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治疗
系统说完那番话后便销声匿迹,任桑枝怎么呼唤都没动静。
她被困在那块土地上,不得已回想以前看过的系统文,心里默念: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如此倒是有效果,她脑中一阵眩晕,下一刻,坐在牛车上发呆模样的桑枝打了个激灵,眼神重新恢复灵活。
她搓了搓指尖,还沾着空间里的土。
所以说,在她意识进入空间后,只要是拿在手上的东西,就可以带入到现实世界?
桑枝有心想再试试,身后突然哐当一声响。
她吓一跳,回头去看,却见抱膝而坐的卫蹊此刻双目紧闭,昏倒在车板上。
桑枝吓得赶紧去试探他鼻息,感受到细微气流后,稍定下心,对前头赶车的老汉道:
“老人家,路还有多久?村里可有郎中?”
“快了快了,能瞧见房影儿了,”老汉显然也注意到这一幕,驱赶牛加快速度,“咱村有个赤脚郎中,等会你们先去我家落脚,给这小郎瞧瞧身子。”
“多谢老人家。”桑枝闻言感激,同时男主的身体状态也让她下定决心道:“您之前说的老屋,还劳请牵个线,我想置下。”
老汉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很快,牛车进入村子,老汉家离村口不远,在将牛车赶进一间篱笆小院儿后,屋里走出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回来啦?”
又见桑枝和脏兮兮的卫蹊,“这是……”
老汉说明一番原委,桑枝赶紧道:“老婆婆,打扰您家,我们想暂时在这落脚,会给酬谢的。”
老妇人听得情况,双手在布裙前围上擦擦,赶紧走上前:“哎呦,人命要紧,什么谢不谢的,快把这小郎抬进屋儿来。”
三人七手八脚将卫蹊从车板上挪进茅屋,搁在榻上,老汉立马去请郎中,老妇人则打来一盆水,并带一条软布。
桑枝谢过,将东西接过来,挽起袖子将软布浸水,开始为卫蹊擦脸。
她不敢太用力,轻轻柔柔的擦,随着布巾反复拂过,少年脏污下的面容一点点显露。
很意外,他皮肤竟是苍白的冷色调,仿佛烈日晒不化的坚冰,又或是夜晚庭中冷白的月光。
这种肤色会给人有距离的冷感。
但此刻他安静躺着,眉骨隽秀,纤长睫毛覆在下眼睑,偶尔不安的眨动,倒是中和了这种感觉。
桑枝小小惊艳一把,她仔细打量,见少年高挺鼻梁上横贯一道伤口,面颊嘴角都有细密的擦伤。
而这般凄惨,丝毫不损他轮廓五官带给人的美感,反而像跌入凡间、清冷破碎的神仙少年。
桑枝突然有些手痒,想当场照着卫蹊模样捏个娃娃。
她压下职业躁动,开始继续给卫蹊擦露在外面的脖颈、小臂,还有伤痕累累的手。
这时老汉也叫到郎中回来,年约不惑的郎中背着药箱,一进屋便给卫蹊把脉,又检查一遍外伤,捋着胡子道:
“外伤太重,内耗体虚,这身子且得调养些时日,加之伤处化脓,毒气上行而起热,不妙啊!”
“我这有瓶伤药,先给他用上,再有几粒药丸,分次化水服下,今日怕会发高热,若能熬过热退,汗发下来,便没事。”
桑枝边听边点头,郎中便又开一副调养方子,说等热退,可去城里抓几副汤药喝个小半年。
如此,待付完诊金送走郎中,天也快擦黑了。
桑枝见这对老夫妇帮她忙来忙去,心下感激,她银子不剩多少,又不想欠人太多情,便摘下耳朵上的玉坠子做谢。
二老不想收,在桑枝强烈要求下,才不好意思地道谢并接到手里。
这番下来,彼此关系也有亲近,桑枝摆手表示不必谢,道:
“大爷大娘,你们快些忙家中事吧,实不相瞒,这小郎其实是我弟弟,有我照顾就行。”
桑枝在现代二十五岁,如今这副身体也有十七岁,怎么看都比卫蹊年龄大,说他是弟弟并不亏。
那老妇人闻言恍然大悟,老汉却道:“那人牙子说这小郎以前是官家子弟,姑娘莫不也是?”
