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忆里浮沉
余婉之轻轻握了李修仁的手，
立即收回，
挽着钟极的胳膊。
李修仁微笑着问“二位谁先去量尺寸”
钟极看了看余婉之，
余婉之“我先去吧。”
余婉之跟着助理去测量数据，
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钟极和李修仁正愉快的交谈，
余婉之“我可以了。”
钟极起身“那我去。”
余婉之点了点头，
在离李修仁远一些的沙发坐下。
钟极走进内室，
外面只有余婉之和李修仁两个人，
李修仁开口“余小姐，梦想中的婚纱是什么样的”
余婉之“没想过。”
李修仁“那，余小姐对婚纱有什么要求么”
余婉之“简单点。”
李修仁“钟先生好像对余小姐很上心，特意去巴黎请我过来的，说是要为您订做世界最美的婚纱！”
余婉之“嗯，钟极很爱我。”
说这话的时候，余婉之的眼睛不敢直视李修仁。
这时候钟极从内室走了出来，
“你们两在聊什么呢”
李修仁“聊余小姐喜欢怎样的设计。”
余婉之“李先生说了，你这次去巴黎就是特意为了我订做最美的婚纱。”
钟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李先生，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么？”
李修仁“基本上没有了，二位今天可以回去了，设计图我三天后会给到钟先生，到时候二位有什么意见可以和我及时沟通。”
钟极与余婉之走出了婚纱店，
余婉之看着李修仁“一件婚纱不用这么麻烦。”
钟极“女人一辈子只能穿一次婚纱，当然得用心一点！”
余婉之“很谢谢你。”
钟极“夫妻之间，不用说谢谢，我们去吃饭吧！”
余婉之“嗯。”
钟极说着他对婚礼的一些设想，
余婉之应和着，
偶尔会提一些些的小建议，
为了不让钟极的热情遇冷。
钟极送回余婉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余婉之回到房间看见钟极的车子已不见了踪影，
立马拉上窗帘，
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把那用过的手帕放进了口袋里，
走下楼去。
出门时正好碰到回来的董舒扬，
“你去哪儿”
余婉之有些慌张“我去外面逛逛。”
董舒扬“我和你一起。”
余婉之“抱歉，大哥，我想要一个人。”
董舒扬“好吧，注意安全！”
余婉之“嗯。”
看着余婉之走远的背影，
董舒扬隐隐的感觉到余婉之的气场有些不对，
但是也没去多想，
可能是和钟极吵架了吧。
余婉之戴上帽子不动声色的回到那个婚纱店，
“你好，我来还手帕的！”
招待人员“李先生不在，他说要还手帕可以去他家找他。”
余婉之“李先生住哪儿”
招待人员“抱歉，这我就不知道了。”
余婉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去了那个她已经三年多未曾踏足的地方……
李修仁正在屋外修理那辆已经生了锈渍的自行车，
余婉之慢慢靠近，
李修仁没有抬头，
“你来得比我预料的要早。”
余婉之“好久不见！”
李修仁“嗯，一千一百一十九天了。”
余婉之“你过得还好么”
李修仁“托你的福，我完成了自己的学业，也有了自己的事业。”
余婉之“没有想到你会成为一名设计师。”
李修仁停下手里的工作“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要结婚了！”
余婉之“嗯，三年，我们都遭遇了很多。”
李修仁摘下手套“去屋里说话吧！”
余婉之“好的，我的确有些话要说。”
余婉之踏进了这个屋子，
屋内摆放的物件改变不大，
还是一样的干净整洁。
李修仁在余婉之参观之际走到厨房，
和初次见面一般，
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银耳莲子羹，
“喝一点吧！”
余婉之接过碗，
和李修仁在桌前相对而坐，
喝了一小口银耳莲子羹，
把碗放在了一旁。
余婉之“我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了。”
李修仁“你说……”
余婉之“李修仁，不管钟极给你多少钱，你都不要再继续完成这个单子了，你尽快回巴黎吧！”
李修仁“为什么，你是怕钟极知道我和你认识”
余婉之停顿了片刻“对，我马上要和钟极完婚了，不想有什么异数。”
李修仁看着余婉之的眼神“你爱他么”
余婉之“这不重要。”
李修仁“那嫁给他，你会幸福么”
余婉之说出了连自己都无法确信的答案“会！”
李修仁苦笑“那就够了，我看到你和他走进殿堂，我就会离开，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余婉之不知道，
现在她在李修仁的心里是怎样的形象，
但是她顾不得这么多。
她站了起来，
把手帕搁在桌子上，
“李修仁，两天时间，后天，我希望你后天就离开，并且不要再和钟极有任何联系，如果你希望我幸福的话！”
说着她拿起笔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如果你需要钱或者其他的什么可以联系我，我都能满足你。”
