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业台（三）
雾气已经完全褪去。观战台上众人看见林珍珠挑落了庄彩年手中的剑。
“是珍珠赢了？”林夫人都不敢相信。
珍珠拿着剑立在那里。看见庄彩年瘫坐在地。
“这不可能！林珍珠，你使诈！”
珍珠不去管她，立刻回头，身后哪有什么人！
“林珍珠！你听见我说的话了没有！你在看什么？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武林会盟盟主的女儿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不见了！就在雾散的那一瞬间，他就不见了！珍珠的眼光四处搜寻，风业台上除了庄彩年和自己就没有第三个人。
珍珠使劲眨了眨眼，确实没有第三人。
“林珍珠…………￥……”
珍珠对庄彩年的叫骂声充耳不闻，看擂台四周，云海翻腾无边无际。珍珠走到擂台边，向山下望去，雾霭中什么都看不见。珍珠放弃寻找，收剑，兀自下了擂台。
评判的各派师叔们宣布林珍珠获胜。
“不，她使诈！她用妖法！”庄彩年不服。留燕庄庄主喝住庄彩年，让她不要说话。
“我没有赢。”珍珠说，“台上有别人。”
“什么？”众人都不明白林珍珠是什么意思。
珍珠看了一眼风业台，就转身离开了。
第一天的比试告一段落。
珍珠经过了今天的比试觉得很累。在自己的屋子里发呆。呆了一会儿，想起了今天比试的时候，那个背后的神秘人。她按住自己的肩膀，试着找到当时的力度，他手掌的温度。那个人的手很大，比珍珠自己的手大很多。她又握住自己的手腕。那个人的手，指节也比珍珠的要粗。他轻哼的声音，他是个男人。
一个陌生到都不知道他是谁的男人，他握住自己的手腕，照理说这举动会让珍珠觉得厌恶和反感，但是，珍珠却没有。珍珠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那种气息陌生但是很好闻。
此时门口传来了扣门的声音，把珍珠吓了一跳。
“谁？”
“是我，玉髓。”
原来是姐姐。珍珠开门让玉髓进来。
玉髓说今天珍珠上了擂台消耗了不少气力，可是方才晚膳又没有吃多少，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还带来了一些珍珠爱吃的点心。
珍珠打开食盒，给姐姐斟上茶，给自己也倒了茶。
“珍珠，你手臂上的伤还疼不疼？”
“已经包扎好了，不过还有点疼。”
“你极少与人打斗，与别派弟子比武还是头一遭。白天事多，一直想问你来着。今天的比试感觉怎么样？我看你下擂台后迷迷茫茫的，是吓到了吗？”玉髓温柔地拢了拢珍珠额边的碎发。
“确实是吓到了。以前就是和自家门派的师姐妹、师兄弟们随意比试，大家对我总是相让。这次真的遇到对手却是心惊肉跳。”
玉髓说：“知道你抽到和庄四姑娘比试，我担心得不得了，听说这庄四姑娘可是南方世家里有名的霸主。求爹让我跟你换。可是爹说比试层级不同，换不得。”
“霸主？”
“留燕庄在南方名望颇高。庄四有三个哥哥，个个都是把妹妹当宝贝，其娘亲早逝，父亲对她也是捧在手心的。而且留燕庄又只收男徒。这上上下下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据说在留燕庄地界，她说东，没人敢往西。”
“呃……”珍珠咋舌。
“加之她在武学上天赋极高，出手又狠，上次与她吵了几句的萧家姑娘，要不是长辈及时阻止，一条手臂都要被她卸掉了。据说除了她爹庄老庄主，在家里没有人敢大声跟她说话。”
珍珠佯装松了口气，说：“还好你是现在才跟我说，要不然我会腿软到连擂台都登不上。”
玉髓往珍珠嘴里塞了块糕点说：“真是没出息。”
“不过真没想到，你武功进步得这么快。居然还赢了她。”
“我可没有赢。”
“你为什么非说没有赢，还让师叔们改判定。”
“擂台上有第三个人，根本就不是我打赢庄彩年的。”
“真有第三个人？”
珍珠急得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水，说：“那个人帮了我躲过了庄彩年的剑。他就这样抓着我的手，刷刷刷地就把庄彩年的剑挑到地上了。”
“你没见到他长什么样？”
“没有，我没法看到他的脸，他一直站在我的背后，一等雾散，我一回头他就不见了。”
“这么快的身法！不光是你没看见他，我们站在对面，这么多人也没人看见有第三个人啊。他是怎么下的擂台？会盟年轻一代谁有这样的本事？可是叔伯长老应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不像是我认识的人。”
玉髓被她说得害怕起来，“这么奇怪？”若真有此人，那这人一定不怀好意。他跑来青山，来看武林盟会的比武，又不报名号，扰乱比试。如此鬼祟的行径让玉髓心生恶感。白天爹娘问询时他们吵吵嚷嚷大约就是为了这事。只是我这个妹妹向来是做事鲁莽，她说的爹娘未必放在心上。
玉髓说：“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把伤养好罢。对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怎么面犯桃花的干什么？”
“你是世家小姐，不要总是乱说话。好好听我说。我听娘说……”
珍珠等着她的下文，玉髓看了珍珠一眼娇羞地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珍珠看着她，“说什么？说什么啊？”
玉髓清了清嗓，“娘说，莫家来提亲了。”
“啊？啊！”珍珠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莫家？少城师哥？”
“恩。”
“提亲？”
“对啊。你怎么呆住了？”
“提的什么亲啊……”本来少城师哥大抵与姐姐是一对天造地设的良人，珍珠早就不作他想，但是因为丁家堡的事，姐姐与魔教教主订下婚约，虽然这桩婚约怎么想都是不能相配，姐姐绝不会嫁给魔教的，但是怎么说也是武林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应允的……如今时限未到……
玉髓笑道：“当然是少城和我的婚事啦。你怎么又呆住了？”
珍珠听罢，手指抠紧自己的衣服。
玉髓疑惑道：“不然你以为他向谁提亲啊？”玉髓看着珍珠不自觉挑了挑眉，沉下脸来。
珍珠脸红了起来，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丢脸的事一般，“我……咳……可能是被庄彩年打得头晕了，感觉脑子都听不清楚，不是，是话都听不清楚。”
“这事，娘只是私底下跟我说的，还没公布呢，你也不要告诉别人。”
“哦，我不会说的。”珍珠感觉头真的晕了起来。
玉髓看着珍珠，点点头。
玉髓笑道：“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与少城成婚的三年后，你也会嫁到莫家。”
“什么？”珍珠眉头紧皱，这个莫堡主是什么意思，随意编排我的婚事干什么？“什么意思？”
玉髓笑出声来，“你还记得少城的弟弟，那个小时候拿着滑虫追了你两条街的小胖子吗？”
“啊？不会吧！”
“恩。”玉髓点点头。
说着珍珠就一头撞在桌上，把玉髓吓了一跳。珍珠说自己晕过去了，怎么都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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