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聚
第二天一早打开房门，
余婉之就发现李修仁因为太害怕她突然离开，
而在门口守了一夜。
看着靠在墙边的李修仁，
那无助的眼神，
她不禁鼻头酸酸的。
余婉之“修仁，我晚上的飞机，所以我们还有十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相处，你有什么需要我陪你去做的事情么？”
李修仁知道他已经留不住眼前的这个女生了“画画。”他想给她画一幅画。
她问他需要摆什么动作吗
他摇了摇头“只要你在我的眼前就好了。”
于是余婉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大概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
李修仁完成了他的画作。
那是一个手里拿着书却在发呆的姑娘，
出乎意料的是他把这幅画送给了余婉之。
因为在这三个小时里，
他已经把余婉之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刻到了心里。
他们同往常一样，
去公园散步，
像两个已经相携一生走到白头的垂暮之人。
这晚，
李修仁默默的准备一顿丰盛的送别晚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余婉之的行李早已经收拾好了，
她看着李修仁“你会恨我吗，李修仁”
李修仁摇了摇头“不。”
余婉之微笑着“谢谢你，李修仁……”
李修仁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谢谢你，余婉之。”
用完晚餐，
女孩准备提着行李离开，
男孩挡在门前“婉之，你会想我么”
女孩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一个拥抱过后两个人天南海北。
车里的那个女孩戴着墨镜哭红了眼睛，
屋子里的那个男生倚着门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下了飞机的余婉之，
一身干净的黑色装束，
和黑夜融为一体。
“欢迎回来，婉之”范上原抱住了这个好久不见的妹妹。
董舒扬和叔公正在家里等着他们，
叔公知道余婉之没有死后有责怪过董舒扬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董舒扬只是回答了余婉之的身体需要休养。
六个月过去了，
当余婉之再次踏进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知道等待她的只会是更多的血雨腥风。
余婉之利落的走进大厅“叔公，大哥……”
和董舒扬交换了眼神。
“婉之，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老人家有些激动，拿着拐杖的手都在抖。
“我怎么会死呢，您忘了我和死神是亲戚啊”余婉之笑着说。
“是叔公对不起你，”露出愧疚的神色。
“叔公这说的什么话，是婉之不乖让叔公操心了！”搀着叔公走到餐桌前。
叔公和颜悦色“我最不懂事的小三儿，长大了！”
董舒扬“是啊，婉之经此一劫成长了不少……”
叔公若有所思“成长了是好，因祸得福，但是这次婉之回来，这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余婉之“有愧叔公多年栽培！”余婉之明白如果她的身份早就被曝光，也许她根本不能活到今日。
叔公摇摇头。
饭后叔公让余婉之和范上原先去休息，
他和董舒扬还有话要谈。
余婉之和范上原一起在花园散步，
范上原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你离开的时候还是初春，这转眼就入秋了！”
余婉之笑着“二哥许久不见怎么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
范上原“不是你说的么，人一直都是会变的。”
余婉之“哈哈，二哥是生我的气了！”
“还好你回来了！”
范上原拉过余婉之，
两人相对而站。
“回来了，就不要再独自离开了，好么？”
余婉之没有回答。
范上原抱住她，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答应过你的，等有一天，风杨门不再需要我们的时候，要带你去环游世界。”
余婉之“傻哥哥！”
是啊，小时候余婉之很讨厌她的二哥，
一直以来都是和她争和她抢。
大哥哥总是在包容着她，
而二哥只会连累自己受罚。
只不过若是余婉之真的闯出什么不得了的大祸，
这个死对头的傻哥哥总是会第一个站出来，
把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忘不掉的是，
范上原此生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为了自己……
人生是需要憧憬的，
即使光明触不可及。
余婉之笑着和范上原说“二哥，好久没有切磋了。”
范上原“枪法还是格斗”
“加上猜拳，三局两胜。”余婉之说。
