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栖鸾走在结冰的湖面上，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
来到北濛山已经两天了，遇到的妖兽大大小小还不算厉害，虽然有几个弟子负伤了，但对于洛寒来说对付起来就是砍瓜切菜一样轻松。
只是到现在她都没见着那个要她狗命的九天蟒，她真是日也想夜也想，还不如干脆给她个痛快算了，何苦这么折磨她。
难道冬眠了？好像也是，再怎么样也是蛇，在这么冷的地方确实会冬眠。
栖鸾一边低着头观察着冰面，一边胡思乱想着，可是她的第六感一直在预警，心脏一直狂跳，感觉马上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作为一个霉比，左眼跳财时永远不灵，但是右眼跳灾时绝对有大事要发生。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句话在她这里，从未失手过。
“阿鸾！”洛寒似乎叫了她一声，栖鸾立刻反射性抱头蹲下，一头巨大的狐兽从她头顶飞了过去，重重砸在冰面上，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妈呀好危险，差一点她当场就要被撞死了。
洛寒出现在她身边，检查了一下她，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没事。”
栖鸾正想说话，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咔嚓声，狐兽落地的冰面一下破裂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中窜了出来。
狐兽想挣扎，还没动弹立刻就被黑影甩了出去，落在更远的冰面上，砸碎了冰面沉进了湖中。
我超！
栖鸾差点吓得给跪下了，看着冒出来的大黑蛇，一下就明白这就是要她狗命的九天蟒了。
九天蟒浑身冒着血气，甩开狐兽后似乎有些暴躁，一尾巴扫开了附近的妖兽。一下把周围的妖兽清了个干净，没被扫到的立刻就开始疯狂逃窜，只是还没逃出去，就被九天蟒的尾巴卷了回来，重重摔落下来。
妈呀这是有起床气吗？完了好像打扰人家冬眠了。
栖鸾看着眼前狂乱的九天蟒，满脑子疯狂划过的吾命休矣，只是不知道怎么死才能死得不那么痛苦。毕竟摔那一下估计痛得要命，还不如被一下打死。
“是九天蟒，似乎在此处修炼走火入魔了。”洛寒面色严肃，一边让其他领队师兄护着其他弟子离开，一边带着栖鸾缓缓后退，“看样子似乎是洞虚期的九天蟒，只差一步便成蛟了。我护着你，你跟着他们一块先走。”
似乎是想留下来殿后，以免其他弟子离开时发生危险。
栖鸾知晓她今日是走不了的，但还是听他的话，松开了手，往另一边飞去。
果然，九天蟒在狂乱中扭动着身体，用尾巴四处乱扫，周围一下被扫得干干净净，堪比电视剧里的桌面清理大师。
栖鸾觉得自己也算是临危不乱的典范了，这个时候还能想起乱七八糟的事情。果然喜剧人的终极阶段就是，死前都要搞笑吗？
九天蟒在清扫了一片后，似乎注意到了弟子们的存在，像弟子们飞冲了过来，然后被洛寒用剑气击退了些许，动作停滞了下来。
栖鸾捏紧了手，秋水剑在剑鞘里嗡嗡作响，如主人一般心慌意乱。
九天蟒注意力被洛寒几剑转移到他身上，开始疯狂地发动攻击，洛寒一边用剑气攻击着，一边躲避着它的攻击。
只是到底是洞虚期的妖兽，虽然走火入魔丧失理智，但是实力还是摆在那里。有几下甩尾击中了洛寒，虽然用剑和灵气挡住了，但还是让他吐出了一口血。
栖鸾的手在疯狂地抖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抽出秋水剑替其他弟子们挡下被砸飞过来的冰块。“快点走！”她回头看着被吓愣住的弟子，大喝了一声。
这次来的弟子没多少修为高的，遇到洞虚期走火入魔的九天蟒，简直就是去给它送菜的，只能让他们能走一个是一个。她死就死了，可不想那么多人陪葬，又不是皇帝下葬那么大场面。
那几个弟子一下被她喊清醒了，掏出飞行法器立刻开始逃跑。栖鸾一边拦截着到处乱飞的冰块，一边看着勉力支撑的洛寒。
虽然他已到元婴后期，还是战斗力最强的剑修一路，但是应付九天蟒还是吃力。若是原著里的洛寒，已经是独步修仙界的剑修，对付起来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如今这个剧情，就是他成为那个样子的铺垫，让他疯狂修炼，一心剑道的原因。
栖鸾一边靠近着洛寒，回头看了一下其他弟子基本都逃到了危险范围外，又看到洛寒被击退了几步，吐出了一大口血，脸色惨白如纸。而正在稳定身形的刹那，九天蟒张开了嘴，白色的淬着毒液的牙一下展现在面前。
“师兄！”栖鸾直接扑了过去，护住了洛寒，用背承受了九天蟒的一个甩尾。两个人一下被击飞了出去，栖鸾痛得在半空松开了手，秋水剑直接飞了出去。勉强帮忙分担这一击的水月护心镜从怀中掉了出来，镜面已经碎成了蜘蛛网。
