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谢悯手里的鼠标拖着进度条,一会前进一会后退,看上去毫无章法。
刚才明明已经快进到高升平出现在消防通道门口,这会他又退回了彭秀美走出电梯的片段。
彭秀美走到前台掏出身份证递给服务员,摄像头正好对着她的脸。
顾添伸手啪一下按了暂停:“放大,放大。”
他掏出手机对比刚才拍的彭秀美证件存档照片。
“16岁拿身份证,我没记错吧?这三年模样变化也太大了?”
“顾队,现在有一种技术叫做微整容,但是只能改变皮相,不能改变骨相。你可以看看两个人的耳朵轮廓,耳垂是一模一样。整容会整鼻子,眼睛,嘴巴,但是基本不会有人整耳朵,所以这个分辨很容易。”
谢悯说完,忍不住揶揄。
“顾队,你不会认为现在美女都是天然的吧?”
顾添吃掉最后一块肉,合上盖子,一次性筷子往上一插,随意抹了把嘴。
“我又不傻,我又不可能见个美女就去盘问人家身份证号,做新旧对比。没想到变化可以如此之大,很正常。”
下午三点,刑侦支队专用会议室。
死者高升平,38岁,男,云升物流公司老板。
于9月29日入住了彭秀美登记的酒店客房,期间没有外出过,这是根据快速读取酒店监控,以及路口监控结果推断。
同住人彭秀美,19岁,d省人,两年前第一次来逸林市,之后常居逸林市,在本市本省无纳税记录,无社保医保缴纳记录。
未在租房系统登记过。
彭秀美名下登记的手机号只有一个,根据移动公司回传的数据,彭秀美和高升平的手机信号,从9月29日到10月5日晚上一直处于同一个信号带,之后彭秀美手机关机,再没开启过,所以没办法根据手机信号移动,追踪彭秀美离开酒店后的去向。
彭秀美出入酒店都是走消防通道,除了第一天办理入住登记,之后都未经过前台,所以前台对她的行踪不了解。
高升平离开家以后,和他有联系的电话号码之后几个,分别是彭秀美,秦云婷,蔚蓝帝景家里的座机,公司电话以及菜副总,张助理,财务等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陌生人。
而彭秀美的手机号对外联系挺多,除了高升平以外,其他表面看都是陌生号码,大部分号码只联系过一次。
“高升平的死亡时间应该在10月6日凌晨左右。”谢悯嘀咕了一句。
还没来得及说尸检结果的苗宇侧目,尴尬一笑:“我感觉我不用说了……”
“抱歉,您说,死者中毒的是什么品种的毒素?”
谢悯一开口,苗宇乐了。
“我都要怀疑你是同谋了……”
法医展示了拍摄的高升平各个角度的照片,身体无任何近期形成的伤口,伤痕,无论是威逼伤,抵抗伤,约束伤都没有。
高升平生前应该算是一个自律的人,虽然没有八块腹肌,但是身材还算紧致,并没有出现他这个年龄段最常见的发福。
酒店房间密闭,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一定程度减缓了尸体的腐败,法医综合环境温度根据尸僵推断,死亡时间超过两天,不超过60个小时。
第一批法医进入酒店房间的时间是10月8日,早上十点45,反推回去,刚好是10月5日晚间到10月6日早晨这段时间。
死者胃内没有消化物,肠道少量消化物,死亡时间超过饭后2个小时。
“高升平呕吐可能也是造成胃内没有消化物的原因之一,他的死亡应该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缓慢进行,不是突然的。”顾添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对,初步判断是中毒,一种生物毒素,我们还在抓紧化验,dna的结果晚一点能出来。”
目前的化验检验结果各部门解答完毕,剩下了刑侦自己人,顾添继续开案情分析会议。
“目前看,彭秀美的作案嫌疑很大,她待在酒店没出门,总要叫外卖,你们去所有的app,什么外卖,网购,网约车查她的最近下单。还有催一下路面监控的调取。”
“上午不是让高升平的人提供他最近的应酬记录,有拿到吗?”谢悯突然问。
叶锐一拍脑门,匆匆去现场,真的忘记这茬了。
卓一鸣把手举在会议桌边缘漏了半个手掌:“我拿到了……”
顾添转头问谢悯怎么用。
“找出一块聚会最多的几个人,让他们辨认彭秀美。还有派人去娱乐场所查彭秀美有没有工作过。”谢悯说完又补充道。
“不是服务员,是酒托,气氛组,甚至是x工作者……去高档点的地方,路边摊就不用去了……”
谢悯说得自自然然,顾添看他的眼神变了又变:“气氛组?路边摊?”
