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走了,你会孤单么?
深更半更，一个穿着睡衣的男子，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一会儿滚过来，一会儿滚过去。
一会儿盖上被子，一会儿掀开被子。
实在是睡不着，他用手摸到床头边的卧室地开关，按了一下。
他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拿起桌头柜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
“嘘。”他长长的地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张子峰，这样做，是对的么？”他一边又一边的反问自己，“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了。”
张子峰，一边抽着烟，一边对扪心自问道：“老天，你给我说说，这难道是天意么。”
“当年，因为一时地赌气。让我与岚岚分开了，这么久了。当时，我认为她并不是很喜欢我，所以当天才故意不给我。”
“是我错了，还是她错了。”
“这么久了，我以为她早就结婚了，结果，她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我以为，她以前根本没有爱过我，但是岚岚她说，她找了我三、四年，甚至还跑到漂亮国来找我了，甚至发生了那么大的危险，我还不知道。”
“是不是我以前，真的是太任性了，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
“多岚岚当天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她是爱我的，她心里面有我。”
“可是，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不好啊，我是不是太过于自私啦。当天，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她的男朋友，我这突然出现，会不会给她带来不好呢？”
张子峰一边抽着烟，一边对自己暗暗地说道。
……
“你叫张子峰吧，你母亲的病已经到了非得动手术的地步不可了。”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幅画面。
“医生，我妈她老人家到的得了什么病啊？”张子峰焦急地对医生问道。
“尿毒症，而且已经很严重了，需要换肾。”医生对张子峰说道。
“那麻烦一下，医生，请问一下，这个大概要多少钱呢？”张子峰问道。
“换肾的话，大概要四十到五十万，动手术的话，大概要过十万到二十万，加上，住院费，医疗费，后续药品费，你母亲这个病啊，大概需要一百万到二百万。”医生回道。
“这么多啊。”张子峰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自己家里，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为了自己的读书，留学，家里已经把家底都快掏空了。
以前家里虽然过得还不错，不说大富大贵，至少小康水平还是有的。
但是由于这几年，家道中落，自己父亲做生意，也亏了不少钱。
再加上，留学费用，每年都得花费五、六十万，虽然自己能申请一部份奖学金，和在校外的一些中餐馆搞兼职，能缓解一些，但是这些都是杯手车薪。
好不容易等到毕业了，以为可以好好找个大企业，上班，挣点美金，缓解一下家里的困难。
可是又偏偏碰到了疫情和印度佬。
通过邮箱投了不少大公司的简历，但是呢就是时运不济。
前两轮面试都谈得不错，可偏偏在最后一轮的时候，碰到了印度人。
不知道是印度人，天生就克制他，还是故意找他不是。
往往输在了后一轮上，在最后一轮中，被淘汰。
每一次在最后一轮面试过程中，都输给了同天去面试的印度人。
在漂亮国转来转去几个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加上签证到期了，父亲打电话来，让他回家一趟，有急事找他。
他就忽匆匆地从漂亮国回到华夏国，从一名留学派变成了海龟派。
“张先生，张先生。”医生打断了张子峰，“你没事吧。”
“嗯。”张子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医生，没事，您说。”
“没别的事了，你先去准备费用吧。”医生对张子峰道，“准备好了，这个费用就交到医院财务处。”
“好的，医生。”张子峰对医生道，“谢谢了。”
“不谢，你快去准备吧，你妈这个病拖不得，越拖越危险。”医生走出去几步后，又回过头来对他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的肾源还有一个，与你妈的正好相配，晚一点就没了。”
“好的，非常感谢，医生。”张子峰再一次感谢医生。
他确实要感谢这位医生，因为，这种消息都是内部消息，不是特别熟知的人，一般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看样子，这至少要一百万啊。”等医生走了之后，心中暗暗地道。
借钱，是不可能的。
因为，从他妈住院的那一天起，就给他的亲戚朋友打了电话。
那些亲戚朋友，不是故意躲着他们，就是故意不接他们电话。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在张子峰他们家富裕的时候，那些人个个来求他们，甚至把他们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不是找他父亲办事，就是找他们家借钱。
他父亲，也是极所能力的去帮助他们。
