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思云篇云中逸云台
“师傅呜呜!!”,靖世道长正在内室看着四方留守的弟子传来的飞书,就听见思程云远远的呜咽着跑了过来,手中一炳小小的木剑竟被劈成了两截,连忙问道,“程云,这是怎么回事?”
“师傅,云寂欺负我,他说不用力的,却将您给我的剑都劈断了。”说完又是一阵委屈。
而道长并未先安慰程云,而是将那断剑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着,“程云,你细说与我,他是用何物将此剑劈断?”。
“就是用他的木剑啊。”
听闻思程云描述之后,靖世道长大为惊异,这云中逸来观中已四年有余,与思程云一同由他亲传剑法,那云中逸的剑是他用后山的松柏随意制作而成,但是思程云的剑,确是用紫檀木所制,而这云中逸单凭一炳柏木剑就可以将程云那柄紫檀斩断,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剑上已有剑气,这是大才之相,道人喜出望外溢于言表,连忙带着思程云向后山习场寻去。
那云中逸方才与思程云比试,说好了谁赢了今夜就可以不用去守夜,结果心中一时高兴没收住力道,但是能将程云的剑斩成两截,自己也是一惊,此时看见思程云眼下梨花带雨的带着师傅前来,也是乖乖的站在那断剑旁边,不敢抬头了。
“中逸,这剑可是你所斩?”
见师父兴师问罪,云中逸也是扭头不吭声,说好了胜败由天,结果还哭着跑去找师傅,心里也是小小的不服气,师傅见他不吭声,也知他心思,这孩子自小就执拗的不行,心气极高,此刻怕是赌气呢,便蹲在身来,轻轻言道,“师傅不是来怪你,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将这剑给斩断的?”
云中逸见师傅并无责怪之言,又看了看一旁委屈的思程云,便将方才和程云交手的招式又当着师傅的面使了一遍,只见得那臂膀虽细,但不失力道,手腕轻盈却张弛有度,蓦的腾起在空中一辉,木剑中忽的出现一道剑气劈出,将地上那截断剑又再次劈成了两截,师傅在一旁也是欣喜不已,果然是个练剑的好苗子,他一身的剑法总算是有了传人了,而一旁的思程云也是惊叹,随即向手中断剑看去,自小所有人都说他有天资之才,同龄中人间比试皆是样样第一,虽有观主疼爱的加持,但实力也是绝对不弱,可如今看见云中逸这剑,心里便知,此生至少在剑道上,已是再无胜算了,便也不在打扰师傅与云寂交谈,默默的转身离去。
云中逸自那日起,便每日跟随师傅多练剑两个时辰,每每师傅教的剑法,看一遍即可领悟,且他心无杂念单纯灵动,那剑招让他使得浑然天成,婉若游龙,而思程云则是在内家功法与道家心法上有所大成,且施阵天赋极高,没几年,那无极观上的护观屏障都是由他亲自施法,两位弟子一内一外,犹如左膀右臂,也曾是武林中盛极一时的美谈。
朝云夕暮,流水淙淙,二人在观中渐渐长大,云中逸自三岁入冠,如今也已有十年,模样俊朗且面若桃花,师傅曾言,中逸身姿犹如身披霞彩,流转波光,就是每每行事上还是欠缺稳重,让人头疼。思程云也觉得师傅所言极是,每次观他练剑,都不免心生赞叹,但只要云中逸转头一张嘴,对着思程云张牙舞爪的跑过来时,他就也忍不住转过头去,不想直视。
这一日,云中逸在房内正细心收拾着物件,他自小与程云一同居住,打扫起居都是他在负责,思程云也曾想帮忙,但不知为何,心思细腻的思程云却在宜室宜家这方面毫无天赋,每每自己收拾的东西自己都找不到在哪,若他哪天一时兴起收拾房间,那他们二人便都等着第二天一起挨骂吧,不是找不见衣物,便是不见了书籍,几次过后,云中逸便主动承担起屋内的打扫,不敢让他再碰了。
只见他将自己与思程云的衣服悉心用香熏了,细细叠好,摆放整齐后心满意足的观赏着,程云自小爱净,且喜衣物带香,他便研究了很多花草之类的古籍,不但学会了熏香还学会了制香,正自满时,忽的看见衣橱下压着什么,抽出一看,竟是一把只有半截的木剑,脑中的记忆便涌了出来,也就是那时开始,他很少再看见程云练剑了,少时不懂,粗枝大叶的他哪里懂得程云那细腻的心思,现在回顾,才明了当时的言行,可能伤到了他,轻轻将木剑放回原处,换了身干净衣物,便出门去了。
“中逸师兄来这静心阁作甚?”,静心阁是平日里思程云闭关之所,无极观观规有云,但凡有弟子闭关,除了师傅和长老们,其余弟子决不能打扰,以防静修中的弟子心神不宁走火入魔,但唯独这思程云有过交代,在他闭关之时,云中逸可以自由进出,守阁弟子不得阻拦,但此时也是不能直接放了进去,还是要问清楚缘由才好。
“程云可还在修阵?”