放下笔，
余婉之头也不回的出门去。
李修仁站在门内，
看着女孩儿的字迹愣了一会儿，
才追出门去……
这里离公交车站还有一段路，
所以他想送送女孩子，
但是当他推出他的自行车的时候，
他看见女孩开着一辆黑色的车呼啸离开……
他放开手中的自行车，
回到屋里，
看着女孩留下的一切痕迹，
那个手帕，
那张字条，
那沙发上她坐过的痕迹……
还有那，
剩下半碗的银耳羹，
他端起碗来，
吃了起来。
一边吃，
泪水一边悄然落下。
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这么多么！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余婉之会因为钱而结婚。
他痛恨自己对于余婉之除了拖累什么也不是。
余婉之的车速很快，
车窗完全打开，
风呼啸而入。
余婉之希望这些风可以带走，
带走她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和那些该被尘封的记忆。
如果要沉溺，
那就沉溺在完全由自己构造的世界，
把这个世界带给别人，
而不是在被构造的世界里一味消耗！
隔天，
余婉之收到来自李修仁的短信，
“能够再见你一面么”
余婉之“时间，地点”
李修仁“我在家里等你。”
余婉之如约而至，
李修仁准备好了火锅，
看到余婉之的到来兴高采烈“你来了。”
余婉之到位置上坐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李修仁“我可以离开这里，但是你能告诉我理由么，即使我留下，我也不会去打扰你的生活。”
余婉之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的问题“你必须离开，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李修仁苦笑“你到底是谁，我才发现，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
余婉之喝了一口水“李修仁你不用知道这么多，你在n国也没有亲人，所以回巴黎吧，那里也许更适合你。”
李修仁“你又了解我多少！”
余婉之没有回答，
李修仁“既然，你希望我走，我可以走，但是明天可能做不到，因为很奇怪我已经被禁止进入n国了，所以我也没办法正常的离开。”
余婉之“我安排人送你。”
李修仁“那钟极那边，你要怎么解释”
余婉之“你找个借口吧！”
李修仁“再给我多一天的时间可以么，就让我完成我的作品，当做是送你的礼物，到时候我会让钟极送我走的。”
余婉之“你越早离开越好。”
余婉之不置可否，
准备起身离开。
李修仁“吃完火锅再走吧！”
余婉之重新坐下，
使用眼前备好的碗筷。
李修仁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女孩子，
如此冷漠，
竟然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说他们的曾经和过往么
他知道现如今以前的一切对她都没有了意义，
而且她也不会想听她说这些。
他认清了这个现实，
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抓住回忆不肯放手，
只有他一个人沉溺在所有的美好与忧伤中！
李修仁“这边的是熟的，你先吃这边的吧！”
余婉之“我对不起你。”
余婉之也知道自己强迫李修仁背井离乡的行为很可笑，
李修仁停下手里的筷子“你没有，我该感谢你，感谢你帮我治好了嗓子，感谢你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如果不是你，我到今天也还只是一个到处被人瞧不起的哑巴。”
余婉之“也许当初你没有救我，没有收留我，你会更快乐。”
余婉之能够感受到这次再见到李修仁时，
李修仁身上平添的那股若隐若现的忧郁气质。
李修仁微笑“你带给我的一切，我都欣然接受。”
余婉之“李修仁，没有人有资格伤害你，包括我！所以这次离开后，好好的生活吧，我听说了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画家，以后会更了不起的……”
李修仁“名声也好，财富也好，对我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余婉之“按照你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吧！”
李修仁笑了笑“嗯。”
他心里却很清楚，
如果离开了眼前的女孩子，
他便再也不可能以喜欢的方式过一生……
他喜欢的生活，
不过是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日子，
不过是一间屋子两人三餐，
与富贵无涉，
与季节无关，
但是这两个人是他和她啊，
也只能是他和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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