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151生与死的赛跑
玉虚宫正殿外,道长难得的出了殿,拿着浮尘立在殿外。
“她怎么回事?”指着卿云问道长的竟然是凤族的族长金晗。
“悟道。”道长每次都能把金晗气得跳起来,从无例外。
“我是问,这次为何她没有跑去凤族等芷阳。”
“悟道要净心。”金晗感觉自己要是一直待在玉虚宫会吐血。
道长却不理金晗,径自向玉虚宫外走出,他走到上次替卿云在五花海布结界的山巅之上,向下俯瞰着洪荒大地。
金晗跟着道长的步伐来到山巅,看着道长反常的举动,内心想要一走了之的想法被压了下来。
“说吧,你发现什么了?”道长目不斜视,仿佛是在和虚空对话。
金晗没好气道:“我就不能只是关心卿云吗?她如今是我凤族客卿,未来是要嫁入凤族的。”
道长并没有同金晗辩论:“是魔族对不对?”
金晗被吓了一大跳:“你如何得知?你这也能算得出来?还是你也在洪荒各处布置了眼线?”
道长终于转身,他看着金晗,缓缓问到:“你觉得他俩谁会先得悟大道?”
金晗一下子被噎得够呛,他楞了半天有些不自在的说到:“若是单为凤族着想我当然是想要芷阳先成功,但你也知道的,对于洪荒来讲生机总好过寂灭。”
金晗说完后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对,你是知道的,天道最喜平衡,他们俩若要成功也不过是个先后的问题。他们两个不同于道祖与魔祖又不会互相厮杀。”
“与他们赛跑的从来不是彼此,而是那些让洪荒不安定的人和事。”道长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南荒的魔气?”金晗问到。他此行前来确实是想问问道长的意见,本应该在洪荒彻底消失的魔气又出现在南荒,他纠结许久不知如何处理。
“凤族可有能力将魔气焚净?”道长反问。
“我凤族总共也没有几只凤凰了。”金晗无奈,他远远的探了一下,魔气相比龙汉大劫时着实不够看,但凤族相较那时更不够看。
“所以天道不会毫无理由的偏爱一个人。”道长回望玉虚宫,“卿云从入定中醒来我会告知她,她如何抉择是她的事情。”
“她成年不足两万年,可以吗?”金晗有些担忧。
入定中的卿云并不知道洪荒大地的各处正在萌生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她只是隐约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不能消磨光阴了。所以她在玉虚宫的日子,除了偶尔的晨练基本都在玉虚宫的正殿入定,入定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也许得益于天道为卿云筑成的大道之基,卿云这段时间的悟道比之前进展快了一些。悟道的入门在于先弄清自己所修的大道究竟有几条核心道则,卿云在此之前已经感悟到了生机大道中的“萌生”与“逆生”,此次在玉虚宫虽然艰难但她终究还是感悟到了“回生”与“再生”两大道则。
“萌生”的感悟是生机之道中最浅显的,卿云早在绘制昆仑生灵志的时候就已经将“萌生”的道则以及道义感悟了七七八八。
“逆生”的感悟则是与平荒剑法的感悟同时进行的,在渺小中成就伟大,在渺茫中寻找希望,在不可能中实现可能就是“逆生”的道则和道义。
卿云在感悟到“回生”的道则之前,几乎觉得自己不会在生机之道上再有所进益——“逆生”带给她的影响太过深刻,金晗点破她洪荒会长久太平的幻觉后又没有及时给出指引,以致于让卿云在悟道上已经失去了一颗平常心,内心不净怎可能明悟。
道长帮助卿云与天宫完全切割,让卿云焦急的心境冷静下来,也将妖族与巫族的纷纷扰扰暂时抛诸脑后,甚至为了让自己能完全净心,卿云还在自己身上用了净化之力。
当卿云再次能够平心感受朝霞的灿烂与日暮的低垂、山石的岿然不动与蒲草的随风而动,她才明悟了“回生”的道则——生机之道并非一定是一往无前的,也可能是蛰伏、迂回、甚至是附生,高耸的山峰令人仰望,但在它之上柔韧的杂草亦可立足。
心境的困局打开后,卿云开始规避同样的错误,她用了一段时间让自己将“回生”能够明悟的道义全部总结归纳,然后在寝居内酣睡了几日,让自己将“回生”的事情淡忘后才开始进入新一轮的感悟。
感悟“再生”的道则卿云没有耗费特别长的时间,但是参悟“再生”的道义则万分艰难,就在金晗来找道长之前卿云已经停滞在“再生”的道义上许久了。
何为“再生”?一个生命体的再创造,如父母生育孩子延续血脉、冬日凋零的草木为来年的新生埋藏下种子。但是“再生”道义的内核是什么,如何演变应用,卿云毫无头绪。
凤族炎虚烬中,芷阳同样正经历着比以往更痛苦的磨砺与考验。
芷阳没有卿云直升先天至宝的际遇,所以他走的悟道方法是大多数人悟道与炼体并进的方法——在炎虚烬的炙热焰火中他不但要承受悟道的困惑和彷徨,也要承受身体的痛苦和折磨。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涅槃,芷阳面临的考验一次比一次艰巨,以往支撑他咬牙坚持下去的早日出去见卿云。这一次他更加疯狂,他甚至主动吸收那些蓝色镶着白边的火焰入体,想要加快身体的淬炼过程。
芷阳知道这样做是危险的,但是他没有挣扎和犹豫——卿云此次是可以算准时间来提前等他的,但他却只看到了卿云五百年前留下的书信与金雕近期让金晗转述的话——道长让卿云在玉虚宫悟道,无所成之前不许走出玉虚宫。
芷阳毫无疑问是聪慧与理智的,他明白悟道要看机缘与感悟,所以道长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揠苗助长。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卿云若走出玉虚宫或有危险,危险的原因他在凤族的广讯阁找到了——依旧是天宫。
芷阳没有犹豫的采取了有些冒进的做法,他想要让自己悟道的时间短于危险逼近卿云的时间,这是一场时间、毅力、机缘的较量,芷阳知道自己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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