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七年后的调查（14）
七年后的调查（14）
可苏念迟迟没再找到跟简宁通话的机会，因为黄金周到了，初元决定带她出去玩儿。
“我不想出门。”苏念婉拒着，看着已经张开的行李箱出神，不知道简宁那边的进展，是不是有了线索。
初元坐在一旁轻声哄她：“在家闷坏了，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我都已经适应这样的生活了，放出去我再不愿意回来了怎么办？”苏念酸酸地说着，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你想去就自己去，我不想出门，让琣姨留下来陪我就好。”
初元知道她故意惹自己生气，只好淡淡一笑，把她圈进怀里：“再多忍耐一段时间，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然后带着你离开。”
苏念心一沉，说：“你知道，我不愿意跟你离开……”
初元点点头：“没关系，你会的。这次先带你出去玩几天，就当是提前适应。”
苏念推开初元，往后坐远了一些：“我说了，我不愿意。”
“我让琣姨来帮你收拾行李，要呆个几天，多带一些衣服。”初元站起身，完全无视苏念的话，径直出了门。
琣姨带着一个佣人帮他们整理行李，一遍暗暗打量着苏念，哎，这俩人怎么又回到冷冰冰的状态了呢？
如果真是姐弟之恋，这——可是禁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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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餐过后，初元带着苏念出发了。推门一行人一共去了两辆车，苏念跟着初元坐在后面的一辆。
“出去玩儿，还这么多人跟着，是担心我跑了不成。”苏念轻轻一笑，像是在说玩笑一般。
初元也用玩笑般的语气反问：“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么？”
苏念一怔，转过头看着初元目光坚定地说：“我想试试。”
初元牵住了她的手，温暖而软糯，淡淡答道：“好。”
两人不再说话。
苏念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陷入沉思。无数个年头在脑海中闪过，顾野、简宁、赵钢、林秘书的哥哥怎么缕清这么多头绪呢？
一旁的初元闭上了眼睛，如睡着了一般不再动弹。
苏念，不仅你的人逃不掉，最终你的心也将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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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集团的私人别墅度假酒店就坐落在南部山区的顶端。酒店一侧，还有一个人造湖泊，清澈见底，波光粼粼。
山上的空气也异常清新，空气中弥漫着树叶的香气，苏念一下车，就顿感清凉宜人，。
“带你上山走走。”初元向她伸出手，并不打算直接进酒店。苏念犹豫了一下，把手递了过去。
“你们不用跟过来了。”初元向身后的人交代了一下，独自牵着苏念的手上了山。
别墅基本上已经在山顶，不过还有一些小山头可以沿着铺好的深色柏油路爬上去。
此刻山间已经十分安静，路边还有漂亮的路灯微微亮着。
苏念打量着路两侧的树影重重，如果这时候跑出去，自己能找到下山的路么？
初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牵着苏念，一点点往上爬。
空中的云被落日染成了绯红色，笼罩着这静谧的时空，周遭安静地只有风偶尔吹动树叶的声音，如果没有那些纠葛，此刻应十分惬意美好。
“前面就能看见日落了。”
初元用手指了一指不远处凸出的矮崖，拉着她朝那走去。
离开了柏油路，山路就变得难走了一些。初元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做她的支撑，怕她摔倒。
他总是下意识地保护好苏念，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永远改不掉的习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苏念看着两人紧紧牵住的手，思绪万千，如果父母没有去世，如果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他们两人的命运一定不会走向如今这般田地。
可，初元曾受到过的那些“惩罚”，可能会永远被掩埋，那对初元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
想到这些，苏念握住初元的手又紧了一些，至少她曾经有过幸福的岁月，而初元却不曾拥有。
