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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陈诗酒的初中语文老师在课上反复强调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句话至今仍是陈诗酒拿起笔做勤快做笔记的动力源泉。

        一上午师姐带着陈诗酒在实验室转了一圈,各种眼花缭乱的实验仪器令陈诗酒目不暇接,师姐每介绍一样,陈诗酒都会默默在小本子上记下。

        平常比较常见的移液枪、离心机之类的,陈诗酒就一笔带过,碰上那种高端仪器,大几百个w的,她就嫌贫爱富地在笔记上进行详细备注。

        师姐给陈诗酒发了一套pipette,顺便指了指她的实验台,陈诗酒咋舌:“这么壕?这是屠教授实验室的标配吗?居然人手一套pipette,还有单独的实验台。”

        她以为,屠明只是喊她来打杂而已。

        何晴搭了搭她的肩膀:“好好干,大二上下学期都还有他的课,寒暑假跟着他干,给分基本不会低于92。还有,实验室的午晚饭和宵夜餐标特别不错。”

        及至此,陈诗酒才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丝丝入扣的壕无人性味道……原来屠明老头是真的有钱,大几百个w的实验仪器,他个人实验室就有好几台。不仅落到每个人手里的实验器材配置一点不抠搜,更美妙的是他居然还管饭。上哪儿找这么好的老板!

        啊~陈诗酒想为伟大的屠老师高歌一曲美德颂!

        当然该来的打杂还是不会缺席,很快师姐就嘱咐陈诗酒:“实验室每天都得打扫哦,特别是bench要摆齐,屠教授有强迫症,喜欢东西摆的整整齐齐,最好像豆腐块一样。”

        陈诗酒轻笑出声:“屠教授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上过军校啊?还整整齐齐豆腐块。”

        何晴喊她打开冰箱看一眼:“你去看看冰箱冷柜里的东西就知道了。”

        陈诗酒不明所以地转去冰箱那儿,一打开惊叫出声:“救命!看来他是真有很强的强迫症。”

        就连冷柜里储藏着的各种样本和抗体,居然都是整齐码好的,比蜂巢的蜂窝眼子排序还要整齐规整。

        “所以啊,你打扫的时候干净倒是其次,东西是一定要摆好。”

        “晓得了。”以后打扫就是那个标准:清洁度无所谓,但码放的姿态一定要好看。

        “他上午一般会去酒店游泳,锻炼完到这估计得十点四十左右。坐一会儿,喝杯咖啡吃个午饭,下午一点正式开始干活。”

        真是标配的精英老绅士生活节奏,陈诗酒在心里说。

        何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一刻了,问她:“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咖啡?实验室的咖啡管够,都是屠老师从国外订回来的埃塞俄比亚咖啡豆,比外面星巴克好喝多了。”

        陈诗酒觉得以后这替屠明煮咖啡的活肯定就是落在自己头上了,主动提议说:“正好我去观摩一下怎么用咖啡机,以后我来煮咖啡就好。”

        何晴觉得这小姑娘除了长得过分漂亮之外,情商也不低,至少在前辈面前上道挺快的,难怪才大一屠明就愿意带她上项目。

        “柜子里也有其他牌子的咖啡豆,有意式的,不过大家都喝惯了这款,中度烘焙,酸度低,口味还是比较醇厚的。”

        陈诗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早上她避开了蒜拌鸡蛋酱的魔爪,这会儿再落入咖啡的法网,咖啡是不是喝了也口臭啊?

        屠明听起来像是个有洁癖的人,陈诗酒可不想去跟他汇报进度的时候,被他嫌弃口臭赶出去。机票钱她都没攒够呢!

        她问何晴:“师姐,你平时喝咖啡不会觉得胃酸有口气吗?”

        何晴眯眼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儿?我在实验室熬大夜加上灌咖啡,等我到回家,男朋友确实不太喜欢和我打啵儿。”

        陈诗酒羡慕地说:“啧啧,这话是我这种单身狗配听的吗?”

