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二章游
许负第三天又去了监狱,她不是不怕陈妄怀疑,只是觉得他反正都要死了,就算怀疑,就算查到了,又能怎么样。
“郑冕既然查的到,要我又做什么?”
孟澄道:“郑冕这个人,混到这个地步也人不容易,别的没什么,就是心思重,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而已。你也知道陈妄那个混蛋,谨慎一点总归是好的。”
许负闻言,点了点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孟澄朝她挑眉:“怎么了,心疼你的枕边人了?”
许负压着声音,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意,“那也是我孩子他爹啊。”
“你什么意思?”孟澄皱着眉,“你怀了他的种?”
许负没说话,扣了扣桌子,站起身朝他挥了挥手就走了出去,“走了。”
孟澄身陷囹圄,四处也都是陈妄的眼线,本就自顾不暇,也无法分心去管她的事了,但她要真是怀了孕,这件事就麻烦了。
日子跟的很紧,甚至都不给许负接受的时间,郑冕就要动手了,之所以告诉她,也就是图一个安心,另外就是孟澄的私心,要她那一天千万别和她在一起,免得殃及池鱼。
许负这一次出了监狱没着急回家,靠在外面的树上抽了整整一盒烟才罢休。
只要明天,一切都将成为定数,等尘埃落定了,她就去堕胎,回到祁镇,上大学,从此做一个正常人。
但也只要明天,她就会永远的失去陈妄了。
她的手指动了动,肚子也不自觉的动了动。
她要杀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孩子,一个是她孩子的父亲。都是她的爱人。
回了家,陈妄难得没有去公司,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攥着手机打游戏,看见许负回来就随口问了一句:“去哪了今天?”
许负如实回答:“去看孟澄了。”
“这两天怎么总往那跑,有什么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找他,他什么都做不了。”
许负换了鞋就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冲冲嘴里面的烟味。
陈妄还在沙发上打游戏,没有在意她。
她从厨房走出来,很自然的坐到他的旁边,看着他的手指熟练的在手机上操作着。
“小负,明天还跟我去公司吧,你不在那里我快无聊死了。”
许负一听,想起郑冕的计划,缓了缓神色就拒绝道:“不去,你那里也无聊。”
陈妄妥协:“行,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接着在家陪你。”
这话一出,她甚至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事已至此再无退路,就算被他看出来,她也要硬着头皮上。
“我不要你陪,明天约了王萌萌陪她去打胎。”
陈妄的游戏打完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样啊,那好吧,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受苦了。”
见陈妄也没有再坚持什么,许负也放下了戒心,只当他是想多陪陪自己。这么想着,愧疚感一下子就升了上来,陈妄想着怎么陪自己,她却只想着怎么害死他。
直至夜晚的时候,她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好不容易睡着,就有被噩梦惊醒了。
梦里全是陈妄,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血,还在笑着把她推远,告诉她,许负,不要怕。
身旁的陈妄见她起来,自己也跟着惊醒了,忙开了台灯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许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眼前这个如此真实的陈妄,握紧了他的手。
“嗯,被吓醒了。”
陈妄轻拍着她的背,把她搂过去安慰着,像哄小孩子那样哄她:“不用怕,梦里都是反的,而且我就在你身边,会帮你把那些妖魔鬼怪都打跑的。”
许负笑了笑:“我没事的。”
“你最近睡觉总是不安稳,我明天去找医生问问吧。”
“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许负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先睡吧,我去抽根烟。”
陈妄按住她的手,“别抽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烟瘾那么大,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哑笑了一声:“你还说我呢。”
他也笑了,没有反驳。她说的对,他们两个的烟瘾一个赛一个的大。
许负妥协了:“我不抽了,睡吧。”
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许负难得的早起了,给陈妄做了一顿早饭,是很典型的中式早餐,以前她给沈弄做惯了的。
陈妄从房间走了出来,上身还在□□着,那场爆炸留下的伤疤横亘在他的身上,一道道,刺激着许负的双眼。
许负眯了眯眼,第一次思考起一个问题,那场爆炸,到底在不在他的设计之内?
从那次在学校见他之后,她就一直以为连带着那场爆炸都是他一首安排的,可那个时候他都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又何须再平添一条莫须有的罪名。
“陈妄,那次爆炸是谁搞得鬼?”
