个人没有帐篷睡？”埃文心中记下，继续问其他人，“还有没有人没来？”
“我的室友早上起来也没见到，我本以为他提前来了。”
“长什么样子？”
“非常绿，特别纯正的绿，就是哈兹星球那种又绿又壮的样子，我还怀疑他是哈兹国王的私生子，因为……”
“够了，你带几个见过他的人一起去找找看，从住的地方开始找，既然晚上出去了，可能会有痕迹。”埃文捏了捏眉心，第一天的资源很充足，即使食物有些不够，后来也补上了，这个人是谁，是因为什么死的呢。
人群中有个人想说自己的室友半夜出去了，直至凌晨才回来，但是一想起那人一副煞星的模样，便管住了自己的嘴，万一人家和这事没关系呢。
有个女声道：“我们工作站的一个员工好像不在这里。”
“你也带几个见过他的人去找，多带点人，找快点！”埃文有些压不住内心的烦躁，这件事不解决可能无法顺利开工，他不想任务进展收影响。
两支找人的队伍都出发了，塔下众人议论纷纷，尽管场上喧闹，气氛却有些令人不安。
姜凡担心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出现了，昨天实在太过安逸。
她低声问林逢光：“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昨天各种资源都很容易获得，有些帐篷虽然离能量塔比较远，但还不至于冻死人，”林逢光说出了大多数人的猜测，“可能是被杀害了。”
正是因为多数人都想到了这一点，现在人人自危，甚至怀疑周围的人会不会对自己下手，信任危机，初现端倪。
姜凡一听，遍体生寒。她莫名其妙地来到异界，莫名其妙地参与到游戏中，一直是随波逐流，或者说有些自暴自弃，既然她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那便只好顺其自然，而现在这股游戏的波浪似乎要把她推到一个危险的地方，周围的人还能信任吗。
她看了一眼林逢光，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不少小说剧情都是反派一开始就潜伏在主角身边，她还能继续信任他吗？
她按捺住心中的怀疑，至少他还没有伤害过她，而且在这个世界他是唯一不被规则限制的人，真动起手来或许没人是他对手。
一个穿着破烂的驼背老人从塔的另一侧走过来，口中哼唱着听不清的歌谣。
埃文眯眼，这人看不出来历还是先礼让三分：“老人家，你为何来晚了？”
“啊，你说啥，年纪大了听不清。”驼背老人掏了掏耳朵，也不知是真没听清还是在为难埃文。
埃文拉下脸，又问了一遍：“老乞丐，你为何来这么晚？”
“哎呀，还是听不清，老咯，”驼背老人边摇头边离开，“不中用咯。”
老人摇头晃脑地又哼起歌谣，这次姜凡隐约听清了几句歌词，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这个老人是什么来头？”姜凡迟疑了一下，补充道，“他刚才哼的像是‘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这首歌在星际间广为流传吗？”
“从来没听过，”林逢光想起前几次姜凡说她来自和他不同的地球，以及她上次对古地球计量单位的了解，“这是你那个地球上的歌？”
姜凡点点头：“中国儿歌，我觉得他可能是地球人，有什么办法关掉翻译器吗，有机会我想听听他所说的语言。”
翻译器的开关方法很简单，姜凡暗自记在心里。
埃文被一个老人这样奚落，神色颇为难堪。
有人为他解围：“这个老乞丐在能量塔的另一侧睡觉，我来的时候有看到他，可能是觉得这里比帐篷暖和。”
这样来看，昨晚没有睡在帐篷里的人应该就是这个老乞丐，那么下落不明的人还有两个。
埃文正想到这里，有一支找人的队伍回来了，跟着他们回来的人确实像之前说的那般“又绿又壮”，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队长，这人在土里睡觉，就露了两片叶子在外面，我早上没注意到，还以为失踪了。”
大块头嘿嘿地笑了：“队长，我睡太死了，没听到。”
埃文挥挥手，不再管他们。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另外一支队伍，没有人注意到鹿，她望着大块头的眼中满是不解。
当另一支队伍出现在视野中，姜凡先是注意到为首的两人不是正常走路姿势，他们的手臂似乎没有摆动。
随着他们走近，人们渐渐看清前方的两人正抬着什么东西。
抬东西的两人走到塔下时还喘着粗气，在这里他们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
“队长，这人死了，在从他家到工作站的路上找到的尸体。”
“他是我的室友，应该是半夜离开的，不知道为何要去工作站。”
救护站的几位工作人员中有人懂得验尸，上前查看。
场上一片静默，都在等待验尸结果。
“没有外伤，看起来像是窒息死，口鼻轻微歪斜，有可能是被人捂住口鼻活活憋死。”
搜寻队伍中有人补充道：“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凶手的力气应该很大，才能让一个大男人没有反抗余地。”
这样一来嫌犯的范围缩小不少，被游戏规则限制了还能有这么大力气的人并不多。
或者，可能凶手并没有被游戏规则限制，姜凡多多少少有些怀疑林逢光，她记得他说他经常锻炼不畏寒冬，虽然没见他出过手，但身手肯定不赖。
姜凡摇了摇头，这事发生了之后她就有些恐惧，看谁都觉得嫌疑不小，尤其害怕凶手就在自己身边，目前来看，至少林逢光没有作案动机。
“咦，”负责验尸的人忽然出声，“他的口袋里有张纸条，上面写着……”
“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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