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赵石轩此时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对祁飞鸾来说，赵石轩这种标准的少爷出身的alpha的心态和想法实在是太好揣摩。
因为先天生理条件的优越，而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尤其自负，这种自负有时真是愚蠢至极且极好利用。
祁飞鸾解决完他后，拿着那块表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将那块沾了血的表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单手叩了叩会议桌表面，唤醒了作为桌面的触摸屏，帮赵石轩呼唤了急救。
“急救很快就到，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优越的现代医学会让他恢复如初。”
祁飞鸾说完，扫视一圈，又道：
“我和第一队的大部分精力都需要用在确保季先生安全上面，所以我也很不喜欢在其他事物上浪费太多精力，同时我也不是个喜欢多说话的人，能用行动解决的问题我不会多言。所以我期望你们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按时完成训练计划、上交工作报告。”
“我不希望下次是我因为你们工作出现重大失误或者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亲自送你们上路，就和之前的那位负责人一样。”
等到祁飞鸾说完，他的目光一一扫射过在座的人，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这使得现场连一点衣服摩擦声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表面的安静和不动声色之下，众人在祁飞鸾的目光压迫下，心里都不由得泛起一阵波澜。
尤其是被上任负责人委任的队长，更是心中一凛。
上任负责人也是经受过严苛训练的顶尖专业人员，还在当时的红瞳保卫中，就那么轻易被人确认了行踪，被狙击手远距离一枪爆头。
他们都没想到居然就是新任负责人亲手干的。
这些队长全部是alpha，有时就算自负如alpha都必须承认他们身上更多地残留了兽性，习惯了alpha间丛林法则的他们居然都没有想过祁飞鸾会选择开枪。
他们都是经受过训练的人，但从祁飞鸾进来到和赵石轩对峙，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祁飞鸾身上带枪。并且从他拔枪速度和射击精度来看，他确实极其擅长使用枪械，他说他亲自送前任负责人上路，大概率是真的。
前任负责人死后，他的心腹也有在家中毒发身亡的，更有的原地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能坐在室内的，都是被筛查过一遍、认为仍旧可用的人。
在祁飞鸾展现了自己的头脑、战术水平和战绩后，他们暂时收起了心里的轻视。
祁飞鸾也很清楚在座的这些人里，还有少部分别有心思的人。但不急，他自己毕竟是空降过来成为负责人的，之后他有很长时间慢慢将红瞳整合消化。
“明白了吗？”祁飞鸾问道。
在座的人齐声道：“明白。”
很快，急救人员到达，给赵石轩紧急止血并将他送去医院急救。
触碰电子屏做成的桌面上也依次出现了各个队长的报告，这次会议总算是正式开始。
会议从下午一直开到了17点50分，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能叫傍晚了，可以直接被称为晚上。
祁飞鸾将所有的资料整理好，点了一下屏幕，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一个年轻人迈步走了进来立正站好。
祁飞鸾看了他一眼，对其他人道：“会议到此结束，赵石轩估计会有三个月没办法主持红瞳第二队的工作，这位是许锐锋，这三个月将由他来暂代二队队长的职务，直到赵石轩康复归队。”
许锐翰顶着全会议室人的目光铿锵有力地答道：“是，祁队长！”
祁飞鸾走向会议室大门，路过许锐锋身边时对他点了点头，接着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他把会议时间卡在17点50分结束，是因为季星渊下午的会议在18点整结束，随后便是短暂的晚餐时间。
等祁飞鸾进入总裁专属的办公室后，他居然在里面看到了另一位他没有想到的来客。
反应过来后祁飞鸾才觉得他是不是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季星渊的易感期到了，所以很有可能和他结婚的omega会来找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慕和安正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手机，显然正在等季星渊回来。
慕和安看到祁飞鸾直接进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欢迎，我等了好久了，终于有人跟我一起等了。”
祁飞鸾没有走过去坐下，而是站在旁边道：“季先生18点会议结束就会过来。”
慕和安将手机扔在一边，像是将兴趣转移到了他身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问：“有时我真羡慕季星渊身边有你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个万能下属，但有时我总觉得你很像个ai机器人。”
