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临行
一路上并不寂寞冷清,来往于逍遥城跟汐城的行人不少,有各种商队,三五结群的小贩。亦可见大规模官家的采买队,以及往来巡逻的小队军兵。
有识得任思或小猫的,停下打个招呼,行礼问好,然后各行各路。至于跟随他们的马车中坐的什么人,前往逍遥城干嘛,那些人只敢私下猜测、打听,是根本不敢问询的。
中途,大家在路上搭帐过了一夜。从汐城到逍遥城正常速度需要一天一夜,以往因为路上不太平,所以大家都紧赶慢赶。天不亮就出发,一路不停,然后能在天黑不久到达逍遥城。
如今汐城被逍遥城夺了,周边盗匪皆清,治安无忧,就有许多不忙着赶路的人选择在半路过夜。大家都选择中途一块较平坦的区域,搭起帐篷,燃起篝火,休息一宿。
任思他们只准备了一只大帐篷,三位女士当仁不让,在温暖的香帐中拥袭而眠。任思与小猫则守在账外,吹着寒风看星。
“最近跟忘情的联系怎么样?功夫有没有进步?”任思以手枕头,躺在一块狼皮铺的地上,翘着二郎腿仰望星空,问旁边的小猫。
“如今的忘情已不能吸收灵晶了,反而是我自己,变成了灵者。”小猫抱膝而坐,望着天上的残月回道:“灵者就是好啊,只需吸收灵晶的能量,便可维持身体所需,难怪灵晶一直那么贵,供不应求。”
“我的功夫只要吸收灵晶就能进步,但进展缓慢,似乎……似乎还少了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我们此去十万大山,希望图中那个位置就是忘情的出处,那里说不定有让我突破桎梏的东西。”
“你现在就已经很强了,尤其是速度,让人防不胜防,还好我也在进步,不然就被你比下去了。”任思感叹道。
“速度是比你快点,但力量跟防御就比你差的远了,虽然我的力量也有增强,但跟你没得比。”小猫侧过头看了眼任思笑道。
天上的残月与星光映照着小猫那张,坚毅的脸,他唇上与下颌已留有短须,配上他犀利的眼神,整个人显得精炼、无畏,又有些许的沧桑与寂寥。
这幅模样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姑娘与少妇犯花痴,但小猫一向少言寡语,除了跟自己还能聊几句,其他时间都是一个人独处。想到惨死的桃花,任思禁不住在心内发出一声叹息。
任思转变了话题:“确切的说,我不是灵者,修炼方法也跟你不同,我不需要灵晶。你对灵者了解多少?忘情对你可有身体上的改变?”
“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小猫看了看任思笑道。夜风吹起他飘扬的发丝,纷乱地附在他的脸上,他拿手拨了拨,又转回头继续看着那轮弯月。
他并没有探寻任思的秘密,只是把自己了解的一一相告:“我对灵者所知也不多,都是听说。能吸收灵晶能量的人都叫灵者,他们或是天生,或是后天遇到什么机缘,突然变成灵者,像我就是靠着忘情才成为灵者的。”
“每个灵者都有不同的灵性,大多数实用性不强,比如有人记忆力超好,有人能懂兽语,有人夜能视物,如同白昼。而像我跟火凤这样有超强武力的灵者被称为武灵者,最受各势力的欢迎。我想我们现在也进入一些人的眼中了。”
小猫说完他对灵者的了解,又继续道:“忘情,自从我得到它以来,对我的改变是很大的。身上筋肉结实多了,自觉骨头也硬朗了,我现在身体的强度估计跟一些猛兽能相比了。”
“但它对我影响最大的,还是我的心。我现在不爱跟人相处,跟我的心境改变有很大关系,我觉得他们太弱了,不值一提,甚至……甚至心中有些藐视,包括对他们生命的藐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以前不这样的。”
任思听后,亦有同感。他想到自己几次厮杀的场景,当面对敌人众多小兵的时候,自己没有把他们当成一个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生命,似乎他们只是挡住自己去路的杂草。所以自己挥着无锋将他们一一斩杀,没有丝毫愧疚与怜悯。
这种冷血与杀伐,在以前的时代是想都不敢想的。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再也不是那个单纯、谨小慎微的穷学生了。也许这就是强大的代价,是强者的必经之路,鲜血、杀戮、藐视生命……
“这世上有些妖魔鬼怪的传说,你见过吗?”任思忽然想到了黄管家,于是转变话题问小猫道。
小猫讪笑一下,接口道:“我哪里见过,都是听人们传的。不过我想应该是有的,就像人类的灵者一样,太少而已。况且它们若真有化人的本事,隐在我们人类之中,我们也不知道啊。”
“只是有好多传说,它们之中也有善有恶,一样会生老病死,甚至有些和人类生出感情,隐居于世外……谁知真假呢,只当故事来看罢了。”
“你可知……”任思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黄管家他,他就是一妖所化。”
