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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


一顿饭吃得众人是战战兢兢,只有林砚和他身旁的福喜淡定自若。

        好不容易挺到宴席结束,众人赶着出殿门,好似里面坐着豺狼虎豹,头也不回只想赶紧离开。

        留下的张宰辅还做坐在原处,身后站着的是多日不见的王伯,两人皆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眼神看着他。

        “你娘亲的深仇已报,贵妃母子二人俱亡,你娘泉下有知也该心安了。”

        林砚拿起酒盏,缓声说道:“还差一个,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不该缺了谁。”

        张宰辅略略点头,若有所思:“当年你娘入宫也是无奈,若不是若不是大周帝一厢情愿,向先皇请旨让你娘入宫,今日也不会是这般结局。”

        王伯在身后叹息,小姐当年早已与当年的抚远将军有了婚约,二人也是青梅竹马,怎能料到那日随着老夫人入宫便遇见了当今陛下,陛下一见钟情,非小姐不娶,无奈之下就有了这桩婚事。

        说来也是个悲剧,大周后为了家族嫁给了当今陛下,人人皆以为张家小姐入宫之后必定是被当今陛下宠幸不断,又诞育太子,哪里能想到最后是这般结局。

        “不说了,如今你已稳坐太子之位,帝位也是指日可待,朝中我帮你看顾,想来是无甚变故。”张宰辅捻着胡须,意味深远。

        “不会再有变故。”林砚仰头喝尽了杯中酒,重重的放在玉桌之上。

        老东西也该死了。

        负责在后殿医治的御医早已收到命令,将熬好的药汁灌进这位天下之主的口中,躺在榻上的大周帝什么都不知晓,昏睡着。

        送走张宰辅和王伯侯,林砚提步进了后殿,灯火通明,站在御塌前的御医们见着林太子进来,急忙行礼。

        林砚颔首:“不必,药可喂下去了?”

        为首的御医点头,桌子上是一滴药汁也不剩的空碗,这药是摧心肝的断肠药,原本倒不用这样麻烦,按照大周帝吃药丸的频率,要不了些时候也会死去。

        可太子的吩咐无人敢不遵,父子之间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只能说天家父子不能以常人论。

        福喜封好了银子给御医们发了去,室内只剩两人。

        大周帝在药物的刺激下幽幽转醒,日日吃下去的药丸早已摧毁了他的神志,此刻看着榻前那人的丹凤眼,一时有些认不清,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想要够到眼前人的衣脚,唤着大周后的小名:“妍妍,妍妍。”

        林砚听的恶心,往后退了一步,连衣角也不让他触碰。

        逝者如斯夫,他这般深情装给谁看。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林砚语气平淡,仿佛眼前将死的是条狗。

        “哈哈哈”大周帝平躺着大笑,看清了眼前人,“迟来的是比草贱,我出现在你母亲生命里晚了些,我活该,可你呢。”

        林砚岿然不动,只当作没听见,他真没必要来这一趟,若不是福喜想亲眼看着他的死状,他何必前来。

        福喜早已回到殿内,眼神无波无澜,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大周帝神智清明了许多,看着林砚的身后人,不禁恨道:“是你,你敢背叛朕。”

        福喜只觉得无趣,他一家死亡殆尽,都是拜这位所赐,此时此刻还说背叛?

        “陛下谬赞。”他本想当着大周帝的面说他一家几口的仇怨,可真到了这一步,只觉得这大周帝不过如此,到头来死在自己最爱之人的儿子手里,也算是最讽刺的事了。

        福喜转身出了门,林砚诧异,遂也想通了,再如何死了的人也回不来了,如今的大周帝这般狼狈的模样,真是无趣,不过是将死之人。林砚转身就要走,身后的大周帝用了仅存的力气喊道:“等等。”

        林砚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停了脚步。

        “你就不想知道我与你母亲的事吗?”

        “我并无丝毫兴趣,你与她的事情与我无关。”林砚说完便要提步往外走。

        “我知道我要死了,自你母亲死后我便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死了又如何,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将她强娶进宫,我与她的结局,便是你与秦桑的结局。”大周帝使出全部力气将自己撑起,靠在龙塌上,声音嘲讽。

        这话终于让林砚转了身,眼神怨毒:“你与母亲的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你不曾善待我们母子,还口口声声的说爱她,何其虚伪,我与桑桑自是不会重走你的路,你这般结局,是咎由自取。”

        大周帝眼神涣散,五脏六腑皆如被利刃翻搅:“我不会爱人,林砚你也不会,你是我的儿子,父子心性是一路的,你母亲不爱我,秦桑也不爱你,你终归也会害死她,多么可笑。”说着说着大周帝苍老的脸上也沾上湿意,声音越发低微。