陈妄伸了个懒腰,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随口道:“他都是要死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是沈弄。”
“沈弄想害你?”
“大概也以为我是郑冕的人吧。”
许负笑了一下,沈弄这个家伙,差点把她害死。陈妄吃过饭洗漱完,又对着她亲了亲才肯罢休,将许负整个的抱在怀里:“真的不跟我去吗?”
许负笑,“君王不能不早朝啊。”
他也只好放开,乖乖的去上班。
等他走后,许负就给郑冕的人去了一个电话:“他出门了,还是那条路。”
“好,陈妄这次是跑不掉了。”
许负挂了电话,呆坐在沙发上,袖口里还握着早就已经买好的飞机票,只要等他一走,她就去打胎,然后离开这个城市。
可是他告诉她,那场爆炸是沈弄在他车上动的手脚。
如果那次爆炸不是他安排的,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他竟然选择把自己推了出去,自己来承受爆炸的余威。
那么多次手术,一针针,一线线,缝在他的身上。
他本来不该受那么多苦的。
如果不是陈妄,她也早该死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就算,就算她一时走不了,可是也不应该这么就让他这么死了。
陈妄没有做错什么,他没有罪,有罪的是她。
思及起,许负连忙拿出手机打了陈妄的电话,不出意外没有信号,应该是让郑冕他们给截断了。
如果这样不行,那么她就只能亲自去追了。
她记得,家里是有三辆车的,陈妄开走一辆,还剩下两辆。许负找出车钥匙,下了楼就奔着地下车库去。
幸好当初孟澄让她学车,自己的技术也还算过关。陈妄喜欢吹那一路的海风,开的不会很快,现在又没走多远,是能追上的。
许负上了车,开上了北外环,大路宽阔,除了她一辆车都没有。
还真是费了心思布置的。
她把油门一脚踩到了底,也不管什么限不限速的了,终于看见了一辆车,是陈妄的。许负开到了那辆车后,使劲的按喇叭那车都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还在一意孤行地往前开着。
“妈的你他妈要死了知不知道!”许负恨恨地骂了一句。
她又把油门踩了踩,开到那辆车旁边,车窗紧闭着,看不清里面的人,许负降下车窗喊他的名字他也听不见。
“陈妄!陈妄!停车!”
车还在继续开,许负没有办法,喊他又不应,只能开车朝他的车撞了过去,把他怼到防护栏给逼停。
两个车子摩擦间,许负也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撞了一下车门,陈妄的车被擦出些火花,没控制好力度,“砰”的一下撞到了防护栏,车也熄了火。
看着那辆车停了,许负稳了稳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下车,透过窗户看里面的人,陈妄似乎是晕了过去,头栽在方向盘上,看不清脸。车也被撞得不轻,往下滴着油。
她刚想敲窗,又想到了什么,只给救护车和消防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这里救人。挂了电话,许负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擦出火,扔到漏油的地方。
火势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却并不足以伤到他什么,但足够拖延时间了。
堕胎,离开。
等他好的时候,她已经走的影都没了。
许负颠簸着走回了车上,不能再走北外环了,郑冕他们等不到陈妄,少不得要拿她来开刀。
她打着了火,把车掉头开回去,开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外环的尽头连着两条路,一条是乡下,一条是城里,许负刚要往城里那条路开,就看见几辆车在路口停着,车的旁边还站着几个人,一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她这里看着。
她的心猛地提了上去,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转了方向,拐到那条下乡的柏油路上。果不其然,她一转过弯,就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些黑车都朝她追了过来。
许负心一横,猛踩油门钻进小道。
后面的车还在紧追不舍,忽然,一道枪声传来,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她透过镜子一看,他们已经动枪了。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不停地往前开。
两颗子弹打中了她的轮胎,车子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受控制地转向一边,猛地撞到一颗树上。许负也跟着撞了过去,头一下子撞到玻璃上,她摸了一下,额头撞出了大片的血。
再转眼,几辆车已经把她团团围住了。
一个大汉下车打开了车门,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从车里拎了出来,冷声道:“我们老大请你过去说说话。”
不等许负应声,就粗暴的把她塞进了车里。
许负缓过来神,往前一看,郑冕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副驾驶上。
“我早就跟孟澄说过你不老实,小澄还偏偏不信。”郑冕冷笑一声,“不过这一次你怕是失算了,你那个情郎,恐怕是要死在火里了。”
“你说什么!”
