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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鸿门宴上谋中谋(二十三)


  “那就带着你的不甘,下地狱吧!”

  澹梁皇未死,寒漠尘弯腰捡起了地上一支长箭,步履动,显然他是准备再补上一箭,彻底了结了澹梁皇。

  吴阳的那声宣誓,他竟乃前朝余孽,此事着实再惊着众人,也惊着苏娆。

  而和苏娆有关之事自也会影响到寒漠尘。

  可在此刻之时,这事并未曾影响到着寒漠尘,让寒漠尘停下他的脚步先顾及苏娆这边,这无端再出现的一批前朝余孽,已然是累及到苏娆。

  此刻的寒漠尘,他的内心之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要亲手了结容恪。

  银黑面具之下,细长凤眸之内的蚀骨之仇,至此刻,终将要大仇得报。

  一步步踏至澹梁皇身旁,每走的一步都似踏在澹梁皇早已被洞穿的心上,漠视澹梁皇因不甘而狰狞的面容,不止扭曲他这个人,更扭曲被穿透的那颗心,该死了,他早该死了,活的够就久了,该下地狱去了。

  手起箭落,就要穿入澹梁皇的肺腑,却有一把利剑快着寒漠尘一分,直接刺穿澹梁皇脖颈动脉,如此先一步杀了澹梁皇,这样的死亡下场。

  呕心沥血多少年,到最后却以这样的方式死亡,自以为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原不过竟乃笼中鸟。

  他怎么就这么败了,怎么能这么败了,这样的一种失败,如何也难以料到的失败,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啊!

  容恪死了,如同丁老一样瞪大的眼珠,宣告着他的不甘,死不瞑目。

  “本王的儿女皆死于这畜生之手,杀此畜生,也该是由祖父来动手。”

  云老王爷杀了澹梁皇后,便扔掉手中滴血的剑,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云老王爷之女死于容恪算计之下,苏娆早已清楚更明白,可他之子,真正云霁的父亲竟也是死于澹梁皇手中。

  苏娆内心一时惊着,难道当年大秦宫变,云霁之父死在大秦皇宫乃为容恪所杀,而非乃她大秦将士斩杀。

  心有动,可苏娆此刻也顾不及多思,暹毅迟韶无大碍,她快步至寒漠尘那边,在寒漠尘因云老王爷手刃澹梁皇而寒怒将出内心黑暗将再翻腾之际,她一把紧紧握住了寒漠尘的手,把寒漠尘手中的箭也扔了地上。

  云霁与寒漠尘的交换,在寒漠尘和澹梁皇交手之际,苏娆已然知晓。

  “阿宵,我不是说过,别让他那肮脏的血染了你的手,你可还记着。”

  只须这一言,寒漠尘周身要现的黑暗压制,随即消无,落在云老王爷身上的冰窟般目光也转向苏娆身上。

  冰窟之感消失,化作为一抹沉默,随之内心中才渐生出暖色,温暖他心。

  苏娆对他的这份担心着急,都未曾顾及此刻在殿外动作的吴阳等人,吴阳的那句喊话,无异于是已将苏娆推入再一次的风头浪尖之境地。

  在旁人心中…

  现在这所有的一切,皆不过是苏娆为了复国所谋划算计,无论是云琅和诸暹,还是这澹梁,都已然大伤,这整个容宫也已落入吴阳的手中。

  暹毅迟韶重伤,漠鹰那些鹰冀军皆被拿下,澹梁皇死,澹梁储君自戕,而云琅,有云霁在,只要苏娆想,就可以轻易拿下云琅,为父王母妃报仇,复她大秦王朝,一统三国。

  这样的成算,在背后做下如此大局,如此精密布局,将娆娆推出来…

  “末将来迟,让公主殿下在云琅受苦隐忍多年,还请公主殿下降罪。”

  失去了暗军神兵的容宫,也就不堪一击,喊杀之声与兵器碰撞再迭起,不过须臾,整个容宫,第三道宫门之内的宫墙与高楼之上也全部换了人。

  天空也开始泛出鱼肚白,拂晓之际,夜色被傍明替换,将包围御花园和忠嘉殿的那些又前来的士兵的盔甲投照的已明显着,皇城都卫军。

  守卫皇城的都卫军,驻扎在澹梁皇城外都卫营,无召令,不得擅自出营。

  澹梁皇安排的后手,今却如此行事,显而易见都卫营早已落入吴阳手中,而今容宫如此被拿下,那么整个皇城必定也已然落入这都卫军手中。

  在彻底掌控容宫后,吴阳才大步至忠嘉殿内,单膝跪至苏娆面前先告罪。

  这个本该是云老王爷所安排之人,原来竟是个谍中之谍,原来不止澹梁皇被他耍的团团转,他们也不过瓮中鳖,也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黄雀在后那么久,在他们拼得你死我活之后,如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轻易便可得逞,当真好手段。

  桃花明眸之内深邃再加深,更迭起层层幽然。

  吴阳,这是准备利用她前朝公主这层身份,让她成为他手中的提线傀儡,打着复国的旗号以此自立为王。

  “裴良参见公主殿下,此前身负重任难与公主殿下请安,数次争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殿下海涵。”

  再跪地之臣裴良,他竟也是她大秦国人,随后又出来几人,礼部尚书、刑部尚书等重臣皆撩袍跪地请安。

  此等情形,这些人皆是云老王爷安插在澹梁朝堂之内的,他们从一个小吏一步步爬上这些高位,取得澹梁皇的信任,成为澹梁皇心腹之臣。

  如此之多三品以上重臣,这绝非吴阳一个车骑将军可能掌控,且不说苏娆不太了解的其他人,只裴良这一人,苏娆就已然想明白一点来。

  裴良之圆滑心思,绝无可能屈居臣服吴阳之下,那么,他们背后必还有人,有一个背后之主,而这个背后之主并非云老王爷,云老王爷只是一个被那背后之主算计在明面上的标靶,利用云老王爷成他之事。

  这些思忖只是转念间,苏娆联想到刚刚云老王爷之言,云霁之父之死。

  当年大秦一夜间被覆灭,知其内个中事由之人,除三国外还会有何人?

  云瑜不可能会傻到告知云老王爷,其子之亡乃为容恪所杀,他若告知云老王爷,云老王爷一旦追查下去,那么他和容恪联合之事必有暴露风险,且他也不一定知晓此间之事。

  而诸暹,当年诸暹带兵之人乃诸暹先王,闯进銮天殿的是诸暹世子和诸暹二公子,他二人皆死在那夜,所以也不可能会是诸暹国告知云老王爷。

  那么,何人还知晓当年事?

  既不是云琅和诸暹,更不可能会是澹梁,那么…那么还知晓当年那夜个中事由者就唯有和她一样之人。

  看着这些跪地的大秦臣子,苏娆内心未有半点喜悦,有的反而是浓浓深沉,甚至比之前些年面对云瑜之际都要深沉,深沉的让苏娆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想瑟瑟发抖。

  寒漠尘心有所感,与苏娆交握的玉指紧了紧,神态似又转变回云霁。

  只因此时此刻,这样的场合之下,云霁比他更适合陪伴苏娆的身边。

  所以云霁便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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