        何晴被她逗得撑腰笑,顺便给她介绍了一款漱口水,“你怕喝咖啡有口气,去网上买点漱口水放实验室备着就好。有个牌子叫皓乐齿,口味还挺多样的,口感比较温和。千万别买那种含酒精的稠蓝色李施德林,妈啊,天灵盖都能被它给辣冲天去,又辣又毒。不过这玩意儿倒是挺提神,熬夜的时候比风油精抹太阳穴还管用。”

        两人在咖啡机的茶吧台前闲聊着,何晴没控制好量,咖啡豆多磨了一点,想起来在卫生间里监工凿墙的陆星寒,喊陈诗酒去问问他要不要也来上一杯。

        陈诗酒奉命去卫生间找他,两个施工队的工人在作业,哐哐的大铁锤还在墙上不停摆动,扬起一阵又一阵的灰白尘土。

        陆星寒不在卫生间里,陈诗酒没找到他人,正打算回实验室,他从后庭那扇门拧动把手进了来。

        见到她明显是来找自己的表情,陆星寒问:“有事儿?”

        陈诗酒:“师姐多煮了一杯咖啡,问问你喝不喝。”

        陆星寒正好有点口渴,就应了下来:“好啊。”

        回到茶水间吧台,师姐不见人影,但已经把两杯咖啡倒好晾在纸杯里了。

        陈诗酒很有待客之道,拣了吧台上比较满的那杯递给陆星寒,实在不知道聊什么,就问:“你在上海干施工队啊?”

        陆星寒接过咖啡,庆幸自己还没喝一口,不然这会儿已经喷出来了。

        他怎么就干上施工队了?!

        不过也没反驳她就是了,“你是t大药学院的?”

        陈诗酒捣捣头:“是啊。”

        “不容易,你们老家那块儿教育资源还挺落后的。”

        “确实,我是我们学校这么多年第一个考上top3的。但你懂,top3都有十几所了。”

        陆星寒嗤笑了一下,准备一会请她吃个午饭,算是尽地主之谊。

        “等会午休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

        陈诗酒拒绝说:“我们实验室管饭,我在这吃就好。”

        其实是懒得出门,外面的室温说是蒸笼一点都不夸张,她真的对南方的夏天有点不耐受。第一次在南方过夏天,快被这种高温炙烤得心焦火燎的感觉闷到窒息。

        要知道这会儿在乌列尼,晚上有时候都不用吹风扇。

        没到上海以前,陈诗酒只在电视里看过空调长什么样。但到了上海,一到夏天,她无论去什么地方,和同学下苍蝇馆子也好,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处张望找空调。苍蝇馆子虽然便宜,但没有空调,陈诗酒是绝对不会进去的。在享受贪凉这块儿上,陈诗酒是一点都不将就,谁叫她是冰天雪地冻出来的孩子呢~

        字面意义上的“冰肌玉骨”,说的就是她们鹤因人。

        不过对于异性邀请自己吃饭,陈诗酒心里还是有一丝丝骄傲的,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魅力值赋分+1。

        陆星寒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跟人约饭还能被拒。他甚至开始怀疑自我地低下头,从脚上限量版雕牌联名nike球鞋到上身纯黑无logot恤,由下及上把自己好好打量了一遍。

        他今天穿的有那么像施工队工人吗?连跟小姑娘约饭都约不到,这事儿有点匪夷所思了啊。

        丑吗?还是看着就很穷,买不起单的样子?

