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谢悯头都没动一下,语气轻松自在:“我要圆不动,我就把你推出去解决,顾队,没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
大开的玻璃窗,在不到十二个小时前,曾经有两个少年站在那里,先后坠落下去,年轻的生命强制划下下了句号。
源源不断刮进来的风带着阴冷的气息,将鲜活生命的热气吹散的干干净净。
两个人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并没有拿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顾添忍不住夸起了苗宇。
“苗苗干事就是细致,宁可错过绝不放过,瞧瞧这活干的多细致,什么都没留下。”
走出小区,谢悯却不着急上车,而是往马路对面走去。
“你是准备去他们买东西的超市看看吗?”
“你猜?”谢悯不正面回答。
“谢队,你最近变坏了,不要仗着我宠你,就为所欲为……”
“呵……这话我来说比较合适。”谢悯一声冷笑。
“诶,你有宠我吗?那你多宠宠我。”顾添眼珠子一转,两只手拉着谢悯的手腕摇啊摇。
谢悯抽出手腕,疾步走了出去,努力拉开和顾添的距离。
过了马路,没多远就是几个学生买零食的小超市。
顾添出示照片后,店员认出了吴天和王瀚,并且说出了他们买的部分零食。
“有香烟吗?”谢悯问。
“没有的,他们没有要烟,就算他们要我们都不可能卖的,一看就是中学生,不能向未成年人兜售烟酒,这个规定我们是严格遵守的。”
“你们店里生意怎么样?”谢悯问。
“挺好的。”
“一般几天补一次货,补的都是些什么货品?”顾添讲生意好坏具体到了进货频率。
“补的多的肯定是饮料酒水,冰淇淋,一般夏天隔天就要补一次,现在冬天,三四天一次吧。最近天气凉,可乐,矿泉水,啤酒大概一周一次,方便面,火腿肠,薯片这些频繁点……”
店员一口气报出了十几个品种,听上去都是无论男女老少都爱吃的小零食和快餐类食品。
“上次补货什么时候,今天来过货吗?”谢悯问。
“最近一次大前天晚上,这几天生意一般,下午看看要不要补。”店员摊了摊手,讲到生意一副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们买的矿泉水哪里拿的。”谢悯继续问。
“喏,就那里。”
店员指向了店铺角落的一组货架,货架上放着毛巾肥皂等日用品,货架前面的地板上放着几十只品牌不同的纯净水,矿泉水。
谢悯扫了一眼,随手提起一支到收银台交钱后,带着顾添回到了车上。
两人回到市局,刚走进办公楼,接待室里冲出来两个男人。
一个是周斌,一个是孙明明的父亲,两人拦住顾添的去路,急切的询问目前的进展。
“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我弟弟吸了多久,确定了吗?”
“还没有,出来了我们会通知你们,你们耐心等待下。”
顾添刚说完,看见周斌的眼睛定定看着谢悯手里提着的矿泉水。
“你看什么?”顾添伸手虚拦了一把周斌的视线。
周斌转脸笑了笑,指着谢悯手上的矿泉水瓶:“你们怎么还自己买水喝……”
“停水了,你不知道吗?”谢悯反问。
“停水了?不知道啊……”周斌和孙明明父亲诧异,都停水了,刚才给他们喝的水哪里来的。
顾添舔了舔嘴唇,干脆不说话了……
“哦-你们喝的桶装水,我们都是自己去接自来水烧开了喝,这停水了,所以就得自己买了……”谢悯眼睛一眨不眨。
“市局工作条件这么苦啊……”孙明明父亲感叹,他上班的民营企业办公室也是喝桶装水呢,怎么堂堂一个省会城市公安局居然要接自来水喝。
“你们人不少吧,这么一小瓶够吗?”孙明明父亲不无担忧。
“够我自己,谁喝谁买,我那点工资哪够请大伙喝矿泉水啊。行了,你们别担心,我们去帮你们催下化验结果。”
谢悯抱着瓶子抬脚走进了楼梯间,顾添小跑几步跟上,一手搭在谢悯肩膀上。
“谢队,请我喝水吗?”
“请你吃屁。”谢悯把瓶子一把塞进了顾添怀里。
“你去跟苗法医说。”
顾添明知故问:“说什么?”
“你一个堂堂刑侦支队长还要我教?”谢悯翻了个白眼。
“是的呢,你才是支队长,我是你的副(夫)……当然要你教……”
顾添故意把那个字的读音念错,生怕谢悯听不懂,又重复说了一遍。
谢悯扯着他肩膀一把推出了楼梯间,迎面撞上了匆匆走来的苗宇。
“嘿,真是巧了,我正说去找你们呢。”苗宇说完,看到顾添递到面前的矿泉水瓶。
“来都来了,还送什么礼啊,太客气了。”
“屁,先带我们去看物证。你着急跟我们说什么呢?”