“不反驳、不多言，精准地执行他的命令，参与他各个领域的事务，甚至……负责超过你作为一个下属的职责范围内的事。”
慕和安打住了话语，渐渐收紧四肢，整个人缩在沙发上，他问祁飞鸾：“你没觉得冷吗？”
季星渊的信息素很难形容那是种什么味道，但却如同荒芜的冰原，每次吸入都让慕和安觉得从鼻腔一路凉透肺腑。
祁飞鸾摇了摇头，室内一直由智能系统调控维持着人体最舒适温度，但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尤其慕和安是体质相对较弱的omega，因此他问道：“需要我连接系统调高室温或者给您取个毯子来吗？”
慕和安缩在沙发上摇了摇头，他虽然肢体上显得觉得冷，但他的脸却渐渐红润起来，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透着一种氤氲的红，他缩在沙发上简直如同一朵轻飘飘的云。
不。
祁飞鸾想起大部分人对omega信息素的评价，那就是甜蜜。
慕和安与其说像是云，更像是快要融化了的蛋糕，从内而外散发着馥郁的香甜气息，像是在等待食客舔食他。
慕和安拍了拍发热的脸颊，道：“不，不用，我是因为……你穿高领毛衣也没用的，你身上全部是季星渊的味道。”
祁飞鸾穿高领毛衣是为了遮挡颈部的机械构造，但慕和安好像误会了什么。
祁飞鸾闻不到信息素，且在季星渊在易感期时偏好闻到自己身上带有他的信息素，这会使季星渊更加安定，因此祁飞鸾没注意使用信息素中和剂。
“抱歉。”祁飞鸾对此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等季星渊来解释他为什么在易感期不找自己的未婚omega，而是找他这个下属发泄。
“需要我打开换气系统吗？”
慕和安摇了摇头，说：“我还好，我的发情期不在这附近，不必了。”
紧接着慕和安道：“你也不用说什么抱歉，我和季星渊之间仅仅是……”
他话说到一半，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季星渊迈步走了进来。
他看到沙发上团着的慕和安与站在旁边的祁飞鸾，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从祁飞鸾身边走过坐在椅子上，对慕和安道：“来做什么？”
慕和安看了眼祁飞鸾，说：“嗯，当然是来要我的报酬，并且，我想我们之间还可以继续合作下去。但接下来的合作，我更期望和你单独谈谈。”
季星渊与慕和安的目光同时落在祁飞鸾身上，祁飞鸾在季星渊开口前便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的自动门缓缓关上，祁飞鸾最后看到的，就是慕和安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季星渊的身影。
面对着门板，他站了一会儿。
等季星渊接手季家后，与慕和安标记结合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了，那么他们两个结婚后呢？
慕和安今天闻到了他身上季星渊信息素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思考季星渊婚后会如何。
标记，ao之间因为标记出过太多爱情童话，歌颂ao天作之合、至死不渝的结合的爱情故事更是车载斗量，但现实却并没有那么美丽。
至少在季星渊的父亲季泰霖身上便是那个样子，季泰霖出身季家，季星渊的母亲出身显赫，两人门当户对，都是最顶级的alpha和omega，并且……非常相爱。
在公众眼中这又是一个ao之间一生一世的模范爱情故事，但跟在季星渊身边长大的祁飞鸾却明白那光鲜爱情背后的阴影。
季父虽然爱季母，但他却又有着数不清的其他omega情人，甚至把一个私生子带回了季家、带到那个美丽的omega面前。
祁飞鸾陪着季星渊一起，看着那位高贵、优雅的omega贵夫人是怎么被自己的丈夫一步步逼得偏激、疯癫，最后……
祁飞鸾并不想这样的事再次重演，但他和季星渊做不□□完全是看季星渊的意愿。
祁飞鸾在得到季星渊与慕和安之间可能会结合时，便跟季星渊说过。作为下属，他白天负责季星渊的安保工作，但他晚上难道还要负责解决季星渊的生理需求吗？
祁飞鸾至今还记得季星渊回答他问题的样子，他微微低头看着他，眼睛里燃烧着让彼此都胆战心惊地烈焰。哪怕那时季星渊已经在自己父亲连环打压下，被迫成了无所事事的大少爷，他依旧保有上位者生杀予夺的高傲与残忍。
“你不是我的下属，你是我的。”
季星渊抹去了“下属”这个限定词，抹去了他们两人回到正常关系的唯一可能。
祁飞鸾是季星渊的，他整个人都是季星渊的所有物，季星渊想要怎么使用他完全出自他本人的意愿，和什么职责范围、什么上下级关系完全无关，哪怕他有了可能会结合的omega，他也从来没打算结束单方面的占有。
他也，确确实实因为曾经拒绝这件事吃够了苦头。
拒绝不了，也就只能配合和接受。
祁飞鸾现在越来越习惯接受了，接受一切。
现在想想真是无趣，他甚至对当初质问季星渊的行为都感到多余，他难道还期盼季星渊给他一个解释和理由么？
不，他已经不需要了。
但他确实需要自己的空间和时间，他需要自己的假期，回去陪伴自己的家人。
祁飞鸾转身前去休息室。
一门之隔内，慕和安也知道季星渊不喜欢啰嗦，他干净利落道：“最近你还真是风头无两呢，所有名流都在谈论新的季家主。我只是来告诉你，再忙不要忘了我的报酬。并且……”
“有兴趣提供给我格兰瑟姆的资料吗？我指的当然不是公开的那些，而是调查过的、真正的资料，别说你手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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