        陈诗酒见他手里的咖啡不知不觉见了底,居然还下起了逐客令,“那个……你咖啡还喝吗?不喝的话我想收拾一下吧台,去把电脑拎过来在这办一会儿公,做一份策划书。”

        “??”陆星寒对自己今天的穿着打扮彻底鉴定完毕,三个字:是真丑。

        丑到他这张帅比脸,居然都对小姑娘丧失了任何吸引力。

        陈诗酒拎了手提电脑过来,发现他居然还在吧台边上坐着,不过台面他倒是帮忙收拾干净了。

        插上电源,打开电脑,点开昨晚编辑了一半的word文档,准备开始心无旁骛地赶策划。

        陆星寒有点好奇,什么策划啊,连免费的大餐她都不去。

        “暑假你还这么忙,屠明给你发工资吗?”他记得老头子精的很,最喜欢割手底下这些学生的免费韭菜,除了管饭和期末考给高分之外,别的简直就是一毛不拔。

        陈诗酒从电脑包里翻出自己的银边细框眼镜,正正经经地架在鼻子上,然后才回他:“在给社团拉赞助做策划书。我们社团这学期还得再拉最后一次赞助,八月末的时候做迎新纳员宣传用。”

        她戴上眼镜的样子也太秀气了,一双明眸藏在玻璃镜片后,整个人一下变得特别有书卷气。那种土到掉渣的银边眼镜,在她青春洋溢的脸上,居然美出了一点儿格局。

        红唇白齿,雪缎子一样的两截纤细手臂在电脑键盘上来回拨动,让人看得也太赏心悦目了。

        陆星寒指点她:“屠明就很有钱,从他口袋里刀吧。”

        老头子手里揣的股份,每年光分红就是九位数。以前他把分红的大头都存进老伴儿的账户里。老太太今年年初过年那阵子肠癌走了,陆星寒现在都替他愁堆成山的钱该怎么花。

        陈诗酒推推眼镜,十分机智地说:“不行,坑他不如我自己自割三刀。这学期分数还没出,下一整个学年都有屠老师的课,我有这贼心,也不敢有这贼胆儿啊!自己人不能坑自己人。拉赞助这种钝刀子割肉的事情,还得瞄准外面的冤大头企业。”

        陆星寒没多想,附和了一声:“哦。”

        第二天下午,徐家汇260度全景摩天景观办公室落地窗前。

        刚午休起来,正在往手腕上套黑金理查德米勒的陆星寒,听到助理跟他汇报:“陆总,集团楼下来了两个拉赞助的大学生小姑娘,其中一个晕倒了,医务室这会儿已经把人拉去了休息室。本来这么点小事不该跟您叨扰,但是人晕倒了,身上还带了录影设备,说是要帮咱们做宣传……”

        所以那个学生在集团楼下晕倒的视频,也被录了进去?

        陆星寒唇角嗤了一声,不屑地说:“讹人吧。”

        助理唯唯诺诺地提醒了他一下:“您母校,t大的学生。”

        碍于母校光环,陆星寒耐着性子问了句:“她是什么学院的,要拉多少赞助?”

        助理回答:“药学院的,不多,三千。”

        顺手把做好的划账同意书递到了他的面前让他过目。

        人都晕倒了,还是陆总母校的,不至于连三千块还克扣。花钱买个太平也好,助理是这么想的。

        陆星寒听到“药学院”这三个字,头皮猛然一阵发紧。

        正好陈诗酒昨天提了一嘴在做拉赞助企划书……这事儿没那么邪乎,赶上巧了吧?

        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晕倒那个长什么样儿?”

        助理回忆了一下刚刚兵荒马乱的场景:“白,特别白,鼻子高的像混血,长得还挺好看。”

        陆星寒一顿无语。

        又想起了陈诗酒嘴里明目张胆的那句:拉赞助这种钝刀子割肉的事情,还得瞄准外面的冤大头企业。

        “冤大头”三个字在耳边无限放大回荡。

        所以他就是那个冤大头……?真是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陆星寒笑气从鼻子里轻哼出来,大手一挥,在同意书签字栏龙飞凤舞地签了字,顺便吩咐助理:“替我去看看人怎么样了,回头让徐远把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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