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桂嬷嬷的手上都是老人斑，而且脸上皱纹很深，眉心更是习惯性地紧锁。
这与柏烨的奶奶不同，柏烨的奶奶是个保养很好的老太太，即使七十多岁了，但是皮肤状态依然年轻。
更大的不同是，奶奶从年轻就从各地进行演出，其气质自信拔群，走在人群中都会昂首挺胸。
而桂嬷嬷却是伺候了一辈子的人，即使坐在柏烨的面前，她的身体也是佝偻着的。
听到柏烨的询问，桂嬷嬷的手细微地颤抖着。
“此事，牵扯到先皇……”
面对柏烨的询问，这位在宫中待了半辈子的老人并没有任何隐瞒。
“先皇曾在世时，武孝帝为防止先皇生了异心，所以曾经有一道旨意放在了当初的逍遥王爷那里。”
逍遥王有武孝帝的秘密圣旨？
知道原身身份的柏烨，此时感觉到了一丝棘手。
“难道说，父皇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以文元帝懦弱的性子，假如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会惶恐退缩，甚至连当初的聪荣太后都不敢再见。
可文元帝到死都很正常。
现在看来，这位文元帝被隐瞒了一辈子，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幸运。
“他不知道，”桂嬷嬷眼神悲哀，“父亲大人又如何会让自己的孙儿知道这些肮脏事？尤其是父亲大人看到自己换了孩子后，自己的孙儿在宫中性子居然越来越左。此时的父亲大人已经老了，他失了承认的勇气。”
桂嬷嬷口中的“父亲大人”，如果柏烨猜想不错的话，就是那位做出偷龙转凤之事的宰相柳中元。
而眼前伺候了一辈子人的桂嬷嬷，本应该是被人伺候的宰相家儿媳妇。
“密旨中写了什么？”
桂嬷嬷眼中浮现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如若先皇有异动，那就废除皇帝，改由由逍遥王继位。”
当初的先宰相，眼线早已遍布皇宫内外，所以这道圣旨一出，次日先宰相就知道了。
而先宰相反应迅速，也找人秘密处理了这道圣旨。
可谁知道途中生了变故，先宰相被人刺杀，昏迷在床十余日，而第二份圣旨已经送到了逍遥王手中。
也正是那次的刺杀，导致先宰相的身体急转直下，后期更是精力不济，这才疏忽了自己曾孙的学前教育。
“那此事与珍妃和茯苓王又有什么关系？嬷嬷为何要去找郭泊臣？”
柏烨猜测那道密旨现在应该落在了信王的手中，但当初原身从他手里抢走未婚妻珍妃时，为何信王没有拿出密旨来威胁原身？
现在他表示出要追查珍妃私会外男之事，信王又是情深意切的样子。
如若不是桂嬷嬷提到这道密旨，说不定柏烨还真会被信王表现出来的样子而放松了警惕。
桂嬷嬷苦笑了下，“老奴去找郭大人……”
“是为了防止茯苓王为了救儿子，而与信王串通，”桂嬷嬷说着眼中浮现异样的火光，“只有老奴为珍妃作证，信王就不能因此而去拿捏茯苓王。”
茯苓王，元启帝身边的长随。
只要元启帝外出，长随就不离元启帝左右，被封为王爷后，自然也就与当初的太子武孝帝关系亲近。
由茯苓王出面指认密旨的正确性，相信会获得大部分朝臣的认同。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注意的事情，此时柏烨比较好奇。
“珍妃真的是被冤枉的？”
桂嬷嬷眼中火光熄灭，“其他的老奴不知，但与莫世子应是被冤枉，谣言传出那日，老奴正好在御花园看到珍妃打骂自己的贴身大宫女，是以印象深刻。”
从桂嬷嬷这里得知了许多史书上都未记载的事情，柏烨临走时，让福公公给桂嬷嬷身边安排几个伺候的人。
虽说他无法将桂嬷嬷当做自己的奶奶般亲近，但是给对方提高一下生活品质，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现在他要头疼的，是信王手里的那封密旨。
原来的历史上暴君是如何渡过此劫的？
就他所知，直到暴君被起义军王子若推翻，大纣灭亡，暴君还在皇位上坐的稳稳当当。
怎么他一来，信王就要反了？
中间肯定还有他未曾考虑清楚的关窍。
也或许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信王手中没有密旨，他只是单纯为了珍妃所以才去联络郭泊臣。
还有前宰相留在宫中的那些暗线，本来能够成为他的手下，可是现在一回想，那些暗线肯定被暴君刚一登基就给清理出宫去了！
简直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前宰相就算是再料事如神，可碰上暴君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曾孙，那也是只能被气的吐血的份。
从桂嬷嬷处知道些秘辛后，还有一事尚有疑点。
珍妃是被何人设局冤枉
此人是单纯针对珍妃和茯苓王，还是对他抱有恶意
柏烨暗想，是时候会一会信王了。
与表面上风平浪静的皇宫不同，户部此时正鸡飞狗跳。
如若只是皇帝想要看历年的账册，户部辛令相信以自己做假账的水平，肯定不会被人看出。
可是那狗贼星摘月，居然也找了人来盯着他梳理账册！
来人是户部的左侍郎，虽是他的属下，却不知何时投靠了星摘月。
户部辛令恨的咬牙切齿，却拿这个左侍郎毫无办法。
宰相此时亦不轻松，自从上次早朝，他就有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不过他并不认为是柏烨的原因，毕竟暴君的昏聩有目共睹。
所以他下朝后找人安抚了户部辛令，回头一门心思跟星摘月对着干。
星摘月早就看这糟老头子不顺眼，面对宰相的疯狂输出自然是不带怕的。
两人你来我往，连早朝上都带了七分火气，下面站队的小兵更是打的不可开交，倒是让稳坐钓鱼台的柏烨摸清楚了些两方的势力分布。
在这样的早朝气氛下，户部辛令总算将账册呈给了柏烨。
同一时刻，郭泊臣查案总算是有了进展。
他带着证据找到此案件的另一位主理人——祁王爷。
“王爷，微臣查到此处已经力有不逮，涉案人员的身份特殊，唯有您才有可能提审。”
看着面前铁证如山的证据，祁王爷抿着唇死死闭上眼睛。
“好，交给我。”
祁王爷此时都忍不住怀疑，龙椅上那位是不是在一开始就知道了谁是主谋，所以才会派他来协理郭泊臣查案
是他低估了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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