“嘿,有趣的事啊!孙明明的报告最早出来,其他的还要等等。收回来的瓶子里有残留冰/毒成分。瓶子上都是新鲜的指纹,几个孩子的全在,聚众吸/毒跑不了了。”
苗宇领着两人走进化验室,现场收回来的东西都放在中间的大桌子上。
顾添带上手套拿过插着吸管的空瓶,把瓶盖上打着刚印的位置转到面前。
现场收回的瓶子钢印戳上生产日期是十一月,而谢悯刚才买那瓶钢印戳是一月。
虽然少了一个1,但是却跨年了……
更重要的是,小超市至少一周左右就会新进一次矿泉水,一般进货肯定以库存量为准,店员整理货品也会把旧一点日期的放在前面,十一月到一月,小超市的矿泉水批次应该更新过几轮了。
“这是啥意思?”苗宇指着日期问。
“这瓶是谢队刚才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小超市买的。现场收缴的吸食工具,不是用吴天在路上购买的矿泉水瓶制作的。现场没有找到他们购买的矿泉水,所以这个工具是被调包过的。”顾添三言两语解释了其中的关键。
“那不对啊,为什么掉包成吸毒工具,他们是脑子进水了,还是不想好好活了?图什么?”苗宇疑惑,调包证物这个行为在试图脱罪的犯罪分子中十分常见,但是没谁给自己调个有问题的啊。
“你说呢?”顾添反问。
苗宇一拍脑门:“我懂了!”
“嗯,刚才你说孙明明怎么了?”谢悯还记得苗宇刚才应该是要去主动找他们。
苗宇把手里的报告展开:“孙明明的困可不是累的,他对过敏,所以产生了严重嗜睡,估计这种情况还要持续两天才能缓解,最好让他大量饮水,增加代谢。”
苗宇说完不放心又补了一句:“这小子命大,要是吸多了,可能当场没命,可得叮嘱他以后小心点。”
顾添嗤了一声,这个结果对孙明明来说可能是好事……
回到办公室,顾添把上午的笔录全部翻了出来,确定了几个孩子调换过证物,他现在看他们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假话。
“孙明明可能是第一个吸的,然后过敏犯困,对于后面的事情记忆混淆,问他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其实他是个很好的突破点。”
顾添看着孙明明满篇都是不清楚,不记得的口供叹了口气。
上午还以为这小子是真的困,结果是过敏,这样的话,他脑子不清醒,即使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不太能作数。
“你觉得周昂呢?”顾添问。
“他家的房子你说呢?”
容留他人吸毒这一条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可比吸毒本身更严重,这其中若是以利益角度出发,需要撒谎掩盖事实的,最大可能就是周昂。
“哎,看来只有这两个小孩了。”顾添拍了拍桌上并排放着的刘晓,李振的笔录。
“一会结果出来了,看看数据,如果能找着理由就给他两人搁一块审。”
谢悯瞟了一眼笔录,从包里摸出了保温杯,忙活了一上午一口水都没喝。
“一块?那不是给他们机会串供吗?”
“你觉得他们还没串供?早串好了,现在就是给他们机会串供!”
因为确定了吸食工具被调换过,苗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把之前做过的化验,全倒腾出来重新验了一遍,这样一来,等待的时间更长了。
黄玲玲和叶锐中途几次下去接待室看望家长,死者的家属已经回家,几个孩子的家长在接待室里沉默的坐着。
黄玲玲给他们定的午饭,几个人也没吃几口,化验结果不出,悬着的心一直放不下来。
谢悯倒是好像最轻松,慢条斯理吃了一顿饭,不知道从哪捣腾出来一块毛巾往胸口一撘,腿一伸,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顾添埋头看着班主任老师发过来了的,关于几个孩子高中每一期的成绩单,教师评语。
看了半晌除了得出品学皆优的结论,一点不良习性都没看出来。
顾添总觉得怪怪的,想和谢悯讨论讨论,一扭头,谢悯手揪着毛巾的边缘睡得呼吸平稳。
顾添咬了咬嘴唇,埋头打开办公桌下的小柜子,拿出了一张薄毯抖开抱在了怀里。
他生怕吵醒了谢悯,从起身开始,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薄毯轻轻搭在谢悯身上,谢悯眉头微皱,顾添呼吸停滞盯着谢悯闭上的双眼。
眼皮下的眼珠没有转动,眉头舒展开,谢悯伸手捏住了薄毯边缘,呼吸依然平稳……
顾添憋着一口气,站起身子直到屁股再次落到椅子上,才出了一口气。
之后的时间里,顾添的注意力一直在电脑上,连个头都没转过去,生怕惊扰了谢悯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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