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七年后的调查（12）
七年后的调查（12）
苏念刚从咖啡馆出来，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就跟了上来。
“苏念小姐，”他十分有礼貌地拦住苏念，“初总安排我带您回家。”
苏念在别墅见过他几次，高高瘦瘦的个子很有精神，应该是初元的助手，叫小于。
“我有我的事情做，你不用跟着我。”苏念试图甩开他，虽然知道无济于事，但还是想尝试一下。
果真，小于挡在了苏念的面前，仍旧彬彬有礼地说：“初总交代，还是尽早带您回家。如果有什么没办完的事情，初总可以陪您一起去。”
苏念冷笑：“怎么，你还要当众把我带走不成？”
小于摇摇头：“苏念小姐您误会了，初总是担心您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我很安全。”
小于再次拦住苏念：“苏念小姐，初总还提到，最近计划带您一起回家乡看望姑姑，您这么走了，难道让初总一个人去么，那场景看就不太好看了？”
苏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不过是初元要挟她的筹码：“这是拿我姑姑威胁我？”
小于连连摇头：“只是还是你们作伴一起比较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好，”苏念妥协，“我跟你回去。”
其实打心底里，她也没打算离开，要了解顾野为什么会坠楼，只能回到初元身边慢慢查。
刚在车上坐下，苏念瞄了一眼司机，甚是眼熟。
这个人——是那天在酒店，把顾野踩在脚下的人，是他打的顾野！
所以，把顾野丢下楼的人，会不会是他？
苏念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司机随口说：“小于，你车开慢点，我有些头晕。”
副驾驶的小于有些诧异，立刻解释：“苏念小姐，我是小于，这是赵刚，是初总的司机。”
名叫赵刚的司机看向她，严肃的表情中透漏着一丝腼腆，只冲着苏念点了点就立刻收回了目光。
毕竟之前在酒店有些不愉快的经历，赵刚没再敢多看她一眼。
苏念心里默念，赵刚。
不知道把这个名字给那个叫简宁的警察，会不会能找到什么新线索。
—
咖啡厅的一个角落的半包厢，简宁的脸越来越惨白，直到她翻完了最后一页，心脏瞬间坠入了谷底。
“这是从哪儿来的？”她的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直觉告诉她，这份数据是真的。
初元端着茶杯，喝了口咖啡，缓缓开口：“如果你质疑这份数据的真实性，可以直接找你父亲，也就是简局确认一下。”
简宁极度失望地看着他，初元的所作所为再次验证了，从一开始，初元对于她的就是利用。
相比手里这份来源不明的财务报表，初元对她的欺骗，更令她心如死灰。原来从头到尾，都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初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简宁无力地问。
“我只是想跟你谈一笔交易。”初元唇角上扬，“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能和我谈什么交易？”
“离苏念远一些，就这么简单。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初元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直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复。
简宁匪夷所思地看着初元，这么大一份证据，足可以提天大的要求，只是换她远离苏念？
“你是不是在幽禁苏念？”简宁反问。
“这不关你的事。”初元答道。
简宁放下手中的资料，缓和了下情绪，冷静追问：“假如你掌握的这些资料都属实，你直接去举报就可以，为什么却来拿给我？你还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一向用正义标榜自己的简警官，会怎样面对自己父亲的案子，就当作一个交易一笑了之也是可以的。”初元笑着说。
“你这么不在乎这份资料能带来的影响，只能说明，你手里有更大的秘密。”
初元目光一顿，抬眼看她，果真，这个女子很聪明，他饶有兴致地反问道：“那简警官猜猜更大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更大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简宁的大脑飞速运转中，这份财务报表，只是父亲一个秘密账户的资金往来，账目数额巨大，基本上都是进款，出款很少。如果是因为利益关系的受贿，不会这么规律，基本上每个月都有账目进来，而且报表显示，直到两年前，不再有钱进来，这些钱就这么放着也没有再动过，所以更不像是受贿。
“这个财务报表，应该是记录某种利益分成，过一个周期就会有账目进来。账目数额并不固定，且金额巨大，说明这个项目是有风险的，影响收益。”简宁坦白说出自己的判断，“你手里更大的秘密，就跟这个风险项目有关——它是违法的，是不是？”
初元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赞许之色，他挑眉点头，算是默认。
