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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易筋


……吸……灵气呢?

        再吸……还是没有。

        或许是思想不够集中,任思摒弃杂念专心致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吸入的气中感觉到了……

        假如把吸入的一口气比作一条大河,那么任思明显地发现这大河中有一滴水与众不同,透着灵性与活跃,就仿佛茫茫黑夜里的一点星光。

        这必定就是灵气了,任思连忙引导,让它融入了胳膊上的肌肉中。引导灵气不难,融入也很简单。

        但任思没有惊喜,甚至感到绝望。

        像是一滴水融入沙漠……

        天已黑透,半弯的月亮在云层里若隐若现。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朗,天上的星星比以往看到的多得多,很遥远,却格外明亮。任思环顾苍穹,想找找自己唯一认识的北斗七星,满天的星星颗颗闪烁,却不见自己熟悉的那几颗……

        过了这么久,任思明显感觉到了饥饿,但比饥饿更可怕的是口渴。人饿了还能撑几天,但要是不喝水怕是很快就要倒了。

        眼下这黑暗的山林里除了风声及不知名的虫鸣,能见度只有几米的距离,这个时候别说去找水,遇到什么野兽怕是都要小命玩完。任思第一次体会到人类脱离了科技与工具,在残酷的大自然面前是如此的渺小与无力。

        忍着疲惫,任思的意识进入小树空间。原以为这里感觉不到饥渴,但很明显他错了。即便意识在这里,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外面身体的状况,甚至察觉到夜风带给身体的寒意更浓了。

        “你饿了吧?”

        小树:“饿……”

        “我也饿,可是你给的功法短时间没法练,找不到灵气……”

        “即便有灵气,在这样的环境下别说练功了,连生存都成问题,看来只能明天尽快找路出山,到有人的地方就得救了……”

        正在碎碎念的任思突然发现小树又有光芒闪了起来。接着就有一股能量涌来,任思瞬间感觉全身上下充满了这种能量,细细感受……这是灵气!

        如此充盈、浩瀚,仿佛取之不尽。任思顾不得其他,连忙意识回到身体,这时什么饥饿、疲惫统统都无影无踪,有的只是无尽的舒适、安详,仿佛胎儿处在母亲的子宫,没有一切烦恼,只需尽情地吸收养分,让自己快速成长……

        暂时按捺住暴富的喜悦感,任思连忙坐起运功,这么充足的灵气不练功?不需要吸灵气的环节,也省了引导,因为那像引水灌田。而现在则是天降大雨,似乎要将干旱的沙漠变成汪洋……

        这易筋功法像是一个设计好的软件程序,只要任思给出指令让灵气融入筋肉,它们就能自动执行自己的使命,开始改变着任思的身体。

        任思已没法观察灵气究竟是怎么改变身体的,因为全身上下每一片肌肤、筋肉都布满了各种感觉——疼、酸、胀、烧、麻、痒……反正除了舒服,好像经历过没经历过的各种难受都在其中。

        任思浑身颤抖、汗流浃背,但他强忍着继续行功,一点一点,一遍一遍,像甘霖滋润干涸已久的大地,直到用完了最后一丝灵气。

        功行完毕,肉体的不适也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沛的精力和使不完的力气,任思这时能体会到古时形容大力士“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力量感。

        他趁着星光,兴冲冲的走到一颗一人粗的大树前,两手抱紧树干,用六七分力来回晃动。只觉树干左右摇摆、树叶哗哗作响,甚至感觉到大地亦有轻微地震动,任思知道这是力量已经直透树根,若是再加把劲这大树就能被自己连根拔出。

        这得多大的力量?这在地球上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与之抗衡。别说抗衡了,只怕大象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也只能当绵羊了,还得是没长角的小羊羔……

        然而,如此强大的力量对易筋这部功法来说,别说极限了,恐怕连门都没入,如果练到圆满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任思渐渐收起兴奋的心情,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这么强大的功法,如此的力量,神秘的小树,无尽的群山以及未知的山外世界……

        “你还好吗?”任思问小树。

        小树:“……饿。”

        任思:“你怎么有那么多灵气?难道你要的能量不是灵气?”

        “……”

        “你还有灵气吗?”

        小树:“……能量……吃……”

        “我知道你想吃,但你要的能量到底是什么啊?”

        小树:“……饿……能量……”

        任思:“……”

        任思:“算了,你还是先饿着吧。”

        任思躺下,两手枕头仰望夜空。怎么胖和尚会找上自己呢?身为中国新时代的青年,如果非要选一种宗教信仰,任思宁愿选来自中华本土的道教。虽然佛教在中华盛行,但从心底里任思根本就没想过信仰,到寺庙中去也只是游玩、开阔眼界而已。即便佛教的神仙们要找人办事,难道不该是从他们虔诚的信徒中找吗?他们找上我究竟是想要我为他们做什么呢?

        小树给自己功法,还能给灵气修炼,它跟佛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如何,让自己强大总是没错的,如果有机会要给它找什么“能量”。

明天自己就开始出发,看着明亮的星空,任思嘴角微笑:“这世界——我来了。”

        “叽叽喳喳……”各种各样的鸟鸣吵醒了熟睡的任思。  四周走了一圈,活动活动身体,到这里来已经大半天时间了,一直水米未进,然而却不觉饥渴疲惫,反而感到精神饱满,身轻力健,应该是昨晚小树给了充足灵气的原因。

        “你知道怎么找你要的能量吗?”