可是，当他们家做生意越来越不行，家境日益衰落。
那些经常上他们家来玩的七八姑，八大姨，也不来了，也渐渐地生疏了。
本以为关系生疏就生疏吧，谁叫他们家现在没钱了呢，日子就这样过吧。
可惜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父亲再一次做生意，产生亏损的时候，母亲在一次做家务的时候，晕倒了。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小事，但是一检查是大病。
而且是需要换肾地大病。
他家没那么多钱，他父亲一个个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向他的亲戚朋友借钱，可是呢，那些亲戚、朋友，一推二，二推三，就是没有实质的行动。
他父亲慢慢地知道了，这群人，都是酒肉朋友，一喊道吃喝就来了，一有事，就躲着不见人了，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在通话中。
张子峰整理了衣服，调整了一下自己地状态，他不想让他的母亲看到他的那种沮丧。
“儿子，怎么样了？”张子峰的父亲看到他走了进去后，对他问道。
“爸，没事，能治好的。”张子峰强作欢笑的对他父亲道。
张子峰的父亲明白，没有多说什么，他使劲地握了握儿子的手，背过身去，把噙在眼中的泪水，用力吞下。
同为男人，张子峰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
看到父亲这样，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
他心里难受极了，他后悔，他悔恨，他后悔自己去出国留学，他悔恨自己没能力，没有帮助自己的父母。
但是，这种泪，这种苦，他只能在夜深人寂地时候，往心里咽。
“峰儿，峰儿嘛。”张子峰的母亲，在病床上，慢慢地睁开眼睛。
“妈，妈，我在，峰儿在呢。”张子峰来到张子峰母亲的病床边。
“峰儿，你回来啦，妈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呢。”张子峰的母亲含着泪水对他道。
“妈，峰峰回来了，不离开了。”张子峰对母亲道。
“峰儿啊，你回来就行。”张母对张子峰道，“在最后的日子里，妈妈还能看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张母说完，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妈，一切都会好的。”张子峰含着泪水，握着张母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对她道，“妈妈，你们好起来的。”
“峰儿，妈的病，妈知道。”张母流着泪，摇了摇头道，“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妈妈心里很高兴。”
张父不忍看着这一幕，他背过身去，老泪纵横。
“妈，你放心，有峰儿在，你不会有事的。”张子峰对张母道，“医生都说了，你不会有事的，他们都说，这个病不是什么大病，很快我们就能治好的。”
他故意给张母这样说，好让她不要想那么多，安心下来好好治病。
“峰儿，我知道，你和你爹都在瞒我。”张母对他说道，“但是，不管怎么样，病人的心里最清楚。我的病，我自己更加清楚，所以不用你们费心了。”
“不，妈，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救您。”张子峰对张母道，“妈妈，我一定会有法子的。”
“峰儿啊，你的好意，妈妈心领了。”张母对他言道，“你的孝心，妈妈一直记着。妈妈其实有两个心愿，有一个心愿，已经实现了。”
“妈，哪两个心愿？”张子峰对她问道，“妈，我一定给您实现这两个愿望。”
“一个是能在这辈子，再见到你在我身边。”张母对张子峰说道，“这个心愿已经成了，你已经回来了。”
“还有一个心愿呢？”张子峰问道。
“还有一个心愿，就是能看到你能结婚生子。”张母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可惜啊，当时，有一个女孩来找过你，因为当时你让我不要告诉你在哪里，我们就没有告诉她。”
“当时，她离开的时候，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很悲伤，很难过。这件事情，我怕影响你的学业，就没有告诉你，这可能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吧。”
张母对张子峰略有歉意的说道。
“妈妈，你说的那个女孩是谁？”张子峰问道。
“就是你以前经常给她补课的那个女孩子，叫晓岚。”张母对张子峰说道。
“晓岚？她好久找的我，她现在在哪里？”张子峰问道。
“峰儿啊，大概是四年前了，她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张母对张子峰说道，“这件事，是我唯一做错的一件事，也是我最最后后悔的一件事。”
“妈，没事，这件事，都过去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哈。”张子峰安慰张母。
“不，峰儿。要是当时，我告诉你，要是当时我告诉她，你在哪儿，说不定我现在小孙孙都抱上了。”张母有点自责地说。
“妈，您也不要自责了，这是缘份。”张子峰让张母不要自责。
“峰儿，妈有件事想拜托你。”张母对张子峰说道。
“妈，您说吧，峰儿一定会努力做到。”张子峰对张母道。
“峰儿，这个叫晓岚的女孩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如果你以后遇到她了。”张母对张子峰说道，“如果她结婚了，你就不要打扰她。”
