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破茧成蝶
心有泉在跟任思告别后，第二天一早就亲临汐城，亲自督导新兵的训练。减少了体能、阵列的训练时间，加强了军令、战时经验的传授。一时间整个汐城都严肃起来，似乎凝聚着一股紧张气氛，恰如猛兽战斗前的小心翼翼与谨慎。
唐二也将工作的重心提到了新人的考察上，每日都要看许多官员的资料、以及所办理的事情。遇到有中意的，或不确定的，他必亲自到场，现场观察他是如何做事。暗暗将一些人员的名字，与即将到来的职位空缺联系起来。
逍遥城新办的女校里，课间时一些女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八卦。
“哎，你们看那是不是任城主？”
“咦？真的是哎，他又来找柳校长的吗？”
“不找柳校长难道还找你吗？”
“哈哈，要是找我的话，我做梦都会笑醒。”
“别臭美了你，任城主人又帅，武力强，到哪都没架子。我大姨家对门，才当个小小的官员，每天到哪都有三五个跟着，拽的不得了。再看人家任城主，连亲卫都不带，甚至还总易容出门视察民情，这样的好城主哪找去。也就咱们柳校长才能跟他相配。”
“我当然知道啊，谁能跟柳校长比？我也没有臭美妄想什么，只是见到城主就忍不住多看几眼。”说话的女生两眼放光，死死地盯着任思从远处走过。
“哎~城主怎么突然揉了揉鼻子？他好像只有在不自然，尴尬的时候才有这动作。莫非我们说的他听到了？哎呀妈，羞死人了……”这个女生瞬间脸上发烫，以双手捂着面，但两只眼睛却偷偷露出，一刻也不想放过越行越远的任思。
我尴尬时会揉鼻子吗？好像真是的，呵呵，连我自己都没发觉，这些小女生啊。任思听到他们议论自己，心里美滋滋的，都说女人爱听赞美，男人何尝不是一样。任思对单纯地马屁还是很反感与警惕的，但对这种小女生发自内心的爱慕之情，也难以抵挡，任思怀疑，雄性动物莫非都是这个德性？
“你来啦？”柳青青放下正在写教案的笔，站起身来迎道。
任思与坐在柳青青旁边的玉红衣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即坐下道：“闲着没事，来看看你，火凤呢？”
柳青青笑道：“这丫头最近迷上现代诗了，这会不知道跑哪看花思水去了呢，说是要找灵感。”
“现代诗？她还好这口？”
“是啊，进步很快，写的不错呢。前几日我拿了她的一个作品，给谱了曲子，可以当一个歌曲传唱。”柳青青继续说道：“我已经找了唐二，让他将这首歌给了离小娥。她总是唱别人的曲子，有了自己的歌，让别人来跟唱，才是成名的正道。”
“让唐二给她？”任思心中隐隐有些推测。
“我们上次帮了她，如今她已经是逍遥城的热门人物了，我觉得再明着帮她可能会有点过了。借唐二之手，好让他也多去逍遥院转转，那里姑娘女孩众多，也可看看有没有他能看上的。”
“你不觉的，他整日忙着政务，也该成家了吗？”柳青青那双美目如清泉般水汪汪地看着任思，有似水柔情，亦有红霞般的娇羞。她的目光与任思才一相接，便躲避似地低下了。
“嗯？”唐二该成家就成家吧，怎么青青害羞什么？
“啊？”我真是个蠢蛋，难道唐二该成家了，我就不该吗？
“哦。”任思醒悟过来，看着眼前美人如玉，难道还用人家提醒吗？我们同来这一世界，有着相同的过往，契合的三观，未来的追求也不矛盾，甚至相辅相成，此生除她，还能有谁？
“我想想该如何办理。”任思的话没有迎来柳青青的回答，只见美人娇颜微红，低头不语。
离小娥今天没有去大众茶馆演出，因为有一个重要人物要见她。是逍遥院里冬季苑的头牌，陆秀锦亲自登门来告知的。
陆秀锦跟了两个贴身丫鬟，到了离小娥寒酸的家里并没有托大，反而好不嫌弃地坐下喝茶聊天。
“小娥姑娘最近真是如日中天啊，虽然人在偏僻的小茶馆里，但大名都传到逍遥院众姐妹的耳朵中了。”
“秀锦姐切莫笑话我了，我只是翻唱别人的曲子而已，是因为那日任城主、柳姑娘、火凤、玉红衣他们无意中帮了我，然后才得到大家的认可。各位老爷贵小姐们肯给小娥捧场，不吝赏赐，才让我日子好过了点，哪有姐姐说的如日中天、大名在外啊。”
陆秀锦听了她的回答嫣嫣一笑，也不反驳，似是认同她所说的。她如今的红火不过是因为城主帮了她，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大家都纷纷地捧捧她，捧她自然也是捧城主，城主的面子谁敢不给？
于是她岔开话题说道：“我今天来找妹妹是有好消息的。”
“哦？姐姐请讲。”
“妹妹以后可有什么打算？谁都知道大众茶馆不是长久之计，最近我也听说不少逍遥院里的老板，都纷纷邀请妹妹呢。”
离小娥想了想，真诚地答道：“我也在想，突然许多老板都邀请，让我受宠若惊，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好，仍在犹豫不决。”
陆秀锦笑了笑接道：“妹妹没答应人就好，要是真接受了他们的邀请，倒有些不好了呢。你可愿意去我们流年坊？”
“流年坊？”离小娥眼睛一亮，那可是整个逍遥院的顶尖场所，并且隶属逍遥城直管。那里的规模、人脉、收入，跟其他私人老板的场子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凡是做表演这一行的姑娘小姐，没有一个不想进入那个顶尖又核心的地方。
“我可以吗？”离小娥当然想去，但有些不自信地问道：“我只是会唱些小曲，别的什么都不会，要是姐姐愿意给我时间学，我当然愿意去。”