“程云师兄并未修阵,今早师傅已与他结过法印,此时内力大耗,恐正在静心坐禅。”
“那我进去看看。”
“是。”
云中逸缓步来到阁内,轻声走着,生怕动静大了打扰到他,那阁中有一流水清池,池水冰冷,水中有鱼,是师傅专为门中弟子修炼所建,道家法门讲究心性自然,通天地之灵,追万物本源,只见思程云身披卦袍坐在清池中的云台之上,身边内力缠绕,竟好似镜中之物,水中游鱼也静止不动,刹那间,流水清池,四物万方,都好似冻结一般,这就是无极观观主才会修炼的内门心法,冰禅,看着眼前的一切,云中逸心中也是敬佩,就光凭这化境般的内力,思程云就已经担得起这观主一职了。
云中逸站在他身后看的出神,不由得想再进一步,忽的身上的禁步叮当一响,瞬间所有的化境消失,鱼儿瞬的游动起来,流水也再一次发出了潺潺之声,思程云呼吸恢复如常,云中逸见自己一时冒失,打扰到了程云修功,也是有愧,急忙轻声言道,“程云,对不起啊,我一时”
思程云转头看见云中逸,不怒反笑,“无妨,云寂,你过来。”
云中逸见程云唤他,表情也从紧张变成微笑,咬了咬唇,便纵身一跃,跳到了清池中间的云台上,脚下一晃,栽倒在程云怀里,“程云,这云台也太不稳了,你是怎么坐在这上面的。”
“你别乱动,慢一点,静下心来。”说罢,思程云轻轻拉着云中逸让他端坐身形,慢慢的坐好,调整呼吸,那云台方才慢慢的稳了下来。
“好了好了,它不动了,程云,你方才的内功好生了得,我在一旁都看呆了。自你闭关已有半月,可是大有精进啊。”
思程云听得云中逸夸他,也是高兴,略略摇头,“哪有你的剑阵厉害,听师傅说,你已经开始自创剑阵,小有所成了。”
云中逸听得他说剑,心里一沉,想到了之前那柄断剑,喃喃的问道,“程云,你你最近,怎么都不练剑了,改日和我一起,我创的剑阵,可好看了,你来看可好。”
思程云听到他说让自己去练剑,浅浅笑了下,“我就不练了,但我去看你练可好?”
“你为何不练了?”
“也不是不练,只是各有所长,我在剑法上资质平庸,倒是内力”
“怎么会!谁人说你资质平庸,我去砍了他!”
思程云听闻云中逸要砍人,眼睛一眯,一个平拳打在了云中逸的肚子上,“都说了不许乱讲,动不动不是砍人就是剁手,你这剑是要练入魔了么?”
云中逸也是被一拳打的眼白直翻,“咳咳,不砍,不砍,你说不砍就不砍。”
“我在剑道上是不是资质平庸,我自己还不清楚么,你也莫要因为观里那些风言风语就胡乱伤人,之前被师傅罚了五十仗,我看你是忘的太快了。”云中逸日日在习场练剑,剑术精进是观内众人皆知的,大家也都看的到师傅的偏爱,所有的剑术剑阵都是一股脑的教着,那些没本事学的内门子弟便借着此事中伤思程云,说他一个嫡传子弟,剑术连外门弟子都比不上,现在连师傅的疼爱也比不上了,还当什么未来家主,早些退去让给别人才是,结果那多嘴弟子还未说完,便被云中逸打倒在地,好一顿铁拳伺候,当然下场么,是在戒律堂领了五十仗,都说无极观的仗责极重,被打过一次的云中逸也是见识到了,他内力未修得深厚,五十仗责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去,躺在房中整整十日,连吃饭都是思程云亲自喂的,但也从那时开始,观里那些风言风语确实少了许多。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自己没本事修炼,师傅不肯教,还中伤他人,下次再说,我照样打!”
“那人家说一次你就打一次,师傅就罚一次,我岂不是以后动不动就要给你喂饭,为你换衣了,诶呀我这个嫡传弟子也确实像人家说的一样,都要给你当仆人了。”
思程云一听脖子一扬,“伺候我多好,你要是愿意日日伺候我,我就跟师傅说,娶了你可好?”
“你!看打!”思程云听完脸色一红,又是一拳,打的云中逸口水都差点吐出来。
“别打了,疼死了~”
“以后,莫要开此玩笑,你明知我可能是结不了道侣的。”
“啊我一时忘记了,程云,这观规好生奇怪,道侣之事不应该是人之常情么?”云中逸也是一脸淡然,喃喃的念叨着。
“这观规其实并不奇怪,若是结了道侣,男女之间必有子嗣,那观传之人必是自家血脉,内外旁支便会矛盾重重,出现传子不传贤的现象,且无极观建立之初,本就是救世,而非单纯的修炼传承,救难问天,世间多灾才是常态,你我修道之人,便是逆天而行,两情之事,却是不该,师傅他老人家,不就是日日心系村中百姓,救苦救难么。”
听闻思程云说着,云中逸也不再吭声,他知程云说的是理,是观规,是祖制,更是这心系天下的大道,自己便是这深受恩惠之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好似有什么堵在胸口一般,吞咽不下。
“云寂,你方才说你创的剑阵甚是好看,是怎样的剑阵。”
“桃花。”
“桃花?我只在书上见过,这观中,从未有过桃花。”
“明日我便送你一朵。”
“又胡说。”
“真的,我若真的给你拿来了,你可有奖励于我?”
“你别框我,你若真的拿来了,我便应你一件事,可好?”
“好!那你莫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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