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交代后事
静轩阁
“姨娘，怕是不行了……”
画眉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她整个人一个趔趄。大夫她找回来了，姨娘不会有事的！
“这……血腥味儿为何如此之重？”跟随在画眉身后的大夫皱紧了眉头。
“画眉姐姐？”
小瑾萱立马跑到她身边，“画眉姐姐，你快让大夫救娘亲，娘亲流了好多血……”
冷……越来越冷……
芸娘如同置身在冰窟里，恍惚间仿佛听到了青鸾的声音，青鸾向她伸出手，“芸姐姐……”
“青鸾……”
芸娘费力的抬起手，青鸾来接她了么？她错了，当初就不应该让青鸾跳入这火坑，终究是害人害己……
“芸姨，芸姨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不可以睡啊！”
莫柒柒紧紧握着芸姨娘逐渐冰冷的手，小瑾萱在另一边哭喊着娘亲不要离开！
“哎……”
大夫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他连连摇头，再留在这里已无济于事。
他不得不开口道：“出血太多，已经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
“大夫！您要去哪儿？我们姨娘还没清醒呢！”
画眉哭着阻拦大夫离开，她不相信姨娘会挺不过去，之前生六姑娘的时候不是顺顺利利的吗？为什么这次却如此凶险！
“画眉姑娘，我老婆子接生这么多年，虽说也遇到过几个难产的，但是人家主家哪个不是紧张的候着，最终还不是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
产婆忍了许久，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这大户人家的肮脏事还少嘛，造孽啊……
画眉心下了然，她眼睁睁的看着大夫和产婆相继离开，怀里嗷嗷待哺的小公子撕心裂肺的哭啊哭，好似知道娘亲要离开。
“画眉姑娘，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赶快通知老爷夫人吧！”
奶娘接过小公子，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要没了亲娘。
“去吧，再去找几个泼辣的去林姨娘院儿里把顾大夫也找来，若是林妈妈再阻拦……”
画眉这个时候也不再顾及了，她当时就是太软弱了。
“还有，姨娘的娘家人也应该知道。”
画眉有些意外的看着莫柒柒，“七姑娘，姨娘她……”
芸姨娘为何会入华府？全是她娘家做的好事，这么些年他们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芸姨娘，就算告诉了他们又如何？
“六姐姐告诉过我芸姨还有一个姐姐，她们姐妹情深，我想妹妹出事了，做姐姐的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莫柒柒借用了大夫的银针暂时稳住了芸姨娘的一口气，只要这口气还在，她或许还能撑到华老爷回来。
“七姑娘，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写信！”
画眉顿时觉得有了依靠，芸姨娘的娘家姐姐她是知道的，家里的生意做的挺大，和芸姨娘私下里联系也密切。
生离死别，只在一瞬间。莫柒柒刚刚有了归宿的心顿时空了下来，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没有了母亲的庇佑，父亲又毫不关心，他们姐弟三人又该何去何从？
芸姨娘终究是没能撑到华老爷回家，莫柒柒和小瑾萱悲伤的跪在床边。
芸姨娘凭着最后一口气交代着身后事：“小八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唤作珩儿吧……”
“娘亲……你不要离开萱儿！”小瑾萱紧紧的依偎在娘亲肩膀处。
“瑾萱，以后啊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娘亲和青鸾姨娘会在天上庇佑你们的。”
芸娘伸长手臂把莫柒柒抱在怀里，“小七，是芸姨没用，没让你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我走了以后，你们要孝顺父亲、母亲，在华府里避其锋芒，平安顺遂的活着。”
华老爷刚走到半路便听闻了家里的噩耗，他还没来得及从即将双喜临门的喜悦中回过神。
今日原本是准备进京述职，当今陛下体恤他多年来在泉州府的辛苦筹谋。如今他也做出了成绩，再过些日子便可以升迁至京都了。
静轩阁
“顾大夫，如何了？芸姨娘的死当真是因为出血过多？”
华夫人不敢置信，上午她出门之前芸姨娘还好好的。
“夫人，确是如此。”
顾大夫深觉愧疚，他当时就在隔壁救治三公子，若是来得及……
“晴姨娘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倒是躲的清闲！”
华夫人话音刚落，只见晴姨娘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芸妹妹！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让沣儿生病，白白耽误了你们啊！”
“姨娘，是老奴的错，当时三公子烧的厉害，若没有顾大夫，不知道会怎么样……”
林妈妈也在一旁哭诉，她们主仆二人可谓是道尽了酸楚委屈。
华夫人当真是没眼看了，她念在还有外人在场便也不好大做文章。
“行了，都起来吧！一切等老爷回来再说。”
“夫人，老爷和老太太一起回来了。”
华夫人正头疼着，便传来了通报声。
莫柒柒在房间里冷眼看戏，她瞧着晴姨娘装模作样的哀痛，但是眼底却掩饰不住的得意。
三日后
“姑娘，你在看什么？”
小织小心翼翼的靠近，姑娘身边好冷，她有些害怕。
“医书。”
莫柒柒冷冷的回答，她必须快速的强大起来。无论何时，弱者永远是被欺负的对象。
吱呀……
莫柒柒被冷风吹的一激灵，她抬眸望去。是画眉姐姐，她不是应该在芸姨那里照料吗？
“七姑娘，我是来和你们道别的……”画眉失魂落魄的说着。
莫柒柒不解，“他们要赶你走？”
画眉姐姐对芸姨的忠心她是最清楚的，没道理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七姑娘，记住你芸姨说的话，往后在这华府，你和六姑娘姐弟永远是最亲近的人。画眉姐姐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的！”
画眉忍不住把莫柒柒抱住，“记住了，以后千万要提防晴姨娘。小公子才刚出生，老爷对他很是看中，倒是你和六姑娘，老爷已经决定让老太太帮忙养着，咱们来日方长。”
“画眉姐姐，你不和六姐姐道别吗？”
“不了，徒增悲伤罢了……”
莫柒柒望着画眉落寞的背影暗暗握紧拳头，晴姨娘害了芸姨，还有原主的亲生母亲，以后定会让她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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