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还喜欢吗？
她刚刚想起的睡前那一幕，有没有可能是她的梦？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妈妈的医院？他又怎么会说那些话？
莫欢迟疑间，白宁调笑的声音响起：“找谁呢？找我还是找他？”
她下意识开口：“你说江臣？”
白宁瘪嘴：“好吧，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转头朝身后大喊了句：“江臣，你女人醒了，找你呢。”
莫欢：“……”
这女人发的是什么疯？
江臣很快进来，他换了一身淡黄色薄绒衬衣，进来的那一刻，风采卓然，仿佛一道光落入心湖，碎金似的波光荡漾。
他左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应该是在接电话，他的脸色很淡，情绪不高。
不知为何，莫欢看着他的神情，再看向他拿着的手机，心里那种不知名的感觉袭来。
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和她相关。
江臣对着电话回道：“她的事情，不需要您老人家操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的话，让莫欢九成确定电话对面的人是谁。
白宁见他挂了电话，疯狂给他使眼色，意思就是让他别提那些让她不高兴的人和事。
江臣却淡淡地移开目光，走到莫欢身边，拉着她的手，缓缓开口：“你猜到了对吗？”
莫欢眨眨眼，点头。
江臣失笑：“现在还挺沉得住气，猜到都不主动问我？”
白宁瞪大双眼，不明白江臣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急道：“别听他胡说，就一普通电话。”
江臣自顾自说道：“是奶奶打过来的没错。”
白宁：“……你就不能瞒着点？没看我姐妹脸都白了！”
莫欢无奈，她知道白宁是关心她，可她都已经猜到了，再瞒着不是掩耳盗铃吗？
江臣继续道：“奶奶她让我转告你，她对不起你，还有……”
江臣说到这里，莫欢已经泪流满面，他顿住没再说下去。
莫欢喉咙被一股气堵住，不上不下，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开着口：“奶奶……还有什么？”
江臣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奶奶还说……算了，我录了音，你要不要自己听？”
莫欢眨了眨，她想听，可又害怕……
江臣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好不好？”
莫欢贝齿咬唇，轻轻“嗯”了一声。
江臣掏出手机，播放刚才的通话录音。
老人沧桑的声音响起，略带哽咽：“孩子，你替奶奶告诉囡囡，奶奶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妈妈，奶奶说出那些混账话后就后悔了，我不奢求她们母女二人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帮奶奶好好照顾她，那孩子对你的情意，奶奶比谁都清楚。”
“让她别担心奶奶，奶奶活够了，不怕了。”
莫欢听到最后，双手捂着脸，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奶奶，还是她的奶奶，奶奶还是爱她的。
江臣抱着她，轻轻安抚，手掌拍着她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嘴里轻声说着：“没关系的，你别担心，我让莫慕青看着奶奶，奶奶没事的。”
他知道莫欢听到这番话，会担心奶奶的安危，他特意跟莫慕青联系，让他找了三个护工轮流看守，正好这段时间莫慕青高三放寒假，虽然也就半个月，但足够了。
莫欢的啜泣声渐渐平息，她扬着红肿的眼：“我能和奶奶说话吗？”
江臣犹豫：“恐怕不行，奶奶身子骨弱，现在又是放疗的关键时刻，她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这个通话都是莫慕青去看她的时候，用他的微信语音打过来的。”
莫欢恍然，是了，奶奶没手机，对外联系只有靠莫慕青。
她有些担心，如果莫成宽他们知道奶奶跟她联系说的这些话，会不会对奶奶不利？
但又想到刚到江臣的话，她咬咬牙，心下茫然，不知该怎么办。
“奶奶是胃癌后期，她很怕疼，比我还怕，肯定是他们在威胁她，她才说这些话，我其实没生她的气，就是觉得……”
莫欢说到这里，没声了。
她20岁前的信念，在一夜间崩塌，20岁后用了3年，好不容易重新建立了新的生存信念，却仿佛又临近崩溃。
她咬咬牙，决定把三年前的事情，和他说清楚：“江臣，对不起，这句道歉迟了3年，可奶奶教育过我，做错了事，该道歉的还是要道歉的，无论是早是晚。”
“我和你提分手，不是讨厌你，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她微微仰头，轻颤的睫毛还湿润着：“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江臣垂眸，视线闯入她的眸光，他轻抚她潮湿的眼尾：“恩，我知道了。”
他指腹描摹她精致眉眼：“那你不讨厌，还喜欢吗？”
莫欢怔了怔，还喜欢吗？
