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甜饼
第四章
许楠泽笑出声来，他没想到顾念可以把那件事情记那么久。
他眉梢轻挑，俯下身子，与顾念的眼睛平视。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轻笑出声：“你怕我？”
他用了几乎肯定的语气。
“为什么？我长的又那么恐怖吗？”
他的眼神好像地狱里的勾魂使者摄人心魂，步步逼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又不拿刀子捅你。”
顾念局促的搓着手，眼神躲闪，连忙向后退一步。
许楠泽一看她这个反应便知道她心里所想估计和自己猜的差不多。
他差点被气笑了，缓缓说道：“看来是了，你觉的我为什么要杀你。”
顾念缓缓看向他，鼓起勇气，语气无比严肃“因为我看到你捅人了，你说不定想杀人灭口，难道不是吗？”
许楠泽有些怔愣住了，突然低笑一声“我没想对你干嘛，别想多了。”
“再说，杀人灭口，小朋友少看点电视剧，脑子本来就不聪明，这下更傻兮兮的了。”
顾念也有些愣住了，小声反驳道：“你骂我让我滚出来，还你拿刀子划我脸，还很凶。”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这下轮到许楠泽愣住了，下意识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有这事情吗，我忘记了。”
“有的，就是有。”顾念用望负心汉的眼神看向他，好像在说这你都能忘。
其实许楠泽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向顾念解释，因为这是事实。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打那个男的吗？”
顾念迟疑了一会儿，其实她有点好奇。
“不是因为他把关凛手废了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补充道：“我不小心听到的。
”
许楠泽正准备编一个理由把顾念哄过去，好让顾念不那么害怕他，最好不要向老鼠见了猫一样。
顿时，他眉眼一低，眼神中瞬间带了一丝落寞，语气低沉的说“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就是那个男的每天都来骚扰我兄弟，还威胁他把他手弄骨折了。”
“我没有办法了，我想让他解脱，所以想一个人为了他解决掉那个男的，为此我愿意做牢。”
风拂过，吹起他的碎发，使他整个人都散发一种孤寂无助的感受。
“真的吗？”顾念有些不相信的望着他。
许楠泽低垂着眼，给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勉强“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明明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顾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但目光好像透过他的灵魂直看到他内心，语气十分柔和的说：“许楠泽，我不清楚那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是不管事情怎么样，你都要保住自己的安危，不要太莽撞。”
“遇见这种事情你应该报警，而不是私自解决。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可以慢慢解决，凡事不可以操之过急。”
“我相信关凛也不希望你这样，你会坐牢的。”她的手轻轻在他肩上拍着，全然忘记对方之前怎么对待她的。
许楠泽差点笑出声来，他赶紧低头掩盖住自己眼里的笑意，肩膀因为忍笑而微微颤动。
顾念却以为他是太难过了，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直视他，充满了担忧。
“许楠泽你别伤心了，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许楠泽打断了她的话，落寞的说：“不必解释，我知道，你觉得我游手好闲，一整个纨绔子弟。脾气暴躁，性格不好，还爱惹是生非。”
“他们都这么觉得，你也这么觉得吧？”
“没事，我都习惯了。”
他面上落寞，心里是另一番想法。他讨厌的人一定会亲手解决，已决后患。
至于坐牢，他掩盖住眼里的狠厉，谁坐都不一定呢。许家权大势大，在a市一手遮天，别人不害怕他就是好的了。
他脾气就是暴躁，这点本来就是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
可顾念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想张口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习惯性的掏了掏口袋，取出来一颗糖，和那晚的糖颜色一样。
递到许楠泽手里，小声说道“真的很对不起，之前我觉得你不是好人，是我误会了。”
“吃颗糖吧，很甜的。”
“说不定心情会好一点”
许楠泽愣愣的看向手里的糖，又看向顾念。
顾念把糖纸拆了，给他放手心上，软软的说：“给你的赔礼，我现在没有了，不过可以明天给你带。”
