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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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细细看完了文件的全部，沉默片刻后，库赞才像是不知作何反应一样的开口。
简单几页的文件里写满了南随启对新部门海军巡察科的设想。
海军巡察科的职能主要由两个方面构成，一方面是对海贼做出处理的优先级评价，在使用同等的兵力下更好的维护秩序。
简单是说就是判断实力相差无几的海贼团中哪一个更具有抓捕的价值，就好比在付出同样的代价时能搞百兽就不搞白胡子，因为百兽海贼团的破坏性更大，对平民造成的危害和秩序造成的混乱更严重。
虽然原有的悬赏单金额也能体现出一部分海贼团的危害性，但更多的还是依据实力进行划分，这在南随启看来还是太粗糙了，人力资源没能更好的得到利用。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全世界范围内的海军进行定期巡察，减少贪污腐败的现象发生。
海军内部并不是没有类似的惯例，但没有成立专门负责的部门，巡察官的名额往往被一些闲人占据，基本都是凭借世家身份在海军里混吃等死的家伙，没什么本事还嚣张得要命。
因为背景所以能够得到不错的官职，但所以人都知道他们是无能的草包，没人敢让他们上战场，担任的职位也都是巡察官之类没有危险的工作。
所谓的巡察很多时候也只是做做样子，对权力滥用的现象完全没有用处。这也是为什么香波地群岛离马林梵多那么近，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当地官商勾结情况的原因。
如果能成立专门的部门负责巡察，控制巡察官人员的构成，这种情况就能得到很大的改善。当然，这是建立在海军巡察科的权利没有被贵族派系夺走的情况下。
“这些事情……”原本躺着翻看文件的库赞坐了起来，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各放在文件的一边，“你策划了多久？”
“也就这几天的事。”
什么叫做‘策划了多久’？南随启总觉得自己在库赞哪儿的形象有些微妙，问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那种。
“一些跟着萨卡斯基出任务时不会考虑的事情，在这里看到后就不得不去多想、思考了。”南随启耸肩，随便拉开一把会议桌边的椅子坐下，“看到不足就要改进，看到错误就要纠正，会产生这些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是这样吗。”库赞沉默，在海军那么多年，经历那么多次战斗，像南随启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他难道就没遇到过吗？只是从来没有去深究罢了。他忍不住自嘲：“我的这些年……到底算些什么呢？”
算些什么呢？大部分人回顾自己的过往都会出现这样的疑问吧。
“谁知道呢，大家不都是这样过着的吗？”南随启也没有安慰他的意思，一副散漫的模样，“我们这样的人才算是异类吧，想得太多、太深。”
她轻笑了一下，“不愿意被随意掌控的棋子，这样的我们最后会得到怎样的结局呢？”
是成为没有价值的弃子，还是——棋局外的棋手。
“棋子……”库赞重复着南随启说的话，眼里充满了探究，“那萨卡斯基在你眼里又会是什么样的角色？”
“像条最忠诚的疯狗一样，毫不犹豫地贯彻政府命令的萨卡斯基在你眼里又算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忠诚的疯狗。”南随启被库赞的比喻逗笑了，胸腔都一震一震的，“原来在你眼里他是这样的形象啊。”
“难道不是吗？”
下午三四点的太阳从落地窗里斜射着照进来，太阳椅、窗边的盆栽还有卷发青年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得库赞的影子能够将坐下的南随启全部笼罩。
“忠诚没有错，疯狗也没有错。”南随启微弯着眉眼，库赞的形容其实还挺精准的，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搞错了。”
“他只忠于自己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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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是坚定不移的向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前进，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可能因为南随启是被萨卡斯基一手发掘、培养起来的海军，很多他不屑于和别人解释的做法，只要南随启问了，他都会尽可能的让她理解，就像当初泽法教导他们的那样。
很难说这其中没有当初南随启毅然选择萨卡斯基的原因。因为放弃了前景更好的泽法而选择了他，所以萨卡斯基看待南随启的时候除了实力强劲的下属还多了一重类似于学生的感觉。
言语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更多的交流也让南随启比别人更深的了解萨卡斯基。
“包括普通人的性命？”
即使已经过了一段时间，避难船被炮弹摧毁的一幕也依旧在库赞眼前清晰可见，海面迸发的明亮火光，直直升起的滚滚黑烟，还有最后在海面上随波逐流的残渣碎片。
他拿着文件的手不由得捏紧，在纸上留下皱纹。
“是的。”南随启点头，仔细地观察着库赞的神情，“对他而言，无论是那些学者还是普通人都是可以牺牲掉的。为了维护现有的秩序，让多数人活着，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少数人，哪怕他们是普通的、无辜的平民。”
“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们也同样没办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奥哈拉事件里无论怎样选择都是错误。
南随启在萨卡斯基来后、库赞来前的短暂间隙里知道了奥哈拉事件的始末，坚持历史学者无罪、选择叛逃的萨龙，遵从政府命令但不认同摧毁避难船的库赞，下令炮击避难船的萨卡斯基，三个人、三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却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要证明给他看。”两边的唇角微微勾起，南随启微笑着的神色中含着锐意进取的傲气，“原来的全是错误选项，我所做出的、全新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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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率先做出的尝试吗？”库赞看着手中的文件思忖。
“嘛，算是吧。”
从对海军内部进行的清理开始，再借机宣扬自己的理念，一步步的进行变革。
能够做到自上而下的改革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造成的牺牲也是最小，但天龙人的腐朽显而易见的不可更改，唯一的道路只剩革命。
海军虽然是世界政府的直属组织，但里面的人员构成却让它带有中立的属性。击杀海贼、保护民众、坚持正义、维护秩序……加入海军的原因各式各样，却没有任何人会是为了维护天龙人的统治才加入海军的。
海军是可以争取的、对维护世界秩序稳定有着重要意义的庞大机构。
南随启是这样认为的，胖鸟给出的任务也同样是这个意思。
“所以，”她歪了歪脑袋，瀑布般直泄而下的白发在午间阳光下闪耀着透明般的晶亮，雾蓝色的眼眸也显得清透，“你愿不愿意来助我一臂之力呢？”
“啊啦啦——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有拒绝的余地吗？”库赞无奈一笑。他从自己的躺椅上起来，两条大长腿一迈，走了没两步就到了南随启的身前。
“侬。”巧克力般的肤色和白纸形成强烈反差，库赞将文件递到南随启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南随启完全笼罩，“这种东西可要收好啊。”
“嗯。”南随启接过文件，定定的看了库赞的手几眼，又上下扫视了他全身，认真的让库赞有些紧张。
“所以说明明出任务的频率也很高，但是会比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他们要黑完全就是因为你喜欢晒太阳吧。”
“这种小事不要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了，在很认真等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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