范上原笑了，
每次都是这样，
枪法他不如余婉之，
但是格斗，
余婉之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比二哥更厉害的人了，
即使是大哥。
所以他们每次比到最后，
比的都是运气，
只不过余婉之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运气比较好的那一方。
走进射击室，
余婉之好久没有碰过枪了，
摸着这排放整齐的枪支，
竟然有些重逢的喜悦。
两人并肩而立，
跟着接二连三的子弹发射声，
结果毫无意外，
余婉之赢了。
范上原开玩笑说“这几个月我勤学苦练，没想到还是比不过你啊，你的枪法不见生疏。”
范上原这话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但确实余婉之走之后他的日常。
因为那天参与的人都死了，
他不知道该向谁报仇，，
所以整日的把自己关在射击室里
打着这些假想敌。
余婉之却对自己的成绩不够满意，
“二哥是在恭维我啊，但是我明白，这十发子弹有两发有所偏移了！”
范上原“哈哈，婉之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余婉之严肃的看着范上原“二哥，如果一发子弹不足以使敌人致命，死的就是自己。”
这是叔公教他们射击时说的第一句话。
范上原听到这话该是高兴的，
因为这才是他所熟悉的余婉之，
但是他看着脸上没有笑容的女孩却隐隐的有几分心疼。
“走吧，下一场。”余婉之说。
几轮下来余婉之感觉到了范上原的不对劲，
虽说范上原还是胜她一筹，
但是竟显得有几分吃力。
余婉之故意攻击他肩膀的位置，
范上原闪躲不及，
表现出吃疼的表情。
余婉之知道自己的力度绝不至此，
“你受伤了”她着急的问。
“没事儿的，小伤。”范上原笑着说。
两个人在休息的地方坐了下来，
余婉之执意要看范上原的伤口，
范上原打马虎“不用担心，小伤而已！”
余婉之“那就让我看看。”说着便伸手去解范上原的扣子。
“呀，你是女孩子！”范上原说。
余婉之“你不是总说我是你小弟么，现在才知道我是女孩子啊，晚了！”
范上原不再闪躲，
当余婉之解开他的衬衣，
掀开领口看到他肩上的纱布时，
两人都安静了。
可能因为刚刚过度的运动，
导致伤口又开裂了，
所以纱布上隐隐渗透出血迹。
这伤口应该是新近留下的了，
不然不会如此脆弱。
余婉之暗暗握紧了拳头，
“是谁弄的！”
范上原看到女孩心疼的表情，
“意外。”
“意外，意外，都是意外，我是问你是谁，是谁造成的这场意外。”余婉之情绪激动。
“婉之你冷静一点，伤二哥的人二哥自己会去处理，你放心好了。”范上原拉着余婉之的手。
余婉之“他伤了你，就是伤了我啊！”
范上原苦笑着“我的傻妹妹，二哥错了，二哥下次会注意保护好自己的。”
正当余婉之在责怪范上原什么事情都不告诉她的时候，
董舒扬找到了他们。
他瞥了一眼范上原半敞的外衫，
笑着说“就知道你们两是来这里了，回来第一天就不安分啊！”
“大哥，”范上原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余婉之问。
董舒扬回答道“找你啊，去你房里，没有见到人！”
余婉之“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董舒扬“嗯，我们去书房吧。”
余婉之“好！”
范上原要跟着两人一起去，
余婉之阻止了他“二哥，你赶紧让医生来处理你的伤口，有任务安排我会告诉你的。”
范上原说自己的伤没关系，坚持要去。
董舒扬开口了“上原，你是不放心我么，婉之也是我的妹妹！”
范上原这才闭了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药。
如果说余婉之和范上原的大部分时光是在练习室里度过的，
那么董舒扬的大部分时光一定是留在了书房。
书房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
董舒扬“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谢谢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安排的一切”余婉之。
董舒扬问“你都可以放下了么？”
余婉之冷漠地回答“放下？不，我本来就没有拿起过什么，只不过是做了一个长梦，梦醒了，自然回归现实。”
董舒扬笑了“我们兄妹三人总算能够像小时候一样聚在一起了。”
“大哥，”余婉之欲言又止。
董舒扬看了余婉之一眼，
“你离开的那三年，过得好么”余婉之换了种方式问了出来。
董舒扬眼眸里闪过一丝流光，不知道怎么回答“婉之，这三年我欠你一个交代，但是以后我们只能朝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好。”余婉之回答，她明白董舒扬是不想她多问，她也相信他有一定有她不便知晓的理由。
董舒扬“我和叔公讨论了关于你这次回来的安排……”
余婉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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