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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信使’(4)


一开始,施耐德这个角色根本不抢眼,这是主流爱情小说里没怎么见过的类型,读者对此反响平平。但当艾普莉开始在他身上不惜笔墨之后,一切就不同了。

        一个风一样爽朗的男子,怀念着初恋女友,还是另一个重要男性角色的叔叔——长辈的身份,带来微妙的背德感。还有怀念初恋这一点,分明是文学意义上的‘鳏夫’艾普莉写‘鳏夫’的时候,认为这样的人物,魅力就在于‘守贞’。

        ‘寡妇’在文学上要有极致的吸引力,叫人能下地狱,需要放荡!‘鳏夫’则恰好相反,要让一个个女人为他们神魂颠倒,则得隐忍守贞,永远不能得到。

        艾普莉在文学上的积累是丰厚的,她的作品即使是是商业小说,也必然有相当的审美。

        丹尼尔发力的时候,施耐德在铺垫,但这种铺垫是暗线。很多读者沉迷于丹尼尔的剧情,暗搓搓地脸红心跳,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施耐德存在。但一旦轮到施耐德由暗转明,之前的铺垫就成就了他。

        艾普莉最后的加码点燃了这个角色,整个过程像是量变到质变。

        珍妮弗与施耐德的互动前期都是间接的,施耐德在丹尼尔的相机里见到珍妮弗的照片,珍妮弗在用化妆小镜子补妆的时候看到身后的施耐德最近的一次,珍妮弗在大大的深色不透光玻璃上照全身,整理衣服。施耐德在玻璃墙的另一面——这其实是一面单向玻璃。

        女性照镜子时有一种隐秘的美丽,是孤芳自赏的。像花朵开放在荒野,将芬芳白白地散发。

        施耐德那一刻就被击中了。

        恰如丘比特见到普绪克,帕里斯迷恋海伦,罗密欧钟情朱丽叶没有理智,也不需要理智。他此前不知道自己爱她,但一旦确定自己爱她,便知道自己一直爱她了。

        但他不能追求她,不只是因为她才十七岁,比他年轻了近十岁,也不只是因为她是侄子的约会对象还因为施耐德很清楚,自己没有忘掉自己的初恋女友。如果不能完全放下过去的爱人,那对现在的爱人显然是不公平,也不道德的。

        所以施耐德选择了什么都不说,他的位置不远不近,只是看着这个女孩儿,连触碰也不必。

        这暗流的情愫瞒得住任何人,唯独瞒不住珍妮弗,因为‘爱情点数’在不断增加,她当然很快锁定了那个暗处的爱慕者意识到对方不会对她表白,更不需要她设计、应酬时,珍妮弗一开始是轻松,觉得真好,然后就是愧疚。

        她靠设计、欺骗,让别人爱她,在这件事上她是不折不扣的坏人,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大概是出于人的自我保护本能,她会为自己找借口有些只是浅层的爱慕而已,就算她骗走了一些‘爱’,对他们也不值一提,但对她就是生与死的不同了。就连法律,也允许人在紧急避险的情况下,为了存活做出突破限制的事,更何况只是她这样的‘小小欺骗’?

        还有一些人为她情根深种,但这不是她的问题,她并没有刻意引诱到这个地步——爱情本来就是越到后期越难加深的东西,相比起费尽心思让几个人深爱她,还不如多勾引几个。

        就连丹尼尔呢,也可以说丹尼尔其实是一个本质邪恶的人!他对她的‘折磨’,某种程度上抵消了她的罪恶感。

        但到了施耐德,她没法再找借口了。

        施耐德是如此容易为她奉献‘爱情点数’,她没法拒绝这样一个和丹尼尔一样,能大量提供爱情点数的异性说是不必她去设计施耐德,施耐德也会默默爱她,但她又怎么可能不行动呢?

        什么都不去做的话,施耐德爱她,却不一定会一直爱她,更不一定会更爱她。

        越是靠近施耐德,就越是能明白这是一个像风的男子,自由而忧郁,浪漫而轻盈——她该让他永远自由,但她将他拉入地狱。

        那么要放弃吗?并不能。珍妮弗表面上是占据主动权的那个人,但其实不是,她也是被命运的洪流裹挟着的人。从她被‘魔鬼的力量’拯救,她就只能以魔鬼的方式活下去了。她要活着,所以无法放过施耐德。

        因为有这样复杂的前情,珍妮弗与施耐德这条感情线就得非常克制,他们最亲近的一句话只是大庭广众之下,社交辞令式的问好。除此之外,他们连眼神都要刻意避开,连手都没有碰过一下。