可如今的初元，早已不是从前默默忍受痛苦的小男孩，从把姑父退下楼就走错了路，他报复的方式残忍又惨烈，她该如何拉回初元，如何阻止他犯下更大的错误？
终于登上了这个矮崖，视线豁然开朗，有种把万物都踩在脚下的错觉。不过，朝山底望去，如临深渊一般，让人禁不住害怕。
“不要看下面，看远方。”初元温和地提醒她，轻轻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
苏念随着初元的目光看去，天空就像一副巨大的绝美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一轮红日在红霞的簇拥下，就要坠落，艳丽绝伦。
“好美。”苏念赞叹。
初元侧目看她，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粉色的霞光，绵软如花瓣的嘴唇此刻更是娇艳欲滴。
他将她搂入怀中，深情地吻了上去，双手紧紧搂住她瘦弱的背，不想放手。
那短暂的日落，蛊惑着他们忘记了一切烦扰，只静静地沉浸在此刻的美好之中，直到太阳完全坠入山下，他们才晃过神来。
“有些凉了，我们回去吧。”初元站起身，又伸手拉起了苏念。
苏念轻轻点了点头，一团心事又涌上心头，她任初元牵着自己的手，穿梭在这黑色的林子之中，完全地相信他，一定能带自己走回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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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端着刚到的外卖，送进了影讯室。
简宁已经在这里看了两天的监控。
“要是真没什么线索，就放弃吧。”沈倩打开饭盒的盖子，扑鼻香的菜香瞬时蔓延开来。
她撕开一次性的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简宁顶着两个黑眼圈，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录像，生怕错过一丝的异常。
“先吃点东西。”沈倩伸手把另一份盒饭朝简宁跟前推了推。
简宁机械地拆着盒饭，视线却不舍从屏幕上移开。
当时案发时，小区的监控坏了，他们就把周遭所有路边的监控调了出来，最多的有10天之久。
可是一无所获。
“喂，说句话。”沈倩推了推简宁的肩膀。
简宁放下手中的筷子，喃喃地说：“我们当时反复看录像，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男性的身上，一无所获。”
听简宁这么说，沈倩也起了精神：“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简宁迟疑地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新发现，但——”
她点下暂停键，指着其中一个屏幕上的女子说：“这个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好像是我们家的阿姨。”
“啊？”沈倩赶忙凑过来脑袋仔细查看。
画面中，一个身穿灰色套装的女子，戴着口罩，右手挎一木兰色的皮包，在路边驻足。
这……也太难辨认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沈倩诧异地问。
“这个包，我记得我家阿姨有一个，当时我还夸过颜色特别来着。”简宁解释道。
“可类似的包并不能说明就是你家阿姨吧？而且，退一步讲，就算是你家阿姨，她可能是偶尔路过这个街口，也很正常呀。”
简宁眉头紧锁：“我反复看了各个角度的监控，她就在这个路口短暂停了一下，抬头看远处。”
“是在找路么？”
“不，”简宁肯定地摇摇头，“她看的应该是顾野家的方向。”
“什么？！这你都能看出来？”沈倩瞪大了眼睛，太不可思议了。
简宁推开饭盒，把面前的几张草纸递给了过来，上面竟有她画下来的街景草图。
“你看这里，从监控来说，她看的方向就是顾野住的小区。而且你看这个侧面，她的视线是朝上去的，显然不是在找路，而是在确认某个目标。而视线的方向，正是顾野居住的这栋楼。”简宁拿着笔“唰唰”地画了几个箭头，已证明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沈倩不由地鼓掌：“厉害，厉害——但，这真是你家阿姨么？她认识顾野？我怎么觉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呢？”
简宁点头表示赞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我们家曾经遭到过偷窃，你也知道。当时就我家阿姨在家，她被打昏了过去。”
“这个我知道，不过，不是只丢了一些首饰之类的？这跟顾野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小区的监控也刚好坏了，我觉得这作案手法很像。”简宁又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塞点东西，刚刚精神高度集中，这会儿是真的感觉到饿了。