许楠泽看了好一会儿，才把糖吃了，瞬间甜腻的味道弥漫他整个口腔，笑道：“很甜。”
“真的很甜。”
其实他不爱吃甜品，甚至反感，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鬼使神差的吃掉了少女手中的糖。
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也许是面前人笑吟吟的眼眸好像承载了数不尽的星辰月色
但不管是什么好像都让他今晚格外心动。
伴随着月光和微风，这段看似没有尽头的道路也结束了。
风吹的树林哗哗作响，蝉鸣的声音不止。
“谢谢你，我快到了。你回家吧，别太晚，路上小心点。”顾念的软糯的声音穿进他耳里，挠的他心痒痒，像羽毛轻轻刮了他的心一下。
“顾念，我们是朋友了吗？”许楠泽站在阴影和光明的交界处，整个人好像在被两股力量撕扯一样，好像马上要坠入黑暗一样。
顾念坚定的看向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朋友了。”
又小跑过去拿着许楠泽的手拉钩，许楠泽微微一笑，然后目光温柔的看向她。
“许楠泽，你很好。就算我不是你的朋友，你也很好的。”
“不过现在我是你的朋友了还是你的同桌，就不要觉得不开心了。”顾念眼里好似满载一船星辉，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许楠泽轻声答道：“好。”
然后他看着顾念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小巷，眼神晦暗不明。
然后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周围一片静谧，只听的两三声蝉鸣。
路灯下隐隐乎乎的人影，橙黄的灯光将人影拉的很长，平添几分寂寥。
许楠泽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柏油刷的路上，忍不住轻笑一声，在着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的心如此剧烈而又坚定的跳动着，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但奇怪的是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顾念”
“顾念”
他嘴里念念有词，反复的念着这两个字，语气眷恋缠绵，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完了，他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
一见钟情。
顾念看着窗外，愣愣的发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需要她消化了。
先是遇见许楠泽，又发现他是自己的同桌，还和他做了朋友。
她想起许楠泽垂着头，浑身散发出孤独的气息，声音低哑的说“顾念，不要怕我。好不好？”
“他们都怕我，我没有朋友。”
然后她鬼使神差的心软了，说不出拒绝的话。
完全忘记那个少年在巷子里狠厉，肆意的模样。
顾念心想“或许，或许他是真的只想和我做朋友呢，总不可能是装出来骗自己的吧。那有什么意义呢。”
再说她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呢。
“叮咚”手机发出一阵声响，顾念连忙越过椅子，伸手拿桌子上的手机。
咦，好友申请？
这么晚了会是谁，顾念心里正想。突然看到他发出的好友申请“小朋友，是我。”
熟悉的语调，这下顾念知道是谁了，她点了同意。
对面立刻发出消息“怎么才加我，我等了好久。”语气竟有一丝诡异的委屈。
想到自己联想到的，她忍不住浑身上下打了个冷战。
“许楠泽？”顾念有些疑问。
“嗯，是我。”
“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吗，小朋友。”这句话他是用语音说出来，故意压低声音，显得缠绵悱恻。
顾念的耳朵被震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一丝电流划过耳畔。
她手机差点拿不稳，神情严肃的在上面打字，好像是在对付什么难题如临大敌。
半响打出四个字“好好说话。”
对面的许楠泽看到这句话，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语气更加放肆，像顾念曾经看过一本书里的海妖，勾魂摄魄。
“小朋友，我怎么就没有好好说话了，嗯？”
顾念见他愈加放肆，心中无奈。只好转移话题“你到底要干嘛呀？”
许楠泽甚至能想到她拿着手机眉头紧皱的模样，面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显得格外温柔。
“没什么”
“和某个笨蛋说晚安。”
“早点休息，小朋友。”
顾念不是很明白，许楠泽这么晚了给她发消息是为了让她早点睡觉。
但还是下意识回了“你也是，再见。”
许楠泽反复看了一眼消息，目光落到“再见”二字上面，神情瞬间柔和下来。
他在心里缓缓道“顾念，明天见。”
他从未满心欢喜的期待明天的到来，他想明天肯定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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