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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三天光明(二)


  “这里的文不对了哦,码字不易,请小天使支持一下。“白霜不顾周围好奇的目光,咬牙从袖间抽出匕首,她心里清楚,这疯子是不会顾及是否有人在场的,惹他不快,一律要被除掉。

  不能再退缩了,白霜抑制住本能的颤抖,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眼睛,这个距离,没人能躲开。

  锋利的匕首划过血肉,落下滴滴血花,刀尖停在了他眼前,只差一分便能刺进去。

  失败了。

  白霜卸力般松开了匕首,失神地捂着膝上的伤口。

  “你有病吧?能躲怎么不躲!”

  少女的声音不小,带着恼意,还带着几丝疼痛的颤音,将白霜从方才的紧张失神中唤回。

  她视线再次聚焦,焦点落在李弱水鲜血淋漓的手上,落在路之遥那带着温柔笑意的唇角。

  竟有人给这疯子挡刀了。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躲?”

  李弱水将手中的匕首扔掉,语气顿时就差了许多,她怎么看怎么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虽说那距离很近,可他绝不会躲不开,她可亲眼见过这人双指夹住陆飞月的刀的。

  “……你笑什么?”

  李弱水看着他的笑容,顿时寒意又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我在笑,你比武赢了。”

  路之遥回答这句话后,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眉眼柔和地“看”着白霜。ωωw..net

  匕首在他指尖转了一圈,将白皙的手指染成艳红。

  “本来扰了我的兴致,该取你的命,但现在,功过相抵,只要你一条手臂。”

  回忆涌上心头,白霜想逃跑,双腿却不听使唤,只得怔在那处。

  李弱水看着白霜抖如筛糠,唇色泛白的模样,抬手止住了路之遥。

  “等等,和我去包扎,血都要流干了。”

  一听这话,路之遥哪里不懂她的意思,他无奈地笑笑,将手收了回来。

  白霜看了二人一眼,忍着膝盖的疼痛飞身离开了。

  李弱水赢了白霜,进了四强,四人两两抽签再比两轮就能决出胜者。

  但由于李弱水的意外负伤,比赛只好暂停。

  郑家包下了酒楼,在一楼请了大夫以备不时之需,李弱水便在这里疗伤。

  “你不是算准了我会来帮你挡吧?”

  李弱水越回想越不对味,她也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我看不见。”路之遥抬手点着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怎么躲开?”

  “你这是睁眼说瞎话。”

  看不见还能让她接了白霜这么多招?

  路之遥轻笑一声,抬着她的手,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我睁不睁眼,说的都是瞎话。”

  李弱水:……

  一直在套路别人,莫名被套路的李弱水没再回他,转眼看向大夫。

  “大夫,要不您顺道给他看看眼睛?”

  胡子花白的大夫扫了他一眼,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娘胎里带的我可治不了。”

  李弱水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行医几十年,看得出来。”大夫接过药童手里的纱布和药酒,开始处理她手上的血渍。

  正在李弱水感叹时,握着自己手腕的凉意慢慢收缩,感叹顿时变成胆颤。

  路之遥另一只手轻敲着桌面,语调悠扬:“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李弱水眼神飘忽,下意识挺直腰背:“我活了十几年,看得出来。”

  大夫:“……”

  周围的污血被清理干净,大夫用纱布沾着药酒开始给伤口消毒。

  “很痛,忍着点。”

  黄褐色的药酒刷过伤口周围,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疼得李弱水直接眼泛泪花。

  “姑娘,你别抖,越抖越痛。”

  李弱水忍着眼泪,声线颤抖:“不是我要抖,控制不住。”

  闻言,路之遥立刻用双手拉开她的右手,止住了她下意识的动作。

  李弱水的伤口不浅,消毒要废一番功夫,手心和手指上的伤痕被药酒抹过,痛得她的手部肌肉不自觉抽搐,她却习惯性地闭嘴忍了下来。

  路之遥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倾身,将肩膀送到她嘴边,语调轻柔。

  “不如咬我吧。”

  李弱水的牙根早已经被她咬到酸软,此时罪魁祸首的肩膀就在这里,不咬白不咬。

  她一点也没客气,张嘴就是一口。

  这一下不仅仅是缓解痛苦,还带着别的说不清的情绪。

  想到之前种种,李弱水咬得更加用力了,试图将连日来积压的情绪都在这一口里释放出来。

  但对他来说,肩膀的痛不是痛,是快乐。

  路之遥眉眼弯弯,笑容越发和煦,他鼓励似地开了口。

  “再重一些。”

  血与肉都被狠狠咬住,用力地压迫出疼痛,他细细地享受着,感受着从心底涌起的愉悦。

  仅仅是咬一口就如此快乐,若是哪日被李弱水杀了,会不会就是所谓的极乐?

  然而,还没等他好好享受,李弱水的伤口便清理好了,现在大夫正给她涂抹清凉的药膏。

  李弱水抬起头,长长地出了口气:“爽!”

  不论是伤口还是心里,此时只有一个爽字能表达她内心的感受。

  “大夫,这个药膏多抹一些。”

  “我的药膏贵着呢。”大夫眼神古怪地看了路之遥一眼,继续给她上药。

  “你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可想好了么?”

