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13随时可以回家
卿云第二日便与白龙族的族兄一起跟随计蒙去了位于天宫的府邸研习布雨之术——既然要接计蒙的班，那除了承其术、担其责，更要学会在天宫巧妙应对洪荒局势、保护龙族的利益。
因为芷阳的原因卿云对于长待天宫是不喜的，但在玉虚宫消磨的数百年时间也让这一丝不喜只是不喜而已。道心明净之后，卿云知道那些金雕玉阶本是无辜。
好在计蒙选中的另一位白龙是五花海中卿云为数不多有好感的人。这位名为“若凡”的白龙是卿云幼年时在五花海的熟人，当初黑龙和青龙一族的少年欺凌卿云时，比卿云大上一万多岁的若凡便常常相助于他。卿云五百岁回五花海拜见族老时也认出了他，只是介于自己敏感的身份当初只是简单的行过一礼。
“多熟练上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刚练习时画出的水线比指头还宽。”
卿云有些无奈的撤掉自己在空中画出的水线，走到对面端详若凡悬浮在空中细弱游丝的水线。
这句温润的声音自然来自与卿云一同学习的若凡。几天相处下来，卿云觉得这位族兄的脾性比小时候更加温润如水了，小时候还敢挡在他面前和小黑龙吵架，如今怕是几万年都没有吵过一次了。
“师兄，我知道计蒙叔叔本来是属意你来接掌布雨之责的。不知道你是否相信……”
卿云的话还没有说完，若凡便微笑的打断：“我信。”
他也撤掉自己的水线，语气温和的说：“若师妹有兴致，今日练功的时辰已够，我们可以聊一聊。”
卿云自然点头，若凡便带卿云穿过游廊，走到后院两人寝殿前的一处角亭。
“我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我，我是记得你的，小时候在五花海的时候我们见过。”若凡手法娴熟的烧水煮茶，一举一动都令人如沐春风。
“洪荒初定后族中有人说道祖将你带回镜湖了，我曾和文长老商议过接你回五花海。文长老就是那时分发食物给我们的那位白龙族长老，那时他重伤在身已经撑不了多少时日。文长老问我，你资质低微，若我接你回五花海可能护得了你。”
若凡说到这里，放下手中的茶盏说到：“我不能。当时的五花海并不是白龙族的五花海，几大支脉的龙族长老俱在，若不是计蒙仙君在天宫站稳脚后回来震慑了一番，我与你的另外一位族兄听海几乎都吃不饱。”
“你五百岁那年再见你时我曾想要与你行礼致歉，此次见面时亦想过，但是我觉得已经没有意义了。你父母为龙族征战时我们未能相护于你，你父母身陨后我们也未曾接你回家，如今你已经长大，我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
“虽然行礼致歉已经没有意义，但我今日还是要和你说一句：你父亲为护白龙一族而上战场，在浩劫中救了很多族人的性命，但我们未能照顾好你，这是白龙一族对你的亏欠。”
若凡说完，便起身站立，然后端正的行礼致歉：“我作为白龙一族如今年龄最长者，向你致歉！白龙一脉虽然如今除了你只剩下两人，但我们仍是你的家人，五花海亦是你的家！”
卿云起身拉他坐回原处，抬手拭去眼泪说到：“我年幼时你也年幼，你如何能护我，这事不可能怪你。”
若凡却摇头，“我打听过你的事情，当时芷阳皇子也年幼，他却在东荒护了你平安。”
“我知自己天赋不高，便只是韬光养晦、埋头修炼，期盼仙力功法有所成后可以保护你和听海。却也因此不曾知道计蒙仙君之所以照拂五花海和白龙一族，是因为他曾与你父亲是好友。”
若凡将煮好的茶倒入茶盏，先双手端给卿云一盏。“若我能够早些知晓并且告知计蒙仙君，你三万岁时便可以回五花海了。”
“为何是三万岁？”
“计蒙仙君一直在西荒剿灭魔族余孽，洪荒平定一万年后他才回到天宫接了布雨之职。”
卿云心道原来是这样，她当初还好奇为何计蒙说直至自己敕封镜湖仙君他才知道自己存在。现在看来自己被道祖带回时他在西荒，他回来后五花海之内也没有人和他说。
“镜湖是我母亲的故居之地，即使你来接我，也也不会回去的。”卿云觉得如果若凡有心结，还是早些解开比较好。
“你不必觉得你抢了布雨之职，因为在你敕封镜湖仙君后，我便鼓起我最大的勇气去天宫拜见了计蒙仙君，恳请他亲传你仙力功法以补足你的先天不足。”
“你去了天宫找计蒙叔叔？”
“我其实并没有任何把握，不过计蒙仙君听我说完你的身世后竟然哭了，并告诉我你五万岁来五花海叩拜尊长时他会到场。”
“你不会也求他传授我布雨之术了吧？”
“我知晓计蒙仙君与景月仙君是好友后便求了。”
“可我当时仙力低微、资质平凡。”
“景月仙君惊艳绝绝，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平凡？而且我们会认真教你。”
卿云无奈了，天帝的仙力功法、深谋远虑不卓然吗？但那些个金乌皇子显然就一言难尽。
若凡说了那么多，终于停下来喝了一盏茶。
卿云便趁机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白龙一脉，当真只剩下三个人了？”
若凡点头，“你，我，还有听海。你是正统的嫡脉，我差一点，听海次之。其余的血脉就更差一点了。”
“那五花海我们这一辈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几人？”
“四人。”
卿云回想父亲曾给他描绘过的五花海热闹的盛景，不仅有些黯然，如今的五花海年轻一辈仅有七人了。这怕还是所有龙族中最热闹的了。
若凡看卿云神色，虽然不知道卿云在想什么，但大概也应该是一些令人扼腕的往事。便安慰到：“你不必伤怀，五花海如今虽然凋敝，但已经没有人鸠占鹊巢了，你若愿意随时可以回家！”
卿云想的却不是这个，他看着面前温润如水的男子，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庆幸是这样温润细腻的性格，定然会善待其余族人，将五花海照料的很好；遗憾的是若战力与魄力不足，不知未来能否震慑住觊觎五花海的其他人。
卿云思虑了片刻，还是决定防患于未然：“师兄，我有一事相托于你，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待若凡坐直了身体，卿云郑重说到：“我生性跳脱爱冒险，所以妖巫一旦开战，我或许也会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若届时我和计蒙叔叔都不幸身陨了，有人觊觎五花海，你该当如何？”
“啊，这……”若凡显然受到了惊吓。
“首先，你从如今开始便要带领五花海所有的人勤奋修炼、并开始构筑护族结界与大阵。其次，定时恭敬的去玉虚宫拜见，以求未来涉险时可能的庇护。还有，我俩若不幸身陨，你们切勿沉溺于悲伤和慌乱，一定要精准研判局势、不要摆架子早日站队。最后，若是感觉实力悬殊实在守不住五花海就不守了，人比地盘重要。”
“不可，没有了族地……”
“性命最重要，到时候你们去镜湖，镜湖的防御力量很好，会有人照顾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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