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主动走进黑暗里

浮顶季第一个九落就在训练场地和宿舍的往返中匆匆走过。

        课堂已经归六降的小学徒们使用。

        无论是八降的学徒，还是六降的，都要为生活而奔忙，为未来离开学堂做准备。

        浮顶季第二个九落。长跑时间要求更短，体能强化训练诸如，蛙跳、举石锁、抱岩石蹲起等，强度逐步增加。每天练五遍拳法也列入平时热身项目之中。这一落开始，要开始训练基础刀法，统共十三式。

        大师从锦囊中取出刀具，是唐刀的其中两种。一种是横刀，长约二十四寸，重约十五斤；一种是障刀，长约十五寸，重约九斤。

        “学堂只提供一把唐刀。一般情况男生用横刀、女生用障刀，因此这里横刀二十一把、障刀十五把。队长先过来把刀领了发下去。之后再根据自身情况，考虑和别人换刀。”

        都领到唐刀后，大家分散开了，尝试挥刀。朝莫、寺问感觉挺顺手。椿生觉得横刀挥起来有些费力，而裘岸正好相反，于是两人互换了唐刀，都颇为满意。

        阿昼看见苏双手拿着刀站在原地，应该也想换成障刀，于是走到苏面前，提议：“你如果也想要换障刀，就跟我一起去问问别的队伍还有没有想换刀的女生。走吧。”

        苏点了点头，快步跟上阿昼。

        “绘妍，你们有需要换横刀的吗？”阿昼问道。

        “你来的正好，普拉斯她想换成横刀。普拉斯，快过来，有人愿意换刀了。”绘央挥手招呼普拉斯过来。这个女孩算高的，身高能到阿昼嘴边。顶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一双黄色眼睛此刻高兴的眯了起来。

        顺利换完唐刀。

        苏跟在阿昼身后，小小声说了句，“谢谢。”

        阿昼：“用不着道谢，举手之劳罢了。”

        “嗯。”

        回到队伍，阿昼得知椿生的障刀换给了特塔队里一个叫度罗蒙的队员。阿昼顺着裘岸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瘦小的男生，眉眼细细的，微勾着身体，跟在特塔身后。

        “怎么回事？”阿昼皱了皱眉，问道。

        “是团飞飞过来换的。”裘岸又指了指，说到，“就是特塔那小子队里的那个女生。”

        椿生抓住裘岸高高抬起的手，急忙解释到：“没关系的，度罗蒙比我更需要那把刀，那把刀更适合他。”

        “度罗蒙需要，你就不需要了？团飞飞让你帮忙，你就帮忙？你这家伙平时呛我会呛，别人一示弱，你就让自己吃亏。”裘岸十分不爽。

        椿生一时无法回答，阿昼说到，“已经换了，裘岸，不要再说了。之后需要的话，再另买一把武器吧，唐刀只是暂时使用的过渡武器罢了。”

        见阿昼这样说，裘岸撇撇嘴，就此作罢。

        队伍重新排好，在勒令分散站开后，肯开始传授基础刀法。依然是演示一遍，分成两段，首次只教导前半段。大开大合间自有一股锋芒。

        继第一次体训之后，学徒们再次感到了酸痛。十斤的东西单提并不重，但这跟拎在手上不断挥舞完全是两个概念。

        没练一会儿，肯要求大家把刀存入锦囊中，课余自行练习，接下来还有基础身法步法要学。

        众人见大师，蹲势低而高跃起，落地稳而身有力，身形变化流畅而动作迅捷灵敏。几乎顷刻间，一套身法步法演示完毕。

        又是一段难言之苦。

        无论是拳法，还是刀法身法，肯都只肯教三遍，日后每次训练不达标的，又要扣除二十点数。

        这样苦练，一练就是二十四落。期间肯发过一本《异物志》，不仅记录了被人们发现的各种奇花异草，还记载了诸多异怪凶兽。要求在本季度第四个九落前看完。

        其实时间完全不必如此宽松。快如裘岸，三天就能看完，被书中勾画出的世界千奇迷的神魂颠倒，吃饭都屈居二位。椿生也看到如醉如痴，好奇不已。

        同时阿昼已经突破到了满能段五阶，并且存满了一张五百叶树牌。

        浮顶季第四个九落的第七落，肯要带领学徒们前往黑潮外围。大家十分兴奋，阿昼躺在床上，都能听见宿舍四处传来的床板摇曳声。

        一如往常，朝时八时四刻，大家起床洗漱。

        体能训练暂免，这次是真的热身，然后练习拳法、刀法、身法。十时解散，收拾为期三天的实战训练所需的道具食物。

        “战斗服穿戴整齐，带好刀具锦囊，队牌手链戴在手腕上。三天份的磷光叶、食物和水不要忘记。还有特别注意，要带好纸笔，记录自己的位置。十二时在这里集合。解散！”

