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壶酒的故事（下）
灵铺外。
半圆形酒罩下，108道酒柱不断撕裂，贯穿，灼烧，冰封着黑影，那聚集成人形的黑影被撕裂开来，而后黑影继续聚集，又被撕裂，反反复复。
“啊~”从中不断发出了怖人的惨叫。
周遭的天越来越暗淡，在天空的上方形成了一股气旋，一个仿佛张着血盆大口的漩涡，笼罩着这一方天地。
“这是？单方面的碾压？”文音突然冒出了一句。
但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变化，而这个人，竟是这个事件唯一的变局！
那个胖子，竟然化作了一滩肉泥，而后，肉泥化作血水，血水化作白水，漂浮在空中，发出寒煞之气，逐渐聚集，成为了一根二米长的寒冰长矛。
长矛激射而去，直接撞在了屏障上面，酒障激荡，逐渐变得污浊，而后碎裂。
酒煞强行从阵法中跃出，浮在空中，双腿之下都是空的，都在酒阵之中被撕裂成碎片。
那长矛飞了过来，接在了没有臂膀的一边，酒煞灵气暴涨。
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那飘在空中，还没有落下的雨都结成了冰渣。
杜哼眼睛微闭，而后睁开，笑道：“你这妖孽，竟已成长为中等无间境，有趣，有趣，老夫今日不为世人铲除你这妖孽，便是这仙居镇的罪人！”
“呵，铲除我？老头，你应该后悔刚刚没有一招把我连死吧。”
“丑人作怪话还多。”杜哼鄙视道。
“拳无拳，意无意，无拳之中是真意。”这时，杜哼灌了一口酒，而后默念一声，周身气息暴涨，发出淡金色光芒，隐隐约约地有一股龙吟呼啸。
他脚踏虚空，一边喝着酒，脸逐渐变得微红，不紧不慢地朝上方走去。
“这是？不好，醉八仙拳！”酒煞退了一步，右手长矛提起，周遭的寒气，落雨，冰渣向长矛聚集。
寒气聚成了直径十几米的冰石，连接在长矛的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冰锤。
寒气聚集在酒煞残缺的腿部，形成了冰腿，聚集在他的身躯，一个冰之铠甲覆盖在他身体的表面上。
从远处望去，天空之上，一颗巨大的冰石浮现，那天边若隐若现的闪电，映照在上方，便如末日的陨石一般。
他冲了过来，手举巨锤，自上而下劈头砸下，巨锤挥动之时，周围气旋愈加猛烈。
“呵呵，就这？”杜哼只是闭着眼，“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斤！”
他单手金光闪烁，一掌朝巨锤拍去，“砰”的一声，天地震颤，一个巨大的能量波朝周遭扩散而去，无数的树木都被连腰斩下，树叶爆碎，掌接锤，锤不动，人僵持。
巨锤突然炸裂，冰沫四溅，化为白水，后又化为黑雾，遮蔽了视野，遮蔽了这一方天地，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小五已带着白昊和文音二人退到了数里之外，一个金属土墙将他们护在其中，免得殃及池鱼。
“嘿，你中计了。”在雾中，只见酒煞迅速近身，不放过杜哼视野被遮蔽的机会，左手手刀连劈带斩。
杜哼嘴角一撇，就这么闭着眼，闲庭信步，毫不避讳，手刀劈下时，或弯腰，或屈膝，或飞跃，每一次感觉都能被劈到，却都能恰好地有惊无险地闪躲。
“你劈完了吗？该我了！铁拐李——旋争膝撞醉还真。”酒煞又一次劈空，便见一道光影闪过，他冷汗一起，双臂护住胸膛。
只见杜哼一膝撞，以违反常识的弧线，原本撞向胸膛的路径拐弯踢向了酒煞的小腹。
又是“砰”的一声，酒煞便像炮弹般从黑雾中激射而出。小腹处，冰晶炸裂，塌陷了巨大的一块儿。
“汉钟离——醉步抱埕兜心顶”，杜哼没有给酒煞一点缓息的机会，将酒壶搭载肩上，迅速近身而去，鬼魅般的步伐，绕后，双掌从肩上直劈而下，两人朝地面落去。
“张果老——醉酒抛杯踢连环”，在空中时，杜哼一跃而起，双脚猛踹上酒煞的身躯，周身刮起了一阵飓风，酒煞如炮弹般砸向地面。
接着，就在这空中，那连环踢，一脚脚不间断地踢向酒煞，“啊”的一声，酒煞身上的冰甲碎裂，一口黑气从酒煞嘴中喷出。
“轰”的一声，二人砸下地面，碎石激荡，地上被轰开了一个大坑。
“你去死！”酒煞眼中血光激荡，试图要反击。
“韩湘子——擒腕擎胸醉吹箫”
“蓝采和——单提敬酒拦腰破”
狂风呼啸，杜哼髯发飞扬，金光闪烁，他将酒煞提起，抛向空中，又从空中飞踹而下，擒腕掣胸，拦腰斩，反反复复。
终于，又是在一次从空中劈向地面的招式中，酒煞身躯爆炸，化作无数若隐若现的污浊碎片，向周围四散开来。
场面一度寂静，但，风旋还没有停止，雨噼噼啪啪地浇在酒煞的残躯碎片上。
杜哼站在空中，看都不看地下的惨状，面红通透，呈醉酒状，他取下肩上的酒壶，不紧不慢地灌入了嘴中。“哈，好酒！”
江湖传言，只要被杜哼的醉八仙拳缠住，便难以生还！
除非。
地面。那数百片或大或小的污浊碎片，渐渐地随雨水融向地底。
杜哼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仍是自顾自地喝着酒。
地面上，一处处黑影聚集，迅速地朝一处方向汇去。雨下得很大，天空也是灰暗的，与杜哼体表的淡金色光芒不同，那些虚无灰暗的碎片，根本都难以使人注意。
而那汇去的方向，正是白昊他们的所在地！
三米，最后三米！酒煞从地面冒了出来，嗤笑一声，“精血，我要精血，有了精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欲望冲破了魔鬼的头脑，便不要指望它自行恢复人伦。
一道金光闪过，杜哼瞬杀而至。一手提壶喝酒，一手掐着酒煞的脖子，将他提起，悬在空中。
“这一招叫做，曹国舅——仙人敬酒锁喉扣！”
酒煞脸色狰狞，面庞黑肉滚动，身躯疯狂挣扎着，但他双腿空空，左臂断裂，右臂炸裂，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逐渐地，他没了气力。
云慢慢散去，雨也渐渐要停了，风渐渐小了，但天还是灰暗的。
突然，酒煞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股污浊之气朝杜哼喷出。杜哼单手扣开壶嘴，对准污浊之气，清酒喷射，涤荡生灵，而后清酒化作烫酒，朝酒煞的身躯激射而去。
先是洞穿，而后燃烧。
最后，杜哼握着酒煞脖颈的手陡然用力。
一声炸裂。
......
阳光从空中钻了出来，天渐渐亮了，雨也停了。杜哼将酒壶打开，从中飘出了沁人心脾的酒香，飘香十里。
酒香飘过处，之前断裂的树木吐出了新芽，小草从土中钻出，各处开满了花朵。
花香混着酒香，朝远处飘去。
在远方，无数的人们，安居乐业，过着他们自己幸福的生活。
而这时，在御主府，一部分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面情呆滞，眼泪不停地流了出来。
还有好几处地方工作的人们，突然惨叫一声，化作血水，飞溅在地。
这时的御主府，仿佛一个炼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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