“你之所以现在不采取行动，是因为，你还么有触及到核心——或者说，这个项目其它的参与者，你暂时动不了。”简宁一脸严肃，继续说：“这么说来，这个合作伙伴是更厉害的人物，如果在重江城，那么就很筛选了。”
她竟能想到这一步，初元不得不佩服，当初她因为顾野的案子找到他时，并不觉得她能有这样的本事。初元审视着她，也许，能做个帮手也未尝不可。
“你表面上是拿着这个来做交易，让我不再接近苏念，其实，你更想我参与进来，去调查这些资金来源。”简宁冷笑，“初元，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调查不调查，你自己有你自己的判断。我的要求就一个，离苏念远一些。”初元笑笑，站起身预备离开。这个种子已经种下了，至于它如何发芽成长，又能结出怎样的果实，他拭目以待。
“初元，你爱苏念么？”简宁突然开口这么问，让初元一愣，不解地回望她。
“你曾经跟我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如果是这样，那你对苏念算是什么？一种源自强烈占有欲的执念么？”简宁直勾勾盯着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初元身体周遭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果然，苏念是他的逆鳞。无论他如何伪装，如何做好万全的防备，都能被轻易击溃。
因为他离不开苏念，而苏念却根本不需要他。
这份不公平的感情，能称的上是“爱”么？！
简宁见初元的脸冷了下来，并不作答，暗暗诧异苏念对初元的影响竟如此之大？到底是为什么呢？
片刻，初元神色终于回复了平静：“占有也罢，喜欢也罢，对我而言，没有不同。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初元垂眼看了她一眼，冷淡开口，“她永远都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简宁从未见过初元这般模样，深黑的眼里似有无数暗流涌动，阴狠异常。
“这个交易，如果你不感兴趣，就算了。”初元清冷的声音顿了顿，“只是，结果恐怕是你无法承受的。”
话音刚落，初元就转身离开了，不再给简宁开口的机会。
结果是无法承受的？
难道，初元改变主意，要先从父亲下手！？
不！不行！
简宁追出去，四处寻找，初元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简宁知道，初元是说到就会做到的人，怎么办？如果初元真的狠下心来对付父亲，这份财务报表将致父亲于死地——作为女儿，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即使要受惩罚，也要等全部牵扯到的人落网，真相大白后，再进行判断。
也许，我能说服父亲，戴罪立功。简宁思索着，眼下是先不要让初元动手。
苏念！对，找苏念，她一定有办法！
—
初元处理完所有事情回到别墅，已经近凌晨。
琣姨照样汇报了一下苏念回家后的活动轨迹。
“她好像已经睡下了。”琣姨最后说。
初元点点头，没说什么，沉默着径直上了楼。
琣姨忘了他的背影，似有无数心事压着，又极度孤独无人可诉说。她心疼，但初元一直是这模样，他不允许任何人走进自己的心里，不知这个苏小姐，能不能让他不再这么无依无靠。
初元悄悄打开苏念的房门，果真灯已经关上。
他轻轻走到床前，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睡了？”初元轻声问。
苏念轻轻叹口气，背过身去，意思很明显，这是拒人以千里之外。
初元想抚摸一下她耳边轻柔的碎发，手到半空却止住了。
他收回手，默默坐了一分钟，起身离开了。
刚到书房，林秘书就送来了一份合同，是关于微整形假体的采购。这是一项新研发的技术和材质，初元也参与其中，这一项革新将为医美带来重大的变革。
初元看了眼，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明天，一定要拿去萧总签字。”初元交代。
林秘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我明白，初总。”
“不要告诉你哥。”初元看着她说，似在试探她。
林秘书讶异，赶忙解释：“初总，我一定会保守好秘密。不过，我哥总是好心办坏事，但是他对你是绝对无二心的。”
初元停顿了一下，才点点头说：“我知道。”
“上次是他出言不逊，我已经狠狠警告过他，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林秘书信誓旦旦地保证，鹅蛋圆脸因为着急已经微微泛红。
“出去吧。”初元吩咐道，“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好，我会的。”林秘书答应着，利索地转身离开了。
林秘书突然觉得自己今晚说的有点儿多，哥哥林楠之前就警告她言多必失，不知道今天晚上她是怎么了，这么着急让初元相信林楠的忠诚，会不会适得其反。
这么想着，林秘书推门的力气无意间就大了，只听“啊——”一声惨叫，门把手似乎撞到了人。
“苏小姐？”林秘书才看清被她撞到的人，“对不起，我没看到有人在外面，您没事儿吧？撞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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