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撒娇
贺关在走下花田的过程中一直在后悔。
后悔……
当初要是不给联系方式是不是就好了?
这么多天, 他的私人微信每天都有褚礼的问好。
早上一条,中午一条,晚上接近十二点又是一条, 一条多余的话都没有,像个准时准点的打卡机器。
贺关没有回复过。
一开始答应了楼冬藏不会违约, 现在他和楼冬藏又开始了恋爱关系, 贺关从始至终就没想过和别人的可能, 自然不可能给褚礼别的……
虚无的希望。
之前褚礼只是说暗恋, 他也就随他去了, 但他要是有心去找, 说不准什么时候贺关就被他扒了马甲,到时候又是一串麻烦。
所以贺关及时叫停。
贺关一开始让任宁把自己的微信给褚礼,意在安抚, 现在事态成这样……
褚礼应该也就难受一会儿吧……到出道的时候怎么也该好了吧?
看褚礼最近状态一直不错,应该从那次轮船事件里出来了?
话是不是说狠了……
但贺关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很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拿到了井家豪的无人机。
无人机并不是实时回传, 据生活助理说,导演最近要换实时回传的新款,但是mv开拍, 先来了苗圃这边,没有及时过去挑选,现在只要取走sd卡就好,误打误撞避免了这次事件传播。
贺关和制作人确认过, 这个sd卡全是这几天计划拍摄的三十秒。
现在导演走了,第二个导演来, 和这个拍的基本不会一样, 再加上井家豪这几天拍的成品确实一般, 直接毁掉就可以。
他把剪碎的sd卡扔进门口垃圾桶,开车回家。
在路上,他打开对讲机,并不说话,三秒后关掉。
接着,对讲机按钮由红转绿——
是对面说话了。
“剩下脏手的事就和您无关了,楼老先生吩咐过,我们会处理好的。”
“好。”
贺关关掉对讲机,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累。
他靠着车座休息,觉得刚才和井家豪握过的手有点痒,挠了一下,发现自己整只手都在泛红。
他对什么过敏了。
这时车到藏冬园门口,贺关下车,忍着痒意,没有去挠,接起电话。
“喂?爸爸。”
楼英杰咳嗽两声,说:“贺关,你那边没事吧?我听荣律师说了……需要人吗?我派点人给你吧,注意一下安全。”
贺关:“爸,这倒不用。就是我想要个随叫随到的医生,可以吗?最好是……嗯,最好是心理学方面的老医生,或者精神科的。”
楼英杰笑了两声:“知道你是好心,但别希望他对老四有什么用。全淮阴……全国的好医生老四都见过了,你找我要个这种医生,还不如要个外科医生,做家庭医生绰绰有余。”
贺关仔细想了想,觉得楼英杰说的也是:“好。”
楼英杰又问:“现在住那边是不是不太方便?”
贺关懂装不懂:“嗯?没有不方便,挺大的。”
楼英杰:“你这孩子……你会听不懂我要问什么吗?”
贺关笑了笑,说:“爸,别给房子了,你自己留着住吧,这里够住了,很大的。”
楼英杰:“给,该给。他们都有,你们家也得有嘛,当时婚礼都没有,现在婚房总得有吧。别推辞啦,好不容易送个小玩意儿给你们嘛。”
这个你们家倒是让贺关愣了愣。
他和楼冬藏两个人……是真的组成了一个小家庭了。
“最近你干得很不错,我很期待你的成果,别的不说,你可比老二老三让我放心多了……那两个不成器的……”
贺关及时从他的后半句里回神,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那就谢谢爸,爸你最近是不是总咳嗽?换季了,注意身体,过两天我去看看您。”
楼英杰:“你要来看我?那好啊,那好啊……正好我这几天有点乏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贺关:“那就这周日?到时间我去找您。”
楼英杰:“那这么定了……我去歇一会儿。”
贺关:“好。”
人老是很快的,也可能很突然。
贺关前些天见楼英杰,老人还能和朋友谈笑风生,今天和他聊天,可能也确实有点身体不好,听到的全是疲惫。
贺关很快接到了荣律师的电话,要把楼老先生手底下的一处房产过户给他,让贺关准备材料。
贺关一一应下,问了一句房子的地址。
荣律师发给他一个地址和一张图,市中区,离公司很近,而且是一楼的大平层,小区设施很不错,出入方便。
贺关把房子信息记在备忘录上,向家里走去。
随着他走进门,手里的痒意减少不少,也不再泛红,人却越来越困。
贺关最近总有这种“症状”,随着越近越走进这座园子,他会越来越放松,不由自主就开始犯困。
他走进门,把衣服放在门口柜子上,楼冬藏刚刚从书房出来。
楼冬藏关上书房的门:“今天回来很早。”
贺关这时已经困得眼皮有点耷拉:“嗯……突发事件,解决完就回来了,好困。”
楼冬藏循着声音走到他面前,手摸到他后脑,温柔地摩挲。
贺关朝他靠近一步,抱住他,黏人地说:“去沙发,我想躺着……”
楼冬藏:“嗯。”
被他抱着的人在家还穿着棉拖,跟着他一步一步挪向沙发,拖鞋底和地毯摩擦,发出柔软的摩擦声。
贺关看他要坐在沙发上,及时出言提醒:“别坐着,躺着。”
楼冬藏:“?”