“如果，她没结婚，你就去把她给我追回来。她当我儿媳，我放心。不管你用多大的代价都得把她给我娶回家。”
“峰儿，妈妈说的，娶她回家！你能做得到么？”
张母望着张子峰道。
“嗯嗯。”张子峰使劲的点了点头。
“老头子，过来！”张母对张父说道。
“以后，我走了，就是你一个人了。”张母流着泪对张父道。
“老婆子。”张父流着老泪来到床边。
“老头子，这几十年来，我天天都骂你，骂你没本事，你不是记恨我吧。”张母对张父说道。
“老婆子，你说哪里话呢。”张父说道，“我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记恨你呢。”
“老头子，真的不记恨我。”张母故意地对张父笑了笑。
“老婆子，不记恨，不记恨。”张父哽咽地对张母回道，“你那是爱我，我知道的。打是亲，骂是爱嘛。老头子希望你以后，天天在我耳边骂我。”
“老头子，可惜了，可惜我以后，不能在你耳边絮絮叨叨了。”张母对张父说道，“以前天天在你耳边哆哩巴嗦，你也应该烦了吧。”
“老婆子，不烦，不烦，真的不烦。”张父对张母说道，“以后，你还是会在天天在我耳边絮叨的，我相信的。”
张母摇了摇头：“老头子，你就没死撑了，以后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老婆子，都怪我没本事，都怪我没本事。”张父的泪水叭叭地往下流，“都怪我以前太任性了，不听你的话。”
“老头子，别这样，好吧。”张母对张父说道，“人啊，命中注定了。挣钱啊，真的是靠命，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大钱靠钱啊，小钱靠挣。不是你挣多挣少，老婆子都不会怪你的，也会永远支持你的。”
“老婆子，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每个我失败的时候，都是你在安慰我，关心我。”张父对张母说道，“虽然，你每次都说我乱花钱，乱来，但是每一次，都是你在帮我收拾残局。”
“老头子，可惜，我以后不能帮你了。”张母对张父说道，“以后，再也不要乱来了哈。”
“老婆子，不乱来了，不乱来了。”张父对张母说道，“老婆子，你要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带你去旅游，你不是喜欢旅游的么。”
“老头子，下辈子吧。”张母对张父说道，“这辈子我不能陪你游山玩水了，下辈子再来好好陪你。”
“老婆子，这辈子都还没有过完呢，怎么就谈下辈子了呢。”张父对张母说道。
“老头子，这辈子，你还没有过完，可是，我呢，我快过完喽。”张母对张父说道。
“没过完，没过完，都没过完，老婆子。”张父对张母说道。
张母深情的流着泪水对张父望着，良久。
“老头子，我走了，你会孤单么？”张母对张父说道，“我好怕你一个人，在没有我的日子里变得孤单哟。我怕，你找不到鞋，你经常丢三落四的，也怕你吃不好，经常不是馒头就是面条的。”
“老婆子。”张父的泪更加止不住了。
“老头子，以后，我不在了，你就要好好照看峰儿，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张母继续对张父说道。
张父深深地点了点头。
张子峰看到张母的不停在张父身边交待，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
“老头子，我想回家。不治了，我要回家。”张母对张父说完，就想去拔那个正在输液的针头。
“老婆子，你干嘛呢？”张父看到张母这样，对她说道。
“妈，您干嘛呢？”张子峰看到后，也很惊慌失色，急忙制止张母道。
“老头子啊，峰儿。”张母对张父和张子峰说道，“我这个病，我知道，是治不好的。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回家。省些钱下来，给峰儿存着，娶老婆用。”
“不，妈，不要这样。”张子峰对张母说道，“我想想办法，你不要这么急，好么？”
“峰儿啊，你怕是不知道吧。”张母对张子峰说道，“现在没啥办法了，虽然，你和你爸都没有告诉我，但是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了。再说啦，我也不想想啦，我只想回家。”
张母说着，就想翻身起来，自己穿衣服。
“妈，妈，要不这样，你先等我想想办法好何。”张子峰看到张母固执地想出院，对她说道，“我还认识过朋友，我去想点办法。他一定有办法，您给我几天时间好么？”
“峰儿啊，这里多一天，就要多一天的费用，我们家境，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张母对张子峰说道。
“妈，妈，这样，这样吧。”张子峰有点急了，“你给我五天时间，好么？如果五天不成，我们就回家。”
他可不想现在张母出院，因为他知道，一旦出院，张母必走无疑。
“五天太多了，我现在一天都不想呆。”老母拒绝道。
“妈，妈，这样，三天，三天，可以么？”张子峰对张峰问道。
张母不回话，她真心不想让她儿子为难。
“两天，两天，行不，再说了，现在的药，也是开了两天的。”张子峰望了望张母，又望了望张父。
“老婆子，要不，这次就听峰儿的一次，好不？”其实，张父也不想张母出院，看到张子峰向他求助后，他对张母道。
“哎，好吧，峰儿，老头子，就两天哈。”张母叹了一口气对张子峰和张父道，“过了，我就要出院哈。”
……
“禀少爷，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你的朋友，想见你。”一位黑衣人，对正在打王者荣耀的汪子贤说道。
……
【作者题外话】：“我好怕你一个人，在没有我的日子里变得孤单哟。我怕，你找不到鞋，你经常丢三落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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