许负激动的要站起来,旁边的一个大汉就把她按了下去。
“呵,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关心别人呢,没关系,等到了地方,我让你和他一起死。”
旁边的大汉上下大量着许负,小姑娘年纪不大发育的倒是不错,而且听说她跟那个叫什么陈妄的好了有一段时间了,想必床上功夫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注意到他的眼神,像条哈巴狗一样黏在自己身上,很恶心,很下流。她偏过头,不去看他,思忖着怎么逃生。
男人的手摸上她的大腿,她今天穿的是条白色五分短裤,小腿刚才也被撞出来几道子血痕,疼得她不停的抽着凉气。
他把手从她的裤腿下面伸进去往上摸,许负往旁边一缩,避开他的手。男人似乎有点生气了,在她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他出了声:“老大,我想……”
郑冕往后看了一眼,顿时意会:“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放下隔板。”
许负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车上的隔板放了下来,男人的手摸上了她的肩,“小丫头,你和你那个男人车震过吗?”
许负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拨开他的手,而是把手伸进口袋。男人立马警觉了,拔出抢抵住她的脑门。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咬进嘴里,发觉自己的打火机已经扔在了车底下,便朝他挑了挑眉:“借个火。”
男人还是警惕,枪在手里死死握着,“你想耍什么花招?”
许负轻笑了一下:“我都这样了,能耍什么花招,死之前让我再痛快一下都不行吗?”
他这才放下戒备,把枪放在一旁,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火凑到她的嘴边:“待会好好让你爽一下。”
许负低下头,偷偷抬起眼,男人还在油腻腻地打量着她,丝毫没有戒心。她眯了眯眼,心中冷笑,手软绵绵的摸上他的手,然后拿过打火机。
男人还在咧着嘴笑,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许负握紧了手里的打火机,忽然的照着他的眼睛按去,火热辣辣地灼烧在他的肉上,男人先顾着自己挣扎起来,许负毫不手软,拿起他手边的枪抵向他的脖子,开了保险,按下去,看着子弹贯穿他的脖子。
他来不及惨叫就没了命,这一下子算是彻底惊动了前面,许负看着隔板慢慢升起,握好了手枪,对准了驾驶座的位置,等他的脑袋一露出来,扣下扳机,又是一条人命。
郑冕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车子就失去方向乱撞着,一下子撞到了防护栏上,郑冕顾不得她,伸出手把持着方向盘,许负的枪被撞掉在了地上,刚想去捡,郑冕就把枪对准了她。
她眼疾手快的往旁边躲了过去,但子弹还是擦着她的胳膊过去了,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还冒着火星子,火辣辣的疼。
郑冕还想开枪,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歪了过去,手里的枪也松了。许负也朝一旁歪了过去,她回过神一看,整个车都侧翻了。
郑冕已经被撞晕了,倒在一旁,她的脑子也开始浑浊起来,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许负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捡过枪握在手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扣下扳机,一枪结果了他。
看着他彻底地死去,许负慢慢直起腰来,掰开车门的把手,用尽力气往上一推,车门被推开,她忍着身上的疼踩在座椅上,扒着车门从里面爬了出去。
许负爬到车门上就没了力气,一下从上面滚了下去,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走,起来……走……”
许负缓了一会气,强忍着疼起来,手机也已经被摔坏了,留在那个起了火的车里。
她没有办法,只能在外环路上拦车。
太阳热剌剌的照在她身上,许负难受的几乎要晕过去,可所幸的事,在她晕倒之前有车停了下来。
那人停下车,见她满身的血迹,连忙开了车门帮她坐进去。
许负喘着气,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声细如蚊地求助着他:“救我,救……救我,我怀孕了!”
那人一听她怀孕,便更加急切了起来,不敢有片刻停留,快马加鞭地把她送往医院。
许负一直紧咬着自己口腔内壁,忍着疼不让自己昏厥过去,口袋里还有今天晚上的机票,只要打掉这个孩子,她立马就可以离开。
陈妄已经死了,她就只要回到祁镇,回去就好。
一定,一定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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