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才出虎穴
姜凡不敢出声，现在他应该还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她还有机会。
“毒死你怎么样？”
“很仁慈吧？”
听起来，男人的脚步声又变远了，他果然不知道她的准确位置。
姜凡看了看四周，工作站是新建的，即使是角落也很干净，不过在姜凡脚边有一个手电筒，或许是昨天那个人来这里藏东西的时候落下的。
“这里这么多化学用品呢。”
男人似乎在药品架前驻足了。
“我也不知道哪个有毒呢。”
男人的笑声也很沙哑。
“没关系，一瓶一瓶地喂你喝就知道哪个有毒了。”
姜凡握紧了手电筒，虽然她害怕得双手颤抖，但是眼神异常坚定。
再等等。
“先从哪一瓶开始呢？”
这时姜凡听到窗外传来说话声。
就是现在！
男人正在挑选试剂，忽然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望去，他的猎物终于出洞了。
“你跑不掉的。”男人笑得很开心。
姜凡此刻全身上下都绷紧了，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工作站的大门就在眼前，然而身后的男人比她更快，他堵在了门口。
姜凡当机立断，手电筒推到最高档，趁着男人晃神的功夫用尽力气去推他。
大门又一次展现在她眼前，希望就在眼前。
推开大门，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
这里还不够，刚才说话的声音在右边，再往前跑一段，再多几秒时间，不要追上来，姜凡心如擂鼓，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看到了那个人，站在那里的是玉奴，安全了。
姜凡硬撑着的那口气松懈下来，险些瘫坐在地。
今晚的雪很安静，没有风，或许明天会是晴天。
埃文的喇叭声又响起了：“紧急情况，能量塔西一百米集合。”
埃文所说的地方离他们这里大约五分钟，姜凡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正准备叫上玉奴一起去。
却是玉奴先开口了：“姜凡妹妹刚才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姜凡正要告诉她凶手的事情，忽然对上了她的眼眸，心中警铃大作。
玉奴的肩头堆了不少雪，似乎是在外面待了很久，或者是就在工作站外站了很久。
她的眼睛和上一次见到时有些不同，瞳仁几乎呈直线状，仿佛是某种动物。
姜凡迟疑了一下：“我们要不先去集合吧。”
玉奴掩唇而笑，又娇又媚：“姜凡妹妹不多休息会吗？看把你累的。”
“不用了，咱们去集合吧。”姜凡心中不安，想要快点离开，却被玉奴一把拉住。
她的手很凉，说出的话更是让姜凡心中一凉：“妹妹还是多休息会吧，还有个人在找你呢，不聊聊吗？”
在姜凡看不到的角度，玉奴的发丝活跃起来，几条小蛇避开姜凡的视线爬上了她的裤腿。
凶手已经来到了她们身边，他看向姜凡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惋惜：“可惜了，其实我真正的想法是吓死你。”
凶手一头黑色短发，看起来大约二十来岁，身形瘦弱，难以想象他竟能徒手捂死一个成年男性且让对方无法反抗。
他带着几分玩味地打量两人：“沈立，幸会。”
姜凡夹在两人之间，奇异的是这两人隐隐中相互制衡，情形似乎没有刚才那般危险了。
玉奴莞尔一笑，媚眼如丝，也不知是想勾引谁：“妹妹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姜凡听着玉奴的话，心道：玉奴也不介绍自己，莫非这两人认识？
“不了，这位凶手大哥怕是早就清楚我是谁了，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妹妹这样说话，看来很是不待见沈立呀，”玉奴笑容可亲，却不知在打些什么鬼主意，“沈立，给小姑娘道个歉吧。”
沈立冷哼一声，明显也不买账。
玉奴丝毫不在意两人的冷脸，依旧试图做和事佬。
姜凡听了几句，忍不下去了，这人刚才可是打算活活吓死她，现在似乎也在盘算怎么杀死她，这种事情如何和解？
“你们聊吧，我去集合了。”姜凡不再管他们，反正这两人没一个好东西，自顾自地朝集合地走去。
姜凡一走，另外两人也跟上了。等三人到达时，还是晚了几分钟。
埃文脸色阴沉：“每次都有人迟到！说的就是你们三个，干什么去了！”
姜凡张了张嘴，又想起凶手就在自己身后，万一自己指认凶手惹怒了他……
想到这里，姜凡朝人群中走了几步，和身后两人拉开距离，这才壮着胆子说出今晚发生的事情。
埃文听完沉思片刻：“这次集合是因为又有人死了，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两次的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个。”
这次的尸体上没有纸条，死者面部安详甚至有些幸福，看起来确实和上次完全不同，而据姜凡所说，案发时她和上一次的凶手正在周旋，和目前的情况吻合。
“奴家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玉奴面色迟疑，紧咬下唇，似是受了不少委屈。
“本来奴家听到通知就前来集合，在路上先碰到了沈立，随后看到姜凡妹妹慌慌张张地从集合点跑过来，奴家便拉住她问了问情况，反倒是被她凶了一顿，奴家劝她来集合，她还瞪了奴家一眼。”
“奴家虽然害怕，但真相必须说出来，姜凡或许就是这一次的凶手，她刚才的故事是在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你们看她的裤腿，有很多划痕，如果她的故事是真的，她怎么解释这么多的划痕。”
众人看向姜凡，果然如玉奴所言，裤腿上异常多细小的划痕。
姜凡自己也是才发现裤腿上的划痕，百口莫辩。
此时她想起之前玉奴一直试图做和事佬的作态便心中作呕，真是个两面三刀的女人。
是了！姜凡仿佛抓住了什么，之前玉奴说那么多话是在拖延时间！一听到通知就赶过来的话便不会迟到！
但是她为什么特意让她迟到呢？姜凡回想起之前的猜测：玉奴与沈立认识，不管有没有迟到，姜凡都会说出沈立是凶手，但如果她迟到了，她也会变成可疑人物，加上玉奴的诬陷，姜凡的话就不可信了。玉奴在帮沈立洗脱嫌疑！
姜凡又想到沈立在工作站外等了很久才进去杀她，那个时间点沈立怎么知道她的同事不会回来，很有可能是第二个凶手告诉他有人死了，他才会知道埃文很快就会让大家集合。
姜凡越想越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了，她说出自己的猜测，试图自证清白。
然而埃文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你所说的有一个最大的逻辑漏洞：玉奴大可看着你被沈立杀死，在工作站内，在你们来的路上，机会太多了，如果你死了，她就不必为沈立洗脱嫌疑了。”
姜凡看着众人猜疑的目光脸色惨白，是啊，她是听到玉奴在工作站外的说话声才逃出去的，但是门外只有玉奴一个人，她在和谁说话呢，或许玉奴本就是故意说话引她出去，可是引她出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埃文转头问沈立：“她俩的说辞里都有你，她们谁说的是真的？”
姜凡瞬间涌出一股无力感，无论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姜凡一直是在说沈立是第一个凶手，而玉奴的说辞明显对沈立有利。
让沈立来作证未免太过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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