        学徒们纷纷行动起来。阿昼和队友们也都回宿舍穿戴齐整，带上树牌，相约去往食堂集合。

        来到食堂时队伍已经有些长度了，确认六人所需求的食物及数目后，六人赶忙分开排队等待。四人去一二号窗口买烤旖罗果，两人去三号窗口买其它能储存三天的食物。

        阿昼和苏在三号窗口等待许久，终于轮到了他们。

        红润的苹果6

        燕麦粥5

        奶酪芝士8

        阿昼一人买了18块奶酪芝士后就走出了队伍，紧接着苏也买好了18颗苹果走了出来。两人都用锦囊装着，在食堂门口等待另外四人。

        “特塔，你不用进去跟他们挤，你需要什么跟我说，我来买就好了。”度罗蒙微弓着背，紧跟着正往食堂走去的特塔说到。

        “不需要，我自己来。”

        特塔头也不回，径直走向食堂。

        “你如果有多余的时间，就帮我通知他们在训练场集合吧。”

        度罗蒙连忙答应。“好的，好的，我有的是时间。”随后，紧跟着特塔进食堂排队。

        阿昼队中四人这时恰好出了食堂。出大门时，裘岸头扬的老高，用眼角瞥着特塔，力图让他感受到自己眼里的轻蔑。

        可惜裘岸这眼刀耍给了空气。

        六人结伴去学堂四楼，边走边分食物。大家都把自己的那份食物放进锦囊中。

        来到课堂，六人分开，各自找到原先的理论课大师，换取磷光叶并购买睡袋和一些旅行水囊。每人都换了两百叶存入锦囊中，统共刷走了三百三十叶。知道裘岸没钱，阿昼又替她付了。

        格斗训练课开始后，需要花费的地方很多。学堂里的学徒待在学堂里都有一段时间了，只要不乱花钱，勉强都能承受得起。何况学堂里没有多少可供日常花销以外的地方，而且大家大多不敢乱花钱，毕竟要为以后离开学堂的日子做打算。

        但偶尔有裘岸这样的例外。她饭量大也就算了，她还挑嘴。第一次格斗课后缴纳的磷光叶就是阿昼替她出的。裘岸过着每天有多少磷光叶剩余就还多少的日子。谁让债主就在隔壁床呢。

        回宿舍取了纸笔。六人聚集一同走向训练场。

        路上裘岸难得忧愁。这债不会越换越多吧？

        来到训练场时，已经有好些人在等待了。

        人都到齐后，肯告诫众人。

        “围巾围在脸上遮住口鼻，手套带好，唐刀握在手上。锦囊放在口袋里，绳子系好，不会有人不知道战斗服口袋内有绳子吧？进入黑潮范围前，把磷光叶穿在手链的挂钩上，七个时辰一换。提前换，别等到光能耗尽了才想着换。你们要在四九（第四个九落）的九落前的昃时二十时前回到入口处。进去前摁动队牌背面的机关，正面菱形宝石图案上会亮起光点。光点所在方向就是撒莫度玛的方向。出现紧急情况，就再摁一次，光点消失后，我会尽快赶来。”

        肯在带领众人走向黑潮的途中，一反常态，嘴里不断的强调着。

        “进入黑潮后以小队为单位活动。”

        到达巨树光芒笼罩的边界处，能见度显著降低，走到近前，才隐隐看见一个小木屋。每个木屋中间都隔着一小段距离。

        见有人过来，三名边界守卫走了出来。两人持械，一人拿着纸笔。

        肯走上前，“夜楼学堂，师生三十七人，前往黑潮外围进行实战训练。”

        “过来登记身份。”拿着纸笔的那位说道。

        六支队伍按顺序填写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码。

        没有任何阻碍，学徒队伍慢慢走出巨树范围。

        ……

        光与暗之间，没有清晰的界限，没有高大的城墙。只是随着周围环境越发不可视，你深深的明白，你正在一步步的走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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