  李弱水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吹了吹伤口:“想好了。”

  这有什么想不想的,等她拿到火燚草和往来书信后便离开。

  李弱水眼神清明、不似作伪,而那路之遥也是面带微笑,毫无芥蒂的样子。

  “老夫真的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大夫摇摇头,从篮子里拿出两个绿色瓷瓶。

  “一天换三次药,连续三日就好。”

  李弱水收回手,捂着自己那少得可怜的二十两银子。

  “大夫,我没钱。”

  “不收钱。”大夫将两个药瓶装起来,递到她手中:“郑家包了。”

  李弱水看着自己被纱布缠住的右手,拿着药瓶和路之遥一同走回擂台。

  走到一半时,路之遥突然开了口。

  “方才为何不让我断她一条手臂?你不想报仇么?”

  ???

  这人的脑回路太难跟上了。

  “我和她好像没有仇吧?”

  路之遥闻言顿住脚步,眉头微挑:“她伤了你。”

  李弱水看着他,也学着他挑了下眉。

  “按这个说法,你能躲却不躲,吃准了我会去帮你,那我能不能算你间接伤害我?”

  路之遥愣了一瞬,随即扬唇笑开,灿若春花。

  “这个角度有趣,那你便拿去吧。”

  看着抬到她身前的手臂,李弱水随手拍开,略显无语。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变/态。”

  路之遥收回手,摩挲着袖口的血迹,眉眼柔和,说出的话近似呓语。

  “这可不是玩笑。”

  李弱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抬手戳了戳他肩膀:“这里没咬破皮吧?”

  路之遥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

  李弱水小声说了一句,随后拉着他往外走。

  “你盲杖丢了就跟紧点,这酒楼里到处是桌椅,撞到麻筋眼泪都给你疼出来。”

  等到两人再回到擂台时,那几位前来比武的女子都坐在一旁,对她做出一个恭喜的手势。

  而那几位郑家的主人都坐在擂台下,像是等得有一会儿了。

  郑家的家仆走了上来,他手里拿着纸笔,开口便问:“姑娘生辰是哪一日?”

  李弱水一头雾水地看着其他人:“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一语不发的郑夫人开了口,严肃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李姑娘,我们想直接招你,你意下如何?”

  郑夫人这语气,一点不像给儿子找到了好媳妇,反而像招到了贴心的好保镖。

  这也来得太突然了。

  “那其他人呢?”李弱水指指来参赛的另外几位女子。

  “原本是胜者入我郑家,但现在是我们违约了,已经给了她们补偿,就等姑娘你同意了。”

  李弱水看看周围人,又看看路之遥,犹豫着点点头:“同意。”

  她着实没想明白,这郑家人看上她哪里了。

  郑府的那位穿着蓝纱裙的小姐走了上来,她上下打量着李弱水,又看了眼跟在她身旁的路之遥。

  “入我郑府可不能有情债,李姑娘和身边这位是何关系?”

  李弱水毫不犹豫说了出来:“朋友。”

  这蓝衣小姐点点头,又看了路之遥一眼,眉头微挑,盛气凌人地站在郑夫人身后。

  郑夫人上前拉着李弱水的手,神色中带了几分小心。

  “姑娘,你怕鬼么?”

  “啊?”李弱水被她骤然拉住手,随后又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摇了摇头:“不怕。”

  她知道郑府的事是人为的,根本没有鬼怪。

  听到这话,路之遥不禁轻笑一声,明显不相信。

  但郑夫人信了。

  “姑娘,你生辰不是六月十五的吧?”

  李弱水哪里知道“李弱水”的生辰,但不论是不是六月十五,现在都只能说不是。

  “不是。”

  郑夫人泪目了,抓着李弱水的手拍了拍:“好孩子,三日之后,我们便来接你过门。”

  这大概是最草率的一次定亲,在场的吃瓜群众是懵的,李弱水更是懵的。

  郑家甚至没有对她进行背景调查,没有聘书、没有亲人点头同意,这病急乱投医的意味实在太明显。

  但不论有没有诈,对李弱水来说答应都是利大于弊的。

  这次不仅是拿解药、找证据这么简单,李弱水还有一个目的。

  替嫁在原著里可以是陆飞月二人感情的催化剂,那自然也可以是她和路之遥的感情催化剂。

  李弱水心里清楚,路之遥对她明显与别人不同,但他似乎一直没意识到。

  不论这个不同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得趁这个机会让他明白这点。

  但凡他有一点醋意或者不对劲,她就能加大攻势了。

  但他莫名觉得这人有些恐怖,不敢上前搭话,又见他闭着双目看不见的样子,便大着胆子伸手摸到了一颗酥糖。

  “想吃糖?”

  路之遥伸手抓住小孩的手,笑容温和。

  小孩见了他的笑容也放松下来,点点头:“想吃。”

  路之遥转过身对着他,左颊里包着一颗酥糖鼓了出来,他整个人看起来无害极了。

  “我心情似乎有些不好,这样,你送我一根手指,我开心了,便给你一颗糖,如何?”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锃亮的匕首,转着圈在手指间玩弄,匕首上转过的流光划过小孩的眼睛。

  小孩看着他手里的小刀,吓得鸭腿都掉在了地上。

  路之遥听到动静,将匕首收了回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趣。”

  他继续吃着酥糖,指尖不断地敲打着桌面。

  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他将剩下的酥糖放到怀中,拿过一旁的盲杖往外走去,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

  李弱水捂着肚子躺在榻上,又饿又困。

  眼见窗外的太阳都差不多落山了,她竟然还没吃到一点东西。

  成亲的人不算人吗?

  就在她无聊看窗的时候,外面突然吵吵嚷嚷地迎来一群人。

  她翻身坐起,透过纸窗往外看,只见郑言清和他身后的丫鬟小厮慢慢向房间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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