        这显然不符合社交常态,只能是刻意的——应该说,正是因为暗暗滋长的‘爱’,他们才越要疏离。

        这样的两个人,他们的碰撞本应该是无趣的。然而恰恰相反,他们不需要肉体的靠近,他们有灵魂。

        两个痛苦的灵魂就在某一刻相遇,就像两只刺猬,他们连拥抱都会痛,但痛本身并不能毁灭爱。

        如同罗密欧与朱丽叶,爱的痛苦,爱的求而不得,让他们的爱永恒了。

        这样的剧情,如潮水一样的情感掩藏在平静的剧情里两个人是那样平静,是故作平静。

        读者读到这些,简直要死!

        兴奋的要死怎么说呢,有些xp果然是不能自己发现的,直到有第一个人指出,才会发现兴奋起来了。

        艾米丽亲热地搂住艾普莉:“亲爱的,有件事我觉得你可以开始考虑起来关于《玫瑰战争》的出版”

        “出版?”艾普莉微微下沉,半张脸都埋进了水中:“唔”

        她不是不懂,虽然在《信使报》上连载的内容还不足以出单册小说,但能出版的日子总会来的。这样眼看着就奔着‘现象级’去的小说,只要不是出版业从业者都迟钝的像是九十岁老爷爷,不然总会有人很早开始布局。

        但就像艾普莉大多数时候一样——她对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是很清楚的,她生活在一个父母、兄弟们都很优秀,教育质量远超世界平均的家庭,她的教育问题并没有因为她容易分心而被忽略。

        然而,知道是知道,她愿不愿意去关心,就是另一回事了。

        艾普莉完全沉到了水里,游了好几米,然后就在离艾米丽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了下来。她没有回答艾米丽,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果说最初,艾普莉只是不想说这个,那么之后,艾普莉就是真的沉浸到玩水中了。

        对此艾米丽有点儿头疼,但看到艾普莉自己玩得开心,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在她看来,艾普莉性格上非常孩子气,如果不是她愿意谈论的话题,她一般不会以符合社交期待的方式做出回应。她可能会假装没听见,也可能会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在小孩子们的世界里,真的就是这样,他们就是世界的中心,世界因他们而运转。若他们当事情从未发生,那事情就真的可以是从未发生。

        真正的小孩子有特权,可以这么做。成年人不能,会挨揍的。但艾普莉有点儿不一样,艾米丽没法对她生气。

        艾普莉就像是镀金时代、繁华盛世里的诗人,拥有难以描摹的迷人气质,好像做什么都能被原谅——历史上,人品、道德不符合大众期待的诗人、作家实在太多了,特别是镀金时代那一批但大家还是爱他们。

        他们或许很坏,酒色财气都沾,但奇异的,字里行间,还有做坏事以外,都有一种纯真的感觉。让人相信,他们本性不坏,之所以那样,有时代的原因,也有太过放纵的关系,他们只是像一列脱轨的火车。事情发生之前一无所觉,发生之后无可挽回。

        过去艾米丽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艾普莉,现在艾普莉出版了诗集,又写了小说,她才想到了那些镀金时代的名作家——纯真又破碎,所以不论艾普莉做了什么,艾米丽总是无法责备她。

        又过了半个小时,艾普莉就像一条漂亮的热带鱼一样,重新游回了艾米丽身边。甜甜蜜蜜地抓住她的手:“艾米丽,你听我说出版的事妈妈应该会办好,她好像说会为我注册一家公司,专门用于经营我名下的小说‘ip’,‘ip’,是这个词儿吗?”

        ‘ip’早在资本化的浪潮中被发现了价值,但现在还不是最兴盛的时候,说起ip,艾普莉还有点儿不太熟悉。

        “ok”艾米丽听到莫妮卡插手了,就知道不用多想了。莫妮卡名下的‘泊世’虽然主营是艺术品交易,但涉及到文化产业,很多都是做的,与世界上最大的几家出版社都有合作帮艾普莉出版小说,经营版权,不要太容易了。

        但她还是想多打听一点儿,所以想了想,竭力使自己的口吻显得正常:“那么这家公司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小说的出版计划,可以早一点儿我是说,《玫瑰战争》的存稿是足够的,你的写作速度也不慢,按照现在的连载速度,再过不久——”

        艾米丽的话还没说完,艾普莉又游走了,真的是漂亮的热带鱼了【可可爱爱,没有脑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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