陆秀锦依然笑意盈盈，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啊？但我今天的目的就是邀请你去的，至于以后如何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有多少姑娘小姐都曾登上过那里的舞台，但大都是昙花一现，更多的则是如残花落水，连个涟漪都荡不起，只是露个脸便销声匿迹。
“这个妹妹无需担心，你到了那里，想学什么，想跟谁学，都没问题。等你觉得差不多了，自然会安排登台表演的。”
“这么优厚的条件？”离小娥有些不敢相信，她知道自己的斤两，虽然她勤奋好学，刻苦努力，但底子薄，自知跟那些头牌名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她们为什么给我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呢？要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都得不到的机会，如今似乎就专为自己而特意留了一扇门。
看着陆秀锦点头肯定。离小娥又问道：“虽然我没去过四季苑，但也听闻秀锦姐琴艺无双，我想跟姐姐学琴可以吗？”
陆秀锦听了夸奖喜笑颜开，掩着嘴说道：“哪里是什么琴艺无双啊，妹妹可不能这么讲，远的不提，就是在咱们逍遥城，柳青青柳姑娘的琴艺才是我佩服的呢。她的曲调我从未听过，很是新奇，常常使人耳目一新。”
“不过谁能跟柳姑娘比呢？人家可是诗书琴画样样精通，我这点水平在她面前是提也休提。但柳姑娘身份高贵，想亲自听她抚琴自是不敢妄想的，只是坊间偶有她的佳作传出，这些已够让我们借鉴的了。”
“我虽然比不得柳姑娘，但妹妹你要是想跟我学，我当然也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听她提到柳青青，离小娥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那我多谢姐姐了。”
“只是，我还有些疑问，请姐姐恕我冒昧。”
“妹妹但问无妨。”
“我与姐姐素不相识，不知姐姐身在锦楼，怎么会想到请我去？流年坊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呢？”
离小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近日有人吹捧她清楚，但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进入那个声名远扬，豪客美人俱都拔尖的场所。
会是城主及柳姑娘他们安排的吗？不应该啊。
那件事过后，当她知道了帮她的是城主及柳青青，于是不敢丝毫怠慢，立刻倾尽所有，备了自以为能拿的出手的厚礼，前往城主府拜见。
柳青青去了易容，她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就连一旁的火凤，那姿色也是自己仅见。那天在场的还有心有泉的夫人肖宛惠，这是离小娥后来才知道的。
柳青青没有丝毫架子，不但见了她，还客客气气地迎她入座，双方寒暄了几句家常，离小娥便感无话可说了。也是，跟人家层级差得太远了。于是她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便告辞了，就连自己带去的礼物，柳青青还推拒了一阵，最后见自己执意留下，才勉强收了。
离小娥经过此次面见真人，有些自卑的同时，也深知自己不可能再跟人家有何交集。人家只是不经意间帮了自己一下，自己受了大恩惠，感激既然表达过了，便再没理由去攀扯，那样只会引起反感。
陆秀锦听了她的问题，笑着答道：“呵呵，也不瞒妹妹，这次我是奉了宛姐之命，前来邀请你的。不然，凭我一个小头牌，哪有那样大的权力敢做主答应你什么。”
“宛姐？”离小娥疑惑。
“就是宛香云啊，我们都叫她宛姐，她是掌管我们整个流年坊的大总管，你应该听说过吧。”
“哦。”这个离小娥还真听过，她也已经知道出事那天，给自己打赏，跟任思闹到捕房的那个锦毛鸡，就是宛香云的侄子。
她邀请自己去，那定是没问题了，谁都知道荣老夫人早就不再管事。任思、柳青青又不插手流年坊的生意，所以宛香云是流年坊实际上的一把手。
但她请自己去，这么好的条件，明显有示好的意思，自己有那么大面子吗？离小娥想不通这里面的道道，索性便不再瞎想。
“既然是宛坊主让我去，那小娥当然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没经过什么大场面，一些细节还请姐姐教我。”
唐二忙完了一阵，独自坐在书房，盯着上面的一个墙角发呆。
那里有一个不知名的蛾子，正在拼命撕咬身上的厚茧。按说这样的天气，这种虫子不可能破茧出壳的，但在自己房里温暖如春，又无天敌袭扰，机缘巧合下，它就这么挣扎着出来了。
多少冻死饿死在外面的虫子，这一只不知怎的就到了我房里，还没被亲兵打扫到，这就是命吗？
蛾子出来后呼扇呼扇自己的翅膀，接着就向屋顶正中那亮着的夜明石飞去。
逐光？真是好命，我这也就才换了夜明石没多久，若是以前的烛火，怕是你就要演一场飞蛾扑火的戏了。
然后呢？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该如何生存，又哪里找你的同伴呢？
唐二遐想连连，那蛾子在夜明石上扑腾了一会，不知怎的就朝唐二飞来，围着他转了一圈便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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