沈倩皱眉：“这……是不是有点牵强？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么？”
“如果，假设，”简宁停顿了一下，继续着自己的分析，“这都跟初元有关系的话，那——就能说通了。”
“又是初元？！”
简宁点点头：“因为……前阵子初元给了我一份……资料。关于我父亲的。”
一听有大八卦，沈倩瞬间竖起了耳朵：“什么资料？？”
“暂时还不能跟你说，”简宁抱歉地说，“因为我还没有查到这份资料的真伪——但，我想，这份资料如果是真的，很可能从我们家流出去的。那次很可疑的盗窃，就是障眼法。”
“初元跟你家阿姨里应外合？这手段也太刁钻了，你家阿姨不都干了好几年了么？”沈倩反问，完全无法相信简宁的推断。
“是的，有四五年了吧？我查了一下这个阿姨的身份，很多年前，她老公去世了，无儿无女一直到现在。”简宁眉头又皱在一起。
“去世了？”
“对，肾衰竭。”简宁答道，不知怎的，一种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但又说不清源头到底在哪儿。
沈倩也感受到了这种凝重的气氛，干脆把盒饭一盖，斗志昂扬地说：“我们先别胡乱猜测，先叫来你家阿姨做个调查，看看她那天去顾野小区旁做了什么？再做下一步打算？”
简宁拿起手机竟有些犹豫，打出这个电话，是不是意味着，要牵扯出更多的谜团？
是不是也意味着，她要正面跟父亲聊一聊神秘“巨资”的秘密？
她想起初元笑话她的话：“我只是想看看，一向用正义标榜自己的简警官，会怎样面对自己父亲的案子。”
算了，她决定摒除内心的纠葛，就奔着光明的出口而去，她相信总能拨开迷雾，达到最终的真相。
简宁按下了家里的电话，是母亲杨梅接的电话。
“简宁？这时候打电话？”杨梅疑惑不解。
“吴姨在么？”简宁直接问。
“你找她做什么？”
果真，杨女士的好奇心永远旺盛。
“我有些事问她，你让她来听电话。”简宁言简意赅。
杨梅自觉无趣：“那你打来的不是时候，她前两天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简宁长大了嘴巴，脑子“嗡——”一声乱做一团，她突然辞职，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是呀，说老家有事，不能继续干了。”杨梅说，“你那么吃惊干什么？她犯什么事儿么？”
简宁平复下情绪，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妈，我爸今天晚上几点能回来？”
杨梅见她提起简衣来，声音冷淡了许多：“我怎么知道。”
“你们俩还闹别扭呢？”简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两人拌嘴，顶多两天杨梅女士卖卖乖就能和好如初，怎么这次冷战了这么长的时间？
杨梅不悦：“我说了，我反对你跟那个初元在一起，你们不听我的，我就没什么话跟你们说。”
简宁直翻白眼：“放心，我跟初元不可能，你就别生闷气了——不过，你之前不是挺喜欢初元的，为什么态度180度大转变呢？”
杨梅支支吾吾地回答：“现在不喜欢了，不行么？！”
更年期的人确实是很难懂，简宁暗自想。
“不过，你跟那个初元真的不会再有瓜葛了么？”杨梅再次确认。
“是，”简宁非常肯定地回答，“人家心不在我这儿，跟我就是走走过场，别太当真了。”
一旁的沈倩听简宁这么跟母亲大人解释，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佩服她这能屈能伸的态度。
不料电话那头的杨梅却气愤起来：“什么意思？走过场？怎么，连那个女人的儿子都要利用我们么？！”
“妈，你在说什么？”简宁有些糊涂。
电话那头的杨梅又回想起，楚颖诱导她在宿舍发生的种种，利用她摆脱简衣来的纠缠，不由得悲愤交加！
这个女人，毁了自己，生的儿子又来毁自己的女儿！
她怎么就死了呢！不然凭今天自己的实力，一定要亲手把她碎尸万段！
“妈？”简宁大声叫她，“你怎么了？”
杨梅胸口起起伏伏，一想到那个女人，一想到她对自己做的事，杨梅就恨不得把牙咬碎。
“我没事，”极力地克制，杨梅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女儿，别人欠你的，我一定会让他加倍奉还！”
“嘟——”电话挂断了。
简宁一头雾水，一旁的沈倩更是满脸疑惑。
“阿姨是觉得你被甩了，然后要收拾初元？”沈倩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结论。
简宁放下手机，感觉事态正朝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迅速发展，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吴姨辞职了，为什么会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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