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葬礼
第二天，
阿姨果然准备了各种水果送了上来，
余婉之端着盘子吃了起来“左安南，这里有葡萄，苹果，橘子，哈密瓜还有樱桃，你喜欢吃哪个，我留给你，还是一样给你留一点”
左安南“你自己吃吧。”
余婉之“挺多的，我吃不完，再说了，你不也没吃饱么”
左安南“那你把你喜欢的吃完，不喜欢的留给我。”
余婉之“你这样，我会感动的。”
左安南“你还真是容易感动呢！”
余婉之“算了算了，我没那么自私，我一样给你留一点吧。”
左安南“随你。”
余婉之按比例划分好两个人的分量，
吃完自己的一半，
托着盘子送给左安南。
左安南看都没看她一眼，
但是感觉余婉之一直站在他的身旁不动，
左安南停下手里的工作，
回头看向余婉之“怎么了，你站在这里！”
余婉之“我就是想和你说……”
左安南“说什么”
余婉之觉得自己太丢脸“算了算了。”
摊开自己的掌心，里面有三五颗樱桃“这个樱桃很甜。”
然后搁在了桌子上，
迅速走开，
不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的脸。
左安南笑了“余婉之，你过来把这樱桃给我拿走，你都握过了。”
余婉之咬了咬牙转身回来“你嫌弃我”
左安南笑着回答“嗯。”
余婉之“行，我重新给你洗一遍总成了吧。”
左安南“洗完你自己吃吧，我还是嫌弃。”
余婉之生气了“你，不吃拉倒。”
拿了过来，
也没再次清洗，
就坐在自己的小靠椅上吃掉了。
一天晚上，
四周已经归于寂静，
莲姨突然敲响了左安南和余婉之的房门，
左安南打开门。
莲姨慌张的“少爷，老夫人让您和少奶奶立马过去一趟！”
左安南唤醒刚入睡的余婉之，
两个人披上衣服着急的去到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靠在床上，
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
看到左安南和余婉之，
笑着说“你们来了。”
左安南站在一旁，
老夫人让余婉之坐在她的床边，
把木盒子递给余婉之，
“婉之，这个是奶奶送给你的。”
余婉之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透绿的玉镯子，
玉镯子不是流畅的整体，
分成了两个部分，
两个部分用金子做了金箍加以连接
金箍上有所雕刻，
和玉体浑然相融。
“奶奶，这是”
左老夫人笑的很慈祥，
“孩子，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传家宝，我的母亲告诉我这个镯子象征着纯粹和坚固的感情，她和我的父亲在战乱中分离数十年，还是走到了一起，我带着这个镯子，和你们的爷爷冲破世俗的偏见，从一无所有走到儿女双全。我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媳，两个孙女，可是我决定把这个镯子交给你，希望你和安南以后不论遭遇多大的风浪都可以一起携手走下去。”
老人说着说着，
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流下，
余婉之握住老夫人的手，
“奶奶，这个太珍贵了，我和安南……”
左安南上前握住余婉之的肩膀，
“奶奶，你别给婉之太大压力。”
左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我知道你们两的日子还长，但是奶奶可能看不到了，所以婉之你就听奶奶的收下这个镯子，安南你帮婉之戴上。”
左安南愣住没动，
余婉之听得出老夫人越发微弱的语气，
还有那手心逐渐降低的温度。
老夫人的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余婉之一只手拿起那盒子里安然躺着的镯子，
递给站着的左安南，
“你帮我戴上吧！”
左安南对上余婉之的眼睛，
接过镯子，
半跪在她的身边，
把镯子套进余婉之那纤细的手腕。
余婉之把戴上镯子的手覆上奶奶那苍老的手，
奶奶开心的笑了，
先是看了眼前的两个孩子，
后来看着余婉之手上的镯子，
轻轻地用手指指尖勾勒镯子上花纹的深浅，
好像回忆起了些什么甜蜜往事，
笑得越发幸福。
片刻，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回房吧！”
余婉之“奶奶……”
左安南扶起眼角泛红的女孩儿“我们回去吧，让奶奶好好休息。”
余婉之转头看向左安南，
左安南对她点点头，
他们看见老夫人躺下后
缓慢的走出房间。
关上了门，
就在他们关上门的下一刻，
门内传来了阿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老夫人，你不要走啊，不要走啊！”
余婉之的眼泪决堤般的流淌下，
左安南也红了眼眶，
但是他知道，
他不可以在此刻落下眼泪。
原来灯火熄灭的左家宅邸，
一瞬间灯火通明，
家中的所有成员都集中到了老夫人的房间里，
瞬时哭天喊地一片，
“妈妈”“奶奶”……
余婉之早被这些人挤到了最外围，
左安南去外面打电话，
尽快安排老夫人的身后事。
屋内，
当大姑父扶起哭累了的大姑的时候，
大姑看见了余婉之手腕上戴着的手镯，
突然像失去理智一样大喊“这个镯子怎么会在你手上！”
余婉之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奶奶给我的。”
大姑推开搀扶她的大姑父，
冲向余婉之，
拽着她的手臂，
“怎么可能，妈妈这个镯子怎么可能给你一个外人，就算不是留给我也是给安欣，你给我还回来。”