小猫惊得张着大嘴,看了任思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也不追问,只是转回头去,望着夜空若有所思。
任思将那次跟小猫突围,营救黄管家一事的后续经过说了出来。因为小猫当时被无忧刀穿胸而过,几乎没命。后来此事任思只告诉过柳青青,别人谁也不知,如今知道黄管家真实身份的只有他们三个再加上荣老夫人。
任思讲完,星空下的二人都不再言语,想着那个悲伤的故事,想着前因后果。至于每个人能从这其中领悟些什么,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众人在第二天中午到达逍遥城,守城军士见了,立刻迎入城主府。他们又歇息了一天,第二天将诸事准备妥当,决定当晚便不告而别。
临行前夕,任思吃惊地看着三个女人收拾的行囊,大大小小足有十多个。
他对女人还是了解太少了,换洗衣服、纸巾鞋子,帐篷铺盖、毯子被子,锅碗瓢盆、各类调料还有刀叉筷子,各种胭脂水粉、梳子簪子外带一个铜镜。还有一个小包,放了些银票细软以及一些零食蜜饯……
其实,若是女人们单独出去也不会带那么齐全的,但若随行的有男人自然就不同了,至少提包背囊的不都是男人该干的吗。
看着任思吃惊的模样,火凤叫道:“你瞪什么眼啊,这里面好多也是你跟小猫也要用的,我们已经很多东西都没带了。”
“呃~”这还是仙侠世界吗?连个储物空间都没有,要有这种东西也就只能火凤可能会有了。任思疑虑地看着火凤,话说会不会这丫头瞒着我们?因为就她来历神秘了,十万大山,还有个大本事的师父,但谁知道真假呢。
任思尴尬地挠挠头说道:“我说三位尊敬的女士,我可不是有意冒犯,咱们是去十万大山探险,过得是野人般风餐露宿的日子。不是去寻花问柳,游山玩水的。”
柳青青看看任思,再看看堆积如山的包裹,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玉红衣是什么都没意见,千年大妖出身,这些东西她带不带都行。除了东西多点,重量倒没什么,她一个人都拿得动。
火凤依然不服地跟任思叫嚣道:“我当然知道是去找宝贝的,但这些东西不也是必须的吗?我们连干粮都没带,不带些锅盆碗难道打了野兽生吃吗?”
任思道:“我们可以多带些灵晶,吃喝睡就靠灵晶维持了,那些不用带。”
“我们可以用灵晶,那青青姐怎么办?”火凤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柳青青疑道:“嗯?莫非青青姐你……”
柳青青看着火凤,点头微笑默认。
“好哇,你瞒的我好苦。”火凤立刻跳起老高,抓住柳青青的胳膊嚷道。
小猫听说柳青青也是灵者,只是略感诧异,却没言语。
任思指着那大包的锅碗等用具说道:“这包就不用带了吧。”
火凤看着那大包东西,颇有些舍不得的模样,开口道:“好嘛好嘛,其实我们带着也可以偶尔做顿美食的嘛。”
任思这个气呀,要带你背。但这话没敢出口,不然定会引来火凤又一顿嘲讽:让我背,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等等……
“还有这些化妆品,进入大山之中,风吹雨淋都是难免的,这些完全没用,难道抹了给那些野兽看吗?”
“什么化妆品?”火凤问道。
柳青青上前将那个包裹拿到一边,解释道:“他说的是这些胭脂水粉,进入大山之后这些东西确实用不到了,带着徒增累赘。”
“才这么小的包裹都不想背,你就忍心看着青青姐到时候脸上脏兮兮的?一个大美人变得跟个女鬼似的?”火凤不放过任何一个奚落任思的机会,撇着小嘴鄙夷地说道。
“你才女鬼呢,臭丫头,怕是你自己害怕弄脏了没东西打理吧。”柳青青立刻还嘴笑道:“哦,我倒忘了,你这大姐头还有两个跟班小弟,在他们面前若是花容失色,影响了在心目中的形象,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好啊,你取笑我。”火凤立刻伸出手在口中哈了哈,笑呵呵地向柳青青怀中伸去。
手还未到,柳青青早惊地“咯咯”直笑,缩手缩脖的东躲西藏,最后躲到任思身后,用任思当挡箭牌。
任思以前只在电影、视频中见到过女孩子相互嬉闹的温馨场面,如今被两个佳人隔在中间,香艳旖旎的场景,使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任思尴尬不已,连忙开口打断她们道:“好了好了,这些还有许多不必带的呢……”
于是他开始陷入跟火凤讨价还价的环节。火凤这小丫头,当初在狂欢殿打赏明露一万两白银,连眼都不眨。如今却好像故意跟他为难似的,像个斤斤计较、挑剔无比的,在菜场买菜的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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