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开营地
来人看起来很年轻，像是学生时代女生们偷偷打量的帅气学长，眼神明朗清澈，嘴角挂着善意的微笑。
“同行可以，但你最好不要搅黄我的好事。”
沈立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客气，或许这两人的关系不好？姜凡暗自思量。
尽管沈立毫不客气，男人的礼数依旧很周全：“这一路变数太多，不敢保证不会和你起冲突。”
男人笑着望向姜凡：“你好，我叫顾承言。”
姜凡心中疑惑他为何先对她介绍自己，埃文作为队长还在一边被冷落呢。
“我是姜凡。”
“姜凡……”顾承言垂下眼帘，低声念着她的名字，似是在打量这两个字背后的深渊。
明明是在叫她的名字，姜凡却觉得叫的不是她。
一时恍惚，待她回过神来，顾承言已经录完了信息，只差最后一个队友了。
姜凡扫视了一圈，其他人似乎都只准备看戏，好在鹿已经带着人来了。
“埃文，这个灯塔有什么作用？”虽然在路上鹿没法交代情况，不过林逢光还是一眼看出来这次的事情和灯塔有关。
“可以派遣四名侦查员出去寻找资源，可能还会发现其他幸存者。”
林逢光看了看埃文身边，一共三个人，埃文自己肯定不愿意去外面受冻，那么……
“还差一个人？”林逢光有些心动，外面或许会藏有这个游戏的秘密，还可以试探下沈立的实力，顺便保护姜凡。
然而姜凡朝他摇了摇头，林逢光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心里。
“松，你要不要一起去侦察？”姜凡想来想去，自己的这几个朋友只有松能去。
“啊，我还是留下来照顾小姐吧，离太远我不放心。”
在他身旁的鹿很是无奈，这个傻大个肯定没看出来姜凡可能会有危险，他或许都忘记了那个沈立昨天还想杀姜凡，唉，又笨又一股脑地对她好，真叫人有气无处撒，还是拽头发解气吧。
“哎呀呀，小姐，太疼了。”
林逢光心下了然，姜凡的意思是松能去而他不能去，很可能和万象表有关系。
只不过这么一来，姜凡这几日危险了……
最终还是有第四个人报名了，这人姜凡曾经见过，又绿又壮的大块头，姜凡忍不住想管他叫绿巨人。
绿巨人走完流程后，仪器有了新的提示。
“叮，人员到齐，请侦查员仔细阅读注意事项，带好必需物品，我们等你们回来。”
平淡的机械声读到最后一句竟有了些人情味，颇有种送烈士出征的意味。
注意事项不长，众人很快就看完了，埃文吩咐其他人去准备物品，他巴不得快点送走这四个人，好让沈立解决他的后顾之忧。
林逢光走到姜凡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又不是生离死别，万一我运气好呢。”姜凡有些苦涩地笑了。
“这个你拿着吧，我现在也用不上，”林逢光递给她一个打火机，末了又从腰间拆下一把匕首，“虽然你拿着刀也打不过别人，不过好歹有点安全感。”
姜凡一时不知道这人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嘲讽自己，不过他说的也对，徒手捂死一个人还让人没有反抗余地，面对这样的人，至少在力量上她毫无胜算。
鹿坐在松的肩头泪眼汪汪，浑身上下摸了一遍也没什么东西能给姜凡，只能忍痛拽下一把自己的头发递给姜凡。
松在一旁补充：“把小姐的头发埋在土里，一夜之间就能长出参天大树。”
姜凡最后抱了抱鹿，郑重向几人道别。
“点火！”
热气球内燃起明亮的火光，热浪缓缓托起热气球，众人的目光紧随热气球升起。热气球的原理简单，然而当人们看着它一点点飞离这个极寒之地，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升起了无言的感动，如果这里不是游戏，那它一定搭载着满满的希望。
必需品早已备齐了，四个人分别把属于自己的那份装进万象表里，轻装踏上征途。
姜凡看着躺在物品栏里的干粮，忽然想起第一个死者藏在工作站的那份食物，看来她当时的推测错了，只不过现在已经无法查出真相了，也没有人在乎真相了。
见过几次死亡，与死神擦肩而过，甚至要与死神同行，这几天的经历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太不真实了，然而这些不真实的经历真实地改变了她，她也变得像自己厌恶的那类人一样漠视生命，尽管只是游戏里的生命，她还是为自己的转变感到心寒。
或许有一天，她连这样的心寒都感受不到了。
那她还是她自己吗？
四人朝前走去，手表上的指针无一例外地指向他们身后的热气球。
热气球已升至半空，吊篮下缀着一根结实的麻绳，被固定在半空中的热气球仿佛真的成为了灯塔，总能指引迷失的人回家。
热气球下方，林逢光一拳砸在埃文脸上：“担心一个小姑娘篡位？你可真能耐。”
“你急什么，不就是一个游戏，又不会真死。”埃文吐出一口血，脸上满不在乎。
林逢光拿不准姜凡会不会真的出事，她的来历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万象表，又没有像他这样的特殊手段，如果在游戏里死了，她的意识流还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吗？如果回不去，那她会发生什么？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她已经让他放下了对她的戒备。
林逢光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心想，要不跟上去？
不行，她又不是小孩子，总得自己面对。
但是万一真死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另外两个人或许会是转机，必须得让她自己面对。
林逢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这么多做什么，游戏的事更重要。
“埃文，对于这个游戏你知道多少？”
埃文又点起了烟，嘴里还有些血腥味：“林少将，你可是刚打了我一拳，地上血迹都还没干呢，这就想从我这儿空手套白狼？”
“交换？”
林逢光看着埃文，眉梢微动，盘算着该怎么骗取情报。
远方的地平线上，四个身影慢慢淡出众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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