还没等洛寒伸手拉住栖鸾，九天蟒就飞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栖鸾。毒牙刚好扎在了她的肚子上，一下让她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阿鸾！”洛寒目眦欲裂，不顾体内灵气紊乱，震得内脏都有些破损和移位，强行催动了灵气，提着断水向栖鸾冲过去。
我超，真的好痛，就不能换个不同的死法吗？
栖鸾被毒痛得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看着洛寒不要命了一样冲上来，吓得勉强催动灵气清醒了一下。然后用尽全力甩出了身上能摸到的那块通信玉佩，直直砸在洛寒的身上，让洛寒的身形一下停顿了下来。
“师兄…”栖鸾张了张嘴，刚想说着什么，只是看着被制止住身形的洛寒，一下被九天蟒尾巴扫开。又看着他用断水支撑自己身体，勉强站起来，往这边过来。“师兄，不要……求你了……”
她看着面如金纸的洛寒，眼泪不停地流出来。这几十年的回忆一下翻涌出来，五脏六腑的痛和眼前的景象，是她穿书一来感觉最真实的一幕，痛得她都分不清是因为什么痛了。
手腕上的玉镯发出咔嚓一声，表面上布满了各种裂痕，只是勉强维持着形状没有碎开。
只是九天蟒似乎停顿了一下，忽然腾空而起，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看着洛寒挣扎着想追过来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栖鸾眼前的世界也开始逐渐沉入黑暗，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真的，痛死了。
洛寒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栖鸾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手腕上的手镯又多出了一道裂痕。
洛寒跪倒在地上，身后是从范围外跑回来的几个弟子，看着已经被染成血人的洛寒大吃一惊，赶紧扑过来接住了洛寒的身体。
“师兄！师兄！”几个人赶紧掏出身上所有的药，喂给了洛寒，维持住了他的气息。然后转头四望，并没有看到栖鸾的身形，只看到地上破碎的水月护心镜和通信玉佩。
他们也认得这两样东西，这玉佩是和洛寒成对的，天天被栖鸾戴在身上。如今在这里，栖鸾却不知所踪，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几个弟子们忍住悲痛，小心捡起了水月护心镜和通信玉佩，扶着气息微弱已经晕厥过去的洛寒。一边用通信玉佩给云极宗传音，一边飞快地往回赶。
仅仅靠着几个药吊命怕是也不够，即使不是医修也感觉得到洛寒现在情况凶险，最好立刻送回云极宗让灵犀尊者替他疗伤，顺便也得请重阳尊者做主，才能更快查探栖鸾的下落。
虽然大概率凶多吉少了，毕竟洛寒都成了这个样子，更不用说栖鸾了。
几个弟子沉默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洛寒醒来要面对何等的痛苦。尤其是几个其他峰的大弟子，都隐隐听说过，似乎试炼大会后，这两人也差不多该修成正果了。
谁知突然出现这事，原本好好的一对，一下就要变成了阴阳鸳鸯，真是……
一直到一个月后，洛寒才勉强醒转。跨越两个阶段扛着九天蟒的攻击，本就让他身受重伤，经脉也严重受损。偏偏他还强行用受损的经脉催动灵气，伤势雪上加霜。灵犀尊者和重阳尊者用了大量的仙草，才让他的伤势好转，从昏迷中醒过来。
“师尊…阿鸾呢？”洛寒醒过来看到重阳尊者的第一句话，就先问了栖鸾。重阳尊者低下头，手颤抖着，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两个都是他心爱的弟子，一趟试炼大会，重伤一个折了一个，让他一下也难以接受。
尤其是在知晓栖鸾命途凶险时，他无力违抗天道，只能用大量的修为和妖兽内丹淬炼出一个玉镯，希望能在危险时保她一命。
没想到还是没保住。重阳尊者看着洛寒惨白的脸色，动了动嘴，往他手里放了栖鸾的通信玉佩。
洛寒艰难地转过脸，看着放在枕边的秋水剑。秋水剑安静地躺在剑鞘里，似乎因为失去了主人，又回到了认主前的样子。
“你好好养伤，想想鸾儿，她是想让你死，还是想让你活下去？”重阳尊者不忍看他一下失去了生气的脸，把手放在他握着玉佩的手上，用力地握着，“你再等等，鸾儿……说不定天无绝人之路。”
虽然是安慰的话，但洛寒的眼睛缓缓眨了几下，想起来栖鸾对他说过的，即使迷路了也会循着香味找回来。
“好。我会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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