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通吃
“报官?”小猫讥笑道。任思也以为这泼皮会叫一帮小弟来喊打喊杀,没料到却是报官,那就看官府会如何处理吧。
天已近黑,这酒楼偌大的厅堂只开了两个夜明石,掌柜的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明明是饭点了却没几个客人,如今又摊上两匹马的事。
任思与小猫此时也不急了,继续坐着喝酒吃菜,那凌姓泼皮带着小弟也在那等着。其实他是想走走不了,他知道二人不会放他离开,正好他也想跟这两个外地人碰碰,不能在自己的地头上丢了面子。不过若是让他叫人来玩横的,他还真有点虚,这俩人明显就不怵他,要是打起来自己再有个好歹就太划不来了。
“来了来了,是余捕头亲自来啦。”一个在门口张望的泼皮喊道。
随着喊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皮肤略黑,留着两缕髭胡。身穿捕快衣服,腰带佩刀,双目炯炯有神。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捕快,手拿铁尺,紧跟着余捕头。
凌姓泼皮立刻迎上去,点头哈腰地说道:“余爷,您来啦?您得帮我们主持公道啊,这俩外地人吃霸王餐,打人,还讹诈我们。你说在咱们的地头上,他们如此嚣张,目无法纪……”
“你闭嘴。”余捕头瞪了他一眼,将他呵斥下去,然后走到任思二人桌前,仔细打量二人后开口说道:“怎么回事?”
“我们在这里吃饭,马丢了。”
余捕头又看向掌柜的,问道:“是吗?”
掌柜的摆着一张苦瓜脸,看见凌姓泼皮狠狠地瞪着他,又看到余捕头那无任何表情的黑脸,左右为难地道:“我……我没看见。”
任思斜了他一眼,这种人是该可怜呢?还是该踩上一脚?要说可怜呢,也真是可怜,这酒楼生意本就不好,还被无赖泼皮找事,甚至交了保护费还在他店里偷客人东西,这不明摆着等关门嘛。
任思也理解他,他惹不起那凌姓无赖,怕被报复。但你害怕,他们就不欺诈你了吗?他们不会因为你的软弱而放过你,只会更加过分地欺压。
如今受了威胁,竟然昧着良心说话,做人的底线呢?脑子呢?莫非以为你说没见就能赖过去吗?那泼皮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以后不再为难你吗?
罢了,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他过成这样与他的为人也是分不开的。
“没看见?”余捕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厉声问道:“是没看见什么人偷马?还是没看见他们骑马来?”
“没……没看见他们骑马来。”
“啪”小猫气地一拍桌子,大声质问他道:“你没看见?我们来的时候还告诉你把我们的马喂好喽,你答应着说你们这马料多么好,还加了豆子,现在你说没看见?”
掌柜的唯唯诺诺地说:“我,我是答应了,我以为你们是骑马来的,可我真没看见你们的马。”
任思并不与他纠缠,开口说道:“店小二呢?他可是把我们的马牵走了。”
“小二呢?”余捕头也开口问道。
整个大厅一片沉寂,过了一会,一个泼皮说道:“余爷,那小子刚才见出事就跑了,估计躲回家去了,我去找他回来。”
“找什么找?”余捕头大声道:“马肯定是丢了,两个外乡人,那么大胆子,跑到我们这来讹诈两匹马?你们信吗?”
“二位从哪里来啊?”余捕头在任思二人桌前坐下,开口问道。
任思答道:“华国。”
“到这来干什么?”
“游玩。”
“现在马丢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找回来了?你们是捕差,这不都是你们该干的吗?”
“说的是没错,但找回来需要时间。”
“要等多久?”
余捕头不慌不忙地捋着他那两缕髭胡说道:“不知道。”
“哦?那我们就自己找。”任思也摸着颌下的假胡,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
“自己找?你们两个华国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找?”
“怎么找我们心里有数,你捕头大人既然公务繁忙,不知道何时才能给我们找回来,那我们只能自己动手了。”
“自己动手?你们华国遇到这种事都是自己动手的吗?那要官府干嘛,要法纪干嘛?”
任思虽不知道华国具体什么样,但是听过的不少,那是一个新兴的大国,民心安定,国力强盛。于是他缓缓答道:“我们的官府都是为国为民办事的,至少不会遇事时以一句不知道推脱。我们的法纪都是公平公正的,惩恶扬善是最基本的。”
余捕头眼光闪烁,以他的老道自然能看出面前这二人的不好惹,于是开口说道:“以我看这事还是私了比较好,在他这店里丢的马,让掌柜的商量着陪点钱,双方各退一步,这事就算了啦。”
“赔点钱?能陪多少?我们的马膘肥体壮,至少要二百两银子。”
掌柜的一听要二百两,当即就叫了起来:“啊?那我怎么陪得起?我没有,没那么多钱。”
余捕头听了任思的要价,眉头皱了起来,看向掌柜的说道:“那你去给他们把马找回来?不然就老老实实听我的,你能陪多少?”