        小树:“不……”

        “……那你都知道啥?”

        小树:“饿……”

        任思:“……”

        “你还能再给我灵气修炼吗?”

        小树:“……不多……饿……”

        “好好好,我不要了行吗,那我就出发吧,看能不能找到你要的能量。”

        任思看着太阳初升的地方,大概辨别了下方位,向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前行,初时任思还觉得山林中满是奇花异草、古树苍松,像极了游玩赏景。然而半天过去,却仍是千篇一律、大同小异的景色,渐渐地再没了观赏的心思,只想快些赶路。

        走了一会,隐约听到前方传来水声。任思加快脚步,循着水声寻去,渐行渐近。透过浓密的丛林,任思看到前方有一条溪流,蜿蜒曲折,从高向低缓缓流淌。

        用手试了试水,任思禁不住用手捧些喝下,清凉甘甜,随即便伏下头去,喝了个饱。

        突然,远处有响动传来,任思看去,只见有几头鹿像是受到了惊吓,纷纷跃过小溪,向另一边的树林深处跑去,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然后从刚刚鹿出现的地方出来两头野兽,应该是狼。

        为什么说应该是狼呢,因为它们外形虽然和狼很像,但体格硕大,几有驴子大小,最奇怪的是通体黝黑,任思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体型如此巨大,纯黑色的狼。

        只见这钻出两头黑狼,只是看看自己,便若无其事地走远了。但任思知道,狼性狡猾,善于追踪和偷袭,说不定就躲在哪里在暗中观察自己呢。

        然而任思并不惧怕,他正因修炼了易筋而兴奋呢,按他自己的感觉,别说是狼,就算是大象自己也能斗一斗。

        经过一番考量,任思还是决定顺着溪流走。在原始丛林,自己认定的方向不一定就准确,没准是一直在转圈而不自知。而顺着水流走就不会迷路,最重要的是更可能发现人类的踪迹。

        任思顺流而下,看看即将落山的太阳,再看看丛林中若隐若现的两只黑狼,莫非真把自己当成了猎物?只要敢来,我不介意开开杀戒。            

        他寻了一颗一抱粗的巨树,背靠树身坐下。手机依然开不了,没有火,没有一切娱乐节目。百无聊赖的任思索性盘膝而坐,开始修炼易筋功法,尽管收效甚微,也许慢慢熟练之后就能吸入更多灵气。

        一颗、两颗……任思沙海淘金一样吸收灵气,正入神间,只觉右臂突然一疼,猛然睁眼,不知何时天已黑透,一个硕大的狼头正咬着自己右臂撕拽,似乎想把自己拉倒。

        惊惧之下任思伸出左臂一把抓住狼脖,巨力之下那狼不由得松开了口,四爪乱蹬,口中“呜呜”哀鸣。

        任思忍住右臂的疼痛,双手卡住黑狼的脖子,两手用力,正准备拧断它脖子。突然间左腿又是一疼,任思这才想起还有另一头狼,当即站起,丢下手中那头,转身去捉咬自己腿的那头狼,想不到那狼却是机警,看到任思起身,它立刻松口逃了。

        气急之下任思回头再看那头被自己丢下的狼,它此时已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却又再次栽倒在地,还沾着血迹的狼口大张着,一双惊恐的双眼看着向它走来的任思,它不明白这看着并不强壮的两脚生物怎么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只是那么一抓,就使自己的喉骨尽碎。

        尽管任思知道这头狼已经难活,但他还是痛快地拧断了它的脖子。

        就在这时小树突然传来一丝欢快的讯息:“……能量……”

        任思看了看远处那头对着同伴“呜呜”哀鸣,却又不敢过来的黑狼,回应小树道:“你找到了能量?”

        “是能量……一点点……一点点……”

        任思:“在哪里?我帮你取。”

        小树:“……已经吃了……不好……不够……饿……”

        “已经吃了?怎么吃的?”

        “……”小树再传来的讯息任思已经完全不能领会。

        已经吃了?看着地上的死狼,任思寻思:小树该不会是吃灵魂吧?并且得我亲手杀死的才行?那我得杀多少才够它吃啊,这肆意杀生貌似与佛家的教义不符吧……

        手臂与腿部的疼痛让任思停止了思考,右臂上有个大口子,还不时有鲜血渗出,用左手捂住伤口,腿上虽然也疼,但比手臂要轻得多。

        无法可想的任思只能再次找小树:“我受伤了,灵气能治伤吗?”

        一股灵气涌来,任思连忙引导这些灵气到伤口处,两处伤口立刻传来痒、酸、胀的感觉,任思知道灵气已经在疗伤了,等了三五分钟,伤口已没什么感觉。

        任思一看,臂上那大口子已经长平,只有一条结痂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小。太神奇了,这灵气既能让人不吃不喝便精力充沛,还能如此快速的疗伤,那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天下哪里不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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