他在问，她还喜欢他吗？
她睫毛颤了颤，又抖了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话。
这时，她察觉到一抹炙热的视线，莫欢看过去，只见白宁站在门侧露出半张脸，一只眼睛贼兮兮的朝房间里瞄，在莫欢视线移过来的那一刻，她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咻的一下藏起来了。
莫欢：“……”这女人偷看不要那么明显。
被白宁这么一打断，莫欢思绪缓了缓，正要跟江臣解释说自己现如今对感情没什么想法，恰在此时，男人的手机嗡嗡嗡震动起来。
他拿着手机说了声：“我去接个电话。”
完了还在她脑袋上用力揉了揉，他上挑的眉眼告诉她，他还等着她的回答呢。
江臣刚出去到阳台去接电话，白宁就又咻的一下钻了进来，贼兮兮地凑莫欢面前：“姐妹儿，旧情复燃呀~”
莫欢被她这暧昧兮兮的眼神看得脸上一红，推了下她的肩膀：“别胡说了。”
白宁嗯哼两声：“我可没胡说，人家江臣对你多好多痴心呢，你可不知道，他找了你一夜，这又工作电话不断，还不忘对你关心呵护，结果你呢，还晾着人家不想负责，你可劲儿的渣吧你。”
莫欢被她这嫌弃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对我好我知道，我也没说不负责，可……”
“哦豁，那就是还喜欢他了，答应他了？”
“白宁你等我说完好不好！我是还喜欢他，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你别乱起哄好不好？”
“嗯哼嗯哼，我听到了，你喜欢他。”白宁挑着眉笑。
“恩，我也听到了。”接完电话的江臣站在门口，眉梢眼角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莫欢：“……”哪里有狗洞，她想钻一钻。
再看江臣这斜斜靠在门框的嘚瑟模样，莫欢瞬间来了气：“你们串通好了的吧？白宁你这胳膊肘拐得也太猛了，以后可别求我帮你直播。”
江臣看着莫欢脸上五官的灵动，刚重逢那会儿，她即便是生气，整个人也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的。
可现在，她开始懂得释放自己的情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
接下来的一个月，江臣非常忙碌。
他要为新成立的jm集团开拓业务，增加团队。
因为有江家和莫家的双重压制，他步履维艰。
好在他能力出众，再加上江爷爷在背后的帮衬，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让集团慢慢在尚城站稳脚跟。
这一个月，莫欢暗暗心疼江臣天天熬夜和饮食不规律，经常给他做一些符合他口味的事物让他带到公司去吃。
而这个星期，他甚至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是奢侈的。
莫欢很担心，这种担心她自以为藏在心里，殊不知白宁和商茜都看在眼里。
直播间隙，商茜悄悄凑在白宁耳边：“宁宁姐，欢欢姐又在走神了，我抽空观察过，她这半个小时，光看手机都看了五次了，要知道她以前连手机放在哪里都可能不知道的。”
白宁顺着商茜的目光看过去，莫欢已经放下了手机，她窝在阳台的懒人椅上，膝盖上铺着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闪烁着，她却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白宁叹口气：“唉，真羡慕这姐姐，我们在这累得要死，她只需要作者敲敲字就有饭吃。”
商茜无言，她们两人的话题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她忍不住道：“那宁宁姐要不也去写小说？”
白宁切了一声：“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变成她那样，以前多活泼一女的，现在变得优柔寡断的。”
商茜继续无言，她干脆闭嘴不说了，老老实实对着直播观众们介绍产品。
莫欢望着窗外，临近新年，家家户户开始办年货，就连白宁之前还要死不活的直播间，也火热了起来。
品牌爸爸们纷纷找来，白宁忙得要死，可莫欢是一点给她们帮忙的兴致都没有。
她看着楼下有个穿着驼色羊绒大衣的短发女孩在接电话，女孩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莫欢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机，江臣的名字恰好在屏幕上闪烁。
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唇角上扬，拿起手机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江臣的声音：“今晚想吃什么？”
莫欢愣了下，疑惑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好事要庆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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