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世间之事因果循环
没有人搭理他。
但这并不影响陈皮子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样，继续神神秘秘地卖关子。
“我回去之后，鞭打着十四，问她发什么疯，为什么坏我的好事。她当时还想瞒我……”
十四回答他的是，她想用苦肉计叠加美人计，将自观道长收服，以后为他们所用。
说的言辞恳切，像一个一心为主人着想的忠心耿耿的下属。
“是装的。”
陈皮子嗤笑着说。
“十四的一切行为都是源自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命令，她只会接受，不会反抗，更不会去主动自以为为我好的去行动。做出来帮自观那道士挡刀子的不是十四，而是……她身体里，其他的灵魂。”
十四是用十三张人皮叠加炼化做成的，每张人皮被剥下时，灵魂都在其中，灵魂互相吞噬蛊化，才最终成为十四。
初期，难免会有一些别的灵魂没被完全吞噬也没被十四全部吸收，会冒头，短暂的夺取身体主导权。
“我确实是别的灵魂的自主行动，我当时其实并没有想过，那个灵魂可能和自观道士认识什么的，只以为是还有意识的灵魂不甘如此，想救下道士，希望道士能帮它从那个身体里解脱。”
他用了很多攻击龙灵魂的招数来惩治所有的灵魂，包括竟然被别的残魂抢走身体主动权的十四。
他惩罚这些灵魂，将它们更多的摧残，看它们还敢不敢再做出违逆他与他作对的行动。
他以为自己的惩罚足够有震慑，不说打的它们灰飞烟灭，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敢出现。
但他错了，在他策划着再怎么移除自观，能不能用上十四时，他看到十四又悄悄的去见自观那个道士，还告诉他，她不是妖怪，她是兰萱。
“要说第一个甚至第十个被剥皮的是谁叫什么家是哪里的，我都不可能记那么清，唯独这个兰萱，我记得非常非常清楚，因为她是最后一张人皮的提供者，因为我只差最后这一个差点功亏于篑，因为得到她我还颇费了一番周折。”
陈皮子当时差点被自观道长毁掉一切，扭送交官后，带着自己的十二张人皮跑了非常远，也很是苟了一段时间。
一直等再到某南方城市，他又遇到了一个姑娘，不管是长相身形，还是八字都十分符合他最后一张人皮之选。
但这姑娘是个大家小姐，出入都有人看守，他一直没得机会，也不敢动手硬抢，怕这姑娘的家世，也怕再招来个道士。
他为了接近这小姐，甚至进了她家当工人，听到了不少关于她和她家里的情况。
比如，她有一个未婚夫，那未婚夫是个很好看也很厉害的人，但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连他们的婚约都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比如，小姐的父母对那未婚未非常不满，一直想退掉这门算的上是娃娃亲的亲事，但小姐不同意。
比如，小姐对那人情根深种，一直带着他送的一个护身玉佩，当做定情信物。
比如，小姐说那玉佩只要发光，就代表未婚夫就在附近不远处。
他便利用了这点。
在贴身照顾小姐的丫头生病请假时，在半夜，偷偷用点术法让小姐的玉牌亮了起来。
又在小姐匆匆出来找人时，恰好出现，说不告诉她父母，但这么晚她一个人出去危险，他来陪着。
顺利的，两个人一起出府。
“我特意将她引到了荒郊野外无人处，准备动手时，那玉牌竟然真的有护身作用，我临时做的稻草人傀儡根本不能近她身。”
但陈皮子是人，虽然会点邪术，但到底是正儿八经肉体凡胎的人，他可以无视那护身玉佩，直接要她的命。
“那小姐别看被保护的很好，警惕心还挺高，甚至还有点身手，为了保证皮肤的完整我不敢下重手，两次都差点被她跑了，好在我也早有准备，提前准备的有迷药。”
陈皮子废话了一大堆，终于讲到重点，“所以她告诉那道士她是兰萱，说他送她了一枚玉佩，我就知道了，哦~原来兰萱在等的要找的未婚夫就是他啊，自观道长。”
他咧着嘴巴拖着音调说出来，满脸满眼都是深藏的恶意。
像在嘲笑，你自观道长，当时阻止我剥第十三张人皮时，可有想到，你的未婚妻会成为我的第十三张人皮。
也像在嘲笑，你富家小姐为了找未婚夫落入我手中，怎么也没想到，就是你未婚夫将我逼到这边，就是你未婚夫明明可以杀了我，却选择去救他人，最后让你的命落在我手里。
陈皮子停下讲述，整个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姜清慈不知道该说什么，阴差阳错，因果循环，一环扣一环，谁又能知道。
祖师爷心系苍生，兰萱小姐一腔赤忱，他们都没有错。
错的只有……
姜清慈看着陈皮子还在咧着嘴巴露出胜利似的笑，突然走过去，和她师父如出一辙的，一脚踩在了他那条受伤的腿上。
一个杀人凶手，有什么脸咧嘴？
给姑奶奶流泪！
给姑奶奶流血！
祭奠因你而死的所有无辜的女孩，所有无辜的人。
“啊——啊啊啊……”
陈皮子痛苦的尖叫声再次在鬼屋里响起，嘶哑难听，但正阳山三个师兄弟都露出了舒服的神情，江见川看着自己徒弟甚至颇感欣慰。
“让你停了吗？”
姜清慈学着她师父，一边说，脚下一边碾着。
她这一脚也不知道是没守着还是怎么着，反正她师父踩下去只是疼，而她一脚下去好像把三师伯止血的穴也给冲开了，那血管受到重力挤压，鲜血直接飙了出来。
而三师伯也没再去帮忙止住。
“啊啊啊啊松开，松开先松开，疼，疼……”
陈皮子疼的眼冒金星，他都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了，但也不知道打哪来股灵气钻入他的体内，硬是撑着他灵台清明，疼痛也更加清楚。
“继续讲。”
姜清慈开口。
“我讲，我讲，你先松开，我会死的，我……”
陈皮子满头大汗的虚弱的求饶，看起来像是就一口气吊着了。
姜清慈知道他死不了，适可而止的松开脚，毕竟还得继续听他讲。
秦妄不动声色的收回注入灵气的手，蹙眉看着姜清慈沾上血的鞋。
这鞋子是真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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