余婉之护住自己的手臂，
左芸芸看到自己妈妈的举动，
立马上前帮助自己的妈妈钳制着余婉之。
余婉之很生气，
为了自己，更为了躺在床上的往生者，
余婉之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动手，
但是又得保护好这镯子，
只好尽力躲避。
可是左芸芸母女仍然不依不饶，
“你这个小贱人，偷我们家的东西，真是不要脸！”
一旁看着的婶婶也开了口，
“婉之，你就先拿下来吧，这个镯子是老夫人遗产的一部分，你这样不好。”
好像这一家人都认定了是余婉之偷拿了这个镯子。
莲姨看不下去开口了“这是老夫人给少奶奶的。”
左芸芸妈妈开口“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开口！”
说着继续从余婉之手里抢，
“余婉之，你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葱啊，敢觊觎我们左家的财产。”
余婉之差点就失去了继续保护好自己的镯子的执着，
因为她不想让老夫人看到争吵，
想让老夫人能安安静静的走，
于是主动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此时左安南走了进来，站在她的背后，拿过她手上的镯子，
走到余婉之身前，牵起她的手戴了回去。
看着余婉之手腕上的红印和手臂上被左芸芸母女抓破的血痕，
满眼都是心痛，
把余婉之护在身后，
“姑姑，你们是在干什么！”
大姑倒是不甘示弱“左安南，这个女人手脚不干净，偷拿你奶奶的遗物。”
左安南“大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镯子是婉之偷拿的。”
大姑有点心虚“我们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在这里了，所以她有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左安南握紧余婉之的手“大姑，婉之在这里的时候，我也在这里，她是我的妻子，也就是奶奶的孙媳妇，奶奶把这个镯子送给她的孙媳妇有什么问题么”
大姑“那就是你们夫妻俩……”
大姑的话还没全部说出来，
莲姨哭喊着“大小姐，我求求你了，这镯子真的是老夫人送给少奶奶的，你就别闹了，让老夫人安心的走吧！”
左安南“大姑，你今天可真是让我失望！”
大姑父拉着大姑“好了，好了，安南对不起，你大姑今天悲伤过度了。”
这场闹剧总算收了场。
葬礼期间还算平静，
左安南一身黑衣迎来送往，
打点一切，
夜夜守护。
而余婉之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她一身黑衣，
跪在老夫人的灵前，
她很感激棺材里躺着的那位老人家，
曾经短暂的把她当作过自己亲近的晚辈心疼过。
老夫人的墓地是早已选定的地方，
在离爷爷墓地的临近处。
前来送葬的人都走了，
天下起了小雨，
左家的人也都不舍的离开。
此刻墓地只剩下了跪着的左安南，
和站在他身侧为他撑伞的余婉之，
也许这是送老夫人的最后一程，
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其他人的存在，
也许是下雨天的气氛所致。
这些天来面无表情，不见喜悲的那个男人，
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是老夫人走后他第一次掉眼泪，
也是余婉之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真实的展现自己的情感。
她眼里的左安南无时无刻都在克制着自己，
但此刻的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雨下得越来越大，
淹没了左安南的哭泣声，
余婉之看着这个跪着不动的男人的背影，
那宽广的肩膀，
她一句话也没说。
草地上都是雨水，
虽然打着伞，
两个人的衣服还是被雨水打湿，
左安南却仍然跪着，
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雨势更大了，
余婉之把手放上左安南的肩膀，
“左安南，我们走吧！”
也许是雨声太大，
左安南没有听见余婉之的话语，
仍然跪着不动，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女生，
余婉之对着他作口示“走吧。”
左安南看着女孩被雨水打湿的脸庞，
准备起身，
但是由于跪了太久，
双腿已经麻木，
一只手撑着坐倒在地上。
余婉之丢掉手里的伞，
急忙地去扶左安南，
“你的腿麻了么”
左安南点点头，
余婉之“你把手搭在我身上，我扶着你，你别急，慢慢的站起来。”
余婉之把左安南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准备起身，
左安南突然收紧自己的胳膊，
把余婉之拥入自己的怀抱。
余婉之没有反抗，
任由这个男人把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
左安南“对不起，但是，让我就这样依靠你一小会儿可以么”
余婉之“嗯！”
远远看去，
绿油油的草地上，
大雨倾盆，
没有任何庇荫的两个人相互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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