掌柜的哭丧着脸,看看凌姓泼皮,又看看任思二人,犹豫半天,咬着牙说道:“我……这,我只有五十,不,只能拿出四十五两。”
“哼!”小猫冷哼一声,开口说道:“那点钱买我们两个马鞍子还差不多。”
余捕头说道:“这价格出入有点大啊,你们双方都再让让。”
“不让。”小猫斩钉截铁地说道。
任思也感到不耐烦了,这捕头明显和稀泥,为什么不办那姓凌的泼皮呢?任思之所以跟他们墨迹这么久,主要也是为了想看看靠山国的国情民心。这事余捕头处理的跟自己心里想的出入太大,既然他管不了,那么就找县令,看这地方官是怎么办事的。
“既然谈不拢,那就不谈了,明日县令大人面前见吧。”
“二位老弟,听我一句劝,这事到了县令大人那里可就是公事公办了,处理起来也更多规矩。你们未必就能如愿,还是听我的好。”余捕头作老好人状地劝道。
“我们要的就是公事公办,多说无益,明天公堂见吧。”
任思也不再与他们废话,给掌柜的结了饭钱,便出门而去,临走前看着那凌姓泼皮咧嘴一笑,笑得那泼皮心里发毛。
当晚二人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小猫道:“要是明日那县令处理不好怎么办?”
“那不正好随了你的心意?他不给办,我们就自己办,谁拿了我们的,必须连本带利还出来。”
“嘿,要我说今天就该自己动手,这区区小城岂能拦住我们,我们又易容了,大不了杀个痛快走人,怕他何来。”
“那样是痛快了,但我们出来一趟,主要是为了探查靠山国国情民情,好为下一步做打算。通过这事不是正好能看出许多东西吗?明日见了县令便有结果了,我们去沼柳城的事又不急在一时。”
“嗯,大哥说的是,那就睡吧,明日见分晓。”
任思依然打坐修炼,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任思起床修炼完毕,二人吃了早饭,便打听着去了县衙大堂。
在县衙门口找人写了诉状,对衙门口的两个差役道明来意,二人便进了大堂,明镜高悬的招牌下面坐着县令,红光满面,一双死鱼眼滴溜溜乱转。他听了二人的陈述,便呼和差人将当事人都带来。
不一会,相干人等尽皆到齐,堂内呼啦啦站了一大票人,因为他们也知今天要跟任思对簿公堂,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在衙门附近等着。
县令开口了,扯着他那公鸭嗓子道:“凌三,这两位华国的人说你们偷了他们的马,可有此事?”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就是跟几个朋友在洗尘楼吃个饭,这菜还没上来呢,他们二人就说我偷了他们的马。”这凌三嘴里叫着屈,一边掏出一个信封,走到县令桌前,递给县令说道:“大人,您知道我凌三可是本县的良民啊,这里还有父老乡亲们给的证明呢。”
县令打开信封,将里面的纸抽出一点看了一眼,随即便收到桌下说道:“嗯,的确的良民,你先下去吧,本官会公正处理的,绝不能冤枉好人。”
任思眼尖,虽然县令有意遮挡,但依然看到里面的证明像是一张银票。
县令的死鱼眼又翻到掌柜身上,“方掌柜,马是在你店里丢的,你怎么说?”
“大人明鉴,马是在本店丢的,但小人只是本分开店做买卖,这马绝不是我偷的啊。我这里也有街坊邻居给的证明,希望大人明察,给小人一个公道的判决。”这方掌柜估计也是早想好了应答,一边说着一边也拿出个信封呈了上去。
县令抽出一点,看了看里面的票额,一样收入桌下,开口说道:“你这个证明力度不够啊,比凌三的差远了,你先下去。”
两个被告都问完了,死鱼眼又对任思二人道:“你们二人可有证明啊?”
“我们不是本地人,没有证明。”
这县令贼心不死,直接开口道:“没有证明,还想找马,你们能拿多少钱啊?”
任思不禁被气乐了,“我们在这里丢了马,找马不是你们官府的事吗?我们拿什么钱?”
“啊?不拿钱?找马是我们官府的事,但差役们外出查案,吃的用的,东跑西问,遇到马贼还有可能担风险,这些不要钱吗?你要是着急呢,自然得拿些钱出来,差役们也能用心给你办,你要是不想拿钱,那就回去等吧,什么时候马找到了再传你。”
任思也不再与他置气,跟这种贪官讲理?还不如让自己认清现实。但是他突然又有种想法,他收了凌三跟方掌柜的钱,若是自己也给了钱,这事他会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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