他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换了个姿势,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
贺关站在旁边,特意等了一会儿,才踩上沙发,趴在他身上抱住他。
他把脸埋在他胸膛,说:“楼冬藏,让我充会儿电。”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抱了会儿。
贺关休息够了,觉得没那么困,在他胸口闷笑:“刚才等我上沙发,是不是期待了,嗯?”
楼冬藏一下就笑了。
他这个笑笑得很快,很快身体重新稳下来,抱紧他:“不期待是假的。还以为……”
贺关:“还以为什么?”
他话音一落,耳边一凉,被人亲了一下。
“还以为你要检查作业。”
贺关笑得停不下来。
他们抱在一起,贺关又笑得很凶,笑得他们一起震动,声音都窝在沙发里。
贺关笑够了,才说:“这个检查作业肯定不是我想的检查作业……是不是?”
楼冬藏在他发顶按揉:“那个作业还没做完。”
贺关稍微抬头,被他按得扬起下巴闭目养神:“你竟然划水?三百字都做不完。”
他被揉了几分钟,感觉楼冬藏可能被自己下巴硌疼,稍微往前窜了点,脸埋在他肩窝,想了想,问:“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他蹭动的时候,难免和楼冬藏贴到。
楼冬藏爱不释手地摸他的头发,很轻地回:“嗯?怎么这么突然?”
贺关:“太不方便了,想搬家。”
贺关和楼英杰打电话,楼英杰问是不是不方便,贺关说没有、挺方便的。
但和楼冬藏说话,他根本不会介意那么多,上来就是……
这儿不方便,我不想住啦。
撒娇呢。
楼冬藏:“好。”
贺关又想了想:“可你不能喂鸟,也不能种花了。”
楼冬藏:“鸟很麻烦,还要每天打扫。花可以盆栽,带到新家。”
贺关:“真的?”
他问完,又自己否了自己:“可这边你都熟悉了……”
楼冬藏语气不太好:“你准备把我一个人留这?”
贺关:“等等、等等,我可没这个意思,你怎么思维发散得这么快!怎么转到这——”
他语调突然一变:“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挠我!哈哈哈哈哈哈手拿开!犯规!”
他们闹得有点过了,楼冬藏腰腹力量又很不错,坐起身,追着贺关挠他。
贺关被他挠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只剩额头抵着他肩膀、窝在他怀里喘气的份儿。
他坐在楼冬藏身上,被他挠的用力夹紧自己胳膊,一边躲一边求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别挠了你……我不行了真的……”
楼冬藏收回手,听他慢慢喘气,平复呼吸,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经过这几天的适应,贺关已经对他这样的抚摸适应良好,还会回应。
比如现在,贺关就会拿额头回蹭他。
可不够。
那么温柔的贺关,选了一个……让楼冬藏最不会抵触的搬家方式。
为贺关付出的方式。
你同意搬家是对我的付出,是为了让我和你生活得更好做出的退让,这很有意义。
这一点也不“没有意义”。
刚失明那段时间,楼冬藏想了很多次,他活着有什么意义?
看点不知所云的书,不能自理地活着是意义吗?
那还不如死了。
但贺关来之后,贺关答应和他试试之后……他甚至很久没有想过这个话题。
他会期待。
他会期待贺关每次回家和他说话是什么语气,今天是不是在公司太累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可以告诉他吗,可以依赖他吗,可以在他怀里贴着他和他说话吗?
可以吃过饭一起休息吗?可以看着书突然歪倒在他腿上吗?可以和他一起看花种的怎么样了吗?
可以。
贺关的所作所为都在说,可以。
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可以接吻,可以做一些无聊的事,可以笑闹。
而这些事从来不会让他觉得……没有意义。
这让他想看见的欲望前所未有地强烈。
之前是因为想看见贺关长什么样,但现在不是了。
现在这个要再往后排。
目前更让他觉得难以克制的是……
想看着贺关的眼睛说……
我爱你。
我很爱你。
我比我想象中还要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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