        林砚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声音中含着坚定:“我不会。”他会善待桑桑,只要她愿意爱他一点,便是丢了这条命又如何。

        大周帝眼里没有东西比权力荣耀更重要,即便是他的母亲。

        林砚一步一步走向龙塌之上那个曾经的天下之主,手腕僵硬,悬空半晌,最终落下替大周帝合了上眼睛。

        夜空中,二十七声丧钟响起,乌鸦振翅,扰了宫城之内的寂静。

        新帝登基昭告天下,哪有人敢怠慢,一日之内传遍大江南北,秦桑坐在酒楼之内之然也有听闻,先帝崩逝,不知其中有几分林砚的手笔。

        一夕之间,大周朝的皇帝换了人,老百姓们只当是坊间谈资,这换不换皇帝与他们何干,不过是养家糊口罢了,只有些文人墨客,读书人在意些。

        四月十五是秦桑的生辰,谷穗他们一直张罗着,往日里小姐的生辰在府里都要妇人亲自操办,请来各家贵女,今年在这阳城,相熟之人不多,秦桑又说只要简单过一过,便只有他们几人。

        想来她今年不过十六,离着落水让她想起前世之事不过半年,现下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经不愿再想。

        也不知父母和哥哥在家中怎样了。

        林砚登基成为新帝倒是没再为难宁国侯府,也不再询问秦桑之事,宁国侯心下也放松了些,如今后宫空悬,不少大臣上书希望开了选秀。

        其中心思不难揣度,塞了自家女儿入宫保了自己官运亨通,宁国后倒是不介意,现下他的女儿一个名义上死亡,一个被赶出家门,选不选秀总归与他无关,反而若是林砚同意选秀,他心下还能舒服些,林砚忘记秦桑,他的女儿也能改名换姓再与他们相聚。

        宫中没有太后只有太妃,一年一度的春日赏花宴也没举办,大臣们急的没有门路将自家女儿塞进去,上的折子也被新帝否了,只说是要守国丧,不宜办喜事。

        这理由合情合理,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谷穗带着两个小丫头准备了好些吃的,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秦桑白日里又在市集里买了些鲜花,倒还真有了些过生辰的气氛。

        大家说说笑笑也是高兴,涂寻拿了两坛子果酒来,不知不觉也见了底见吃的秦桑吃的差不多了,涂寻悄无声息的去了灶房端了碗长寿面来。

        碧绿的葱花配上清透的汤底,雪白的面条团成团堆在碗里,一只小碗看着胃口大开,秦桑尝了一口瞪圆了眼睛,这汤底很是鲜香,面条也很劲道,与她以前在家中吃的相差无几,她笑眯眯的看向谷穗:“定是你做的了,这汤底难熬的很,也亏了你肯。”

        谷穗双手举起,使劲摇头:“可不是我,我哪有这耐心,是涂公子一大早便叫奴婢教他做法,奴婢只是写了张食谱,其余的可什么也没做。”

        秦桑眼波流转,看着旁边的涂寻不发一言,他向来是君子远庖厨,哪里会做这些,可这调味和面条的筋道实在不像是出自新手。

        涂寻知晓秦桑的疑惑,只说:“不过是多费些功夫,想着过生辰没有长寿面哪行,还要祝我们的小寿星长长寿寿。”说着端起了果酒。

        秦桑心下感动,也没再问,她欠涂寻的已经很多了,如今也不知能拿什么来还,只举起杯盏与他碰了碰。

        众人又说笑一会儿,到底是明日还要干活也都回去睡了。

        院子里只剩下秦桑和涂寻,秦桑两颊发红,眼神雾蒙蒙的,像是有些醉了,月光之下倒像是嫦娥仙子座下的玉兔,涂寻起了身,绕到秦桑身后。

        少女刚想转头去看,却被人使了些力气,按住了肩颈,涂寻轻轻地将手中的那支桃花簪子插进手下的云鬓。

        粉色宝石拼成的桃花在月下熠熠生辉,这颜色适合她,院子里有一棵前屋主留下的桃树,春日里飘飘扬扬洒落的桃花落在肩头,两两交相辉映,更是显得她人面桃花。

        少女的美丽有些灼人,随着年岁逐渐显露了出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涂寻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脑袋顶响起,秦桑伸手想去碰,却被男子阻挡。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后面两句他不敢宣之于口,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感觉到了桑桑小心翼翼不想去触碰那条界限。

        只能让这根簪子替他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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