桑枝面不改色:“不是,那是人牙子是想提价,才故意那般说。”
“我心疼弟弟,想快些将他带回身边,怕多说生变,便也未与她掰扯。”
“原来如此。”老汉有些感叹。
他先前还觉得桑枝是一朝奴婢翻身,想买个奴隶享受一下主子生活,眼下却有些可怜他们姐弟,好好的人被折磨成这番模样。
既是如此,他们也不打扰这对姐弟,备好水碗勺等物,便出屋去,赶在天黑前再忙些别的活计。
桑枝等人都走了,略一思索,干脆将卫蹊全身衣物都扒掉,只在下面留个遮挡物。
她费力擦洗到露出原本皮肤,再为他伤口一点点涂药。
不得不说,男主就是男主,哪怕营养不良瘦弱不堪,骨架比例也堪称完美,很适合做她捏娃娃的参照。
桑枝边想边涂药,她手指纤细柔软,沾着油润的药膏,怕他太疼,只轻轻摩擦在少年肌肤上。
待涂完,郎中留下的一瓶药膏也已见底,实在是卫蹊身上伤处太多、太费药了。
桑枝叹口气,正要给他盖被子时才想起,没上绷带啊!
环顾四周也无甚能用的东西,她认命从包袱掏出自己一套干净衣裙,用剪子剪成一条条,临时当做绷带缠了卫蹊满身。
少年瘦弱,没几两肉,但这一番用药下来,也将桑枝累的够呛。
她缓口气,又将药丸用水融化,拿着小勺往卫蹊口中灌,他还算配合,无意识地缓慢吞咽着。
半碗药汤逐渐见底,外面天也彻底暗下来。
老妇人拿着两个窝窝头进来,让桑枝吃些垫肚子,道:“咱们只有两个屋,姑娘不嫌弃,晚上可要和老婆子一起?”
桑枝道:“多谢大娘,我在这地上打个草铺便可。”
老妇本想着男女同屋睡不便,但转念一想是亲姐弟,弟弟又病的这般重,也不再劝,给桑枝在榻下铺上厚厚一层干草,又拿来一双薄被褥。
全部整理完毕后,桑枝窝在草铺上,开始啃窝头喝温水。
回想自己穿过来,从早到晚不过才一天,竟感觉像几日般漫长。
明日得先把住处定下,男主这个身子吃药要不少钱,她还得抓紧将赚钱提上日程。
不知现代那些被她鸽了订单的客户会不会气愤,觉得她是骗子,也不知她现代的哥知不知道她‘死’的消息。
父母刚没不到两年,现在她这个妹妹也走了,他怕是得会孤单吧……
自己也要好好的,虽然之前跟系统说不想回现代,但有机会的话……她还是要争取回去的。
想着想着,桑枝捏着剩下半块的窝头,不知不觉睡着了。
夜凉如水,风声瑟瑟。
桑枝在‘异国他乡’睡得并不安稳,时至后半夜,几乎榻上人唇边刚溢出一声微吟,她立刻便睁眼醒来。
屋内油灯还未熄,桑枝借着微光摸上床榻,触到少年冰冷的手,猛地一激灵。
人凉了?
她有些狼狈地快速起身,扑过去仔细看,见少年身体虽凉,面容却异常红润。
她伸手触上他额头与后颈,好烫!原来是发起高烧了。
此时屋外虫鸣与蛙声连成片,深夜无人,是喧闹亦是寂静。
桑枝草垫旁的一盆温水变成凉水,她拿软布去浸湿,敷在卫蹊额头与后颈,并将自己被褥全抱起来盖在他身上。
人在体温上升期会觉得冷,这阶段周身需要保暖,桑枝靠着脑子里的皮毛知识,又将手伸进卫蹊被窝去捂他的手。
她心里不断呼唤系统,系统连头都不冒,让桑枝内心直突突。
终于在持续一会儿后,应是热度不再继续上升,桑枝见卫蹊有踢被子的意思,便顺从掀开被,开始用凉布给他降温。
一番折腾到后半夜,许是她方法奏效,又或者药丸水逆袭,卫蹊终于有退烧发汗的趋势。
应该没事了。
桑枝跳到嗓子眼的心稍微咽回些,她坐在草垫上,围着薄被,想睁眼守到卫蹊完全退烧。
然而精神一松懈,疲惫如潮水涌来,她脑瓜一点,趴在榻沿边再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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