“他和高升平的相识肯定不是偶然,一个17岁到逸林的女孩子,没有学历,无亲无故,这两年怎么活下来的?如果她是正经工作,社保医保记录必然会有痕迹,但是没有。她整容花费不低,频次密集。高升平会去的娱乐场所档次不会太低,他不是个重□□的人,所以未必彭秀美是直接mai的,气氛组之类的可能性很大……”
“彭秀美整容频次密集?”
顾添重复了一遍谢悯的话,不待谢悯回答,他哦了一声自问自答。调出了从秦云婷手机上获取的照片。
“这几张照片的拍摄地不是我们发现高升平的酒店,所以肯定不是这次拍的。细看彭秀美的样子确实跟监控视频里又有一些区别,鼻梁矮一些,嘴唇薄一些。我去研究了下微整形,好像具有一定的时效性,要定期补。”
卓一鸣又举了一下手,谢悯还没问,顾添叫他赶紧说,他琢磨卓一鸣问的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什么叫气氛组?”
谢悯一拍脑门,说了个抱歉,具体解释了下气氛组。
气氛组是不同于酒托和酒水销售,陪酒等任何一种棣属于某一家娱乐场所的专门职业。
他们有男有女,女性居多,主要扮演顾客,混迹在真正的顾客中,负责烘托气氛,哄开心客人,营造出场所经营状况良好,气氛热烈场面活跃,提高顾客黏着度,促成更多的消费,以及吸引客人再次前来。
他们是就像娱乐场所的中间带,因为没有限制,所以可以做很多事情,踩边线的违法的都可能,一切只看当时的气氛。
“谢队,你懂得真多……”卓一鸣喃喃,叶锐很不爽的白了自己小徒弟一眼。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先按这个方向查,协查通告先散出去。”顾添说完,习惯性看向谢悯。
“我们去秦云婷家,现在。”
“dna结果还没出来,王局说……”
“除非高升平有双胞胎,走。”谢悯丢下一句话匆匆出了办公室。
顾添跟在后面紧赶慢赶,终于在电梯门开时追上了他,谢悯的肩膀被他按得往下一斜:。
“你刚才为什么说高升平不重□□?因为没有找到使用的安全套?那如果是他们自己丢了呢?”
“直觉……”
顾添问了一大段,谢悯就给了两个字,而且是很不靠谱的两个字。
走出办公楼,顾添要去开警车,谢悯一把拉住了他:“打车去。”
“诶,不是都确定不是绑架了,怎么……”
“匿名信息发送者还没找到……”
秦云婷坐在阳台上,呆呆望着夜幕降临的大海,顾添艰难的向她宣布了高升平的死讯,秦云婷一笑,笑得有点凄惨又有点冷漠。
“死了好,死了就消停了,我再也不用天天留门,问他几点回家了,也不用因为联系不上担惊受怕,胡思乱想了。”
秦云婷撑起身子,伸手拉开了玻璃茶几下面的小抽屉,拿出来一盒女士烟,一个烟灰缸。
烟灰缸里有七八个白色的烟蒂,烟盒里空了一半。
她抽出一支烟点燃:“你们不会通知媒体吧?我希望这个事情保密,我爸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刺激,他一直把老高当亲儿子。”
“不会,所有案子涉及的信息我们都会保密。”顾添立刻承诺。
新闻每天都有关于各种案件的播报,但是警方目的是警醒世人不是暴露隐私,很多信息都做了艺术处理,甚至有的节目中出场的受害人犯罪者是演员,只是还原案情而已。
“你们想问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到啥说啥吧。”秦云婷深吸了一口烟,望着远处黑尽的海面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秦云婷作为秦桥的独女,前半生受尽宠爱呵护,因为父母的工作不错,待遇颇高,她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甚至算是出生就在罗马的那种人。
她大学还没毕业自己和同学捣腾小买卖,赚了钱,大学没读完就干脆办了休学,专心和同学折腾挣钱。
对于她来说,读那么多书,走到顶也就是她父亲那样了,他父亲奋斗一辈子挣的工资,她和同学捣腾买卖不肖几年就能赚到。
同学家里早年移民海外,有些外部资源,两个人捣腾出了成本,越做越大,同学负责找货源,她没那么大的本金就负责帮同学解决运输问题。
两个人成了甲方乙方……
那些年赶上贸易开放,经济飞速发展,她挣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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