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为期一周的节目录制很快过去，七日之后的清晨，经纪公司的保姆车准时停在了别墅门口。
“小乔姐，托你要的签名们怎么样了？”谭芹芹穿着件鼓鼓囊囊的浅绿色长羽绒服，看上去像条臃肿的大丝瓜。
“才见面就这么迫不及待？”乔帆哑然失笑，又拍了拍随身背着的坤包，“放心吧，都要到了。”
“这几天我有空就刷微博，啧啧，节目热度好高啊。”谭芹芹从随身带着的保温箱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脱脂牛奶递过来，“先喝几口暖暖胃，等飞机降落，金姐亲自给你设宴接风洗尘。”
乔帆接过牛奶拿在手里，任凭暖流从指尖蔓延到身体里，“怎么样，金姐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吧。”
“哈哈哈，那段猴戏逼真的简直把公司的人都惊着了。不过节目组为了炒热度，放出的花絮大多是一些cp互动的，粉丝在微博里嗑糖嗑的嗷嗷叫，娱记也纷纷爆料，各路人马在评论区差点儿没掀起骂战。”
“cp？”乔帆一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对呀，alice和骆以宁总是眉来眼去的，潘佳和萧棋王煮晚餐的时候也很默契，夏晚晴和林晃”谭芹芹从口袋里摸出个棒棒糖含在嘴里，“娱记们才疯狂的扒呢，首先是有旧照留出，说潘佳中学在意大利读的，正好和萧秋晚同所贵族学校；然后alice几年前被拍到过模糊的约会照片，当时被她公司压了下来，现在却扒出那个人是林晃，夏静言也有和萧棋王的合影被扒出来，很多粉丝都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最好以后生出天才儿童为国争光。”说着，谭芹芹便从背包里拿了平板电脑递给乔帆，“不信你自己看。”
方才一席话把乔帆听得满脸黑线，如果不是自己也深处娱乐圈的漩涡之中，一句“贵圈真乱”的讽刺就脱口而出。明明在现场夏静言和骆以宁互动更多些，而alice在滑雪的瞬间尖叫着差点钻到萧秋晚怀里。
指尖匆匆在平板上滑了几下，看到那些刻意找好角度的偷拍截图，乔帆见怪不怪的摇了摇头。娱乐圈的绯闻从来就是与商业利益绑在一起，一分真九分假，谁信谁傻瓜。
乔帆伸了个懒腰，压住胸腔中翻涌的微微不适，把平板递还给谭芹芹。“算了，内容太长懒得看，总不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过段时间就散了。总没有人嗑我什么吧？”
“有，不过没溅起几滴水花，明眼人一看就是胡说八道。”谭芹芹瞧了瞧前方堵成长龙的车队，在心里祈祷但愿能赶上飞机，“金雪姐昨晚还在说，等于给你放了一周的假，调整好状态两周后正好进组。”
把工作当成放假？只有半夜鸡叫的周扒皮才想得出吧。乔帆一面在心里骂着万恶的资本主义，一面盘算着这两周时间该怎么安排。要拜访几个朋友，做三四次直播，再把代言商家新一季的广告拍了。
乔帆心不在焉的跟着谭芹芹下车过了安检，用最快的速度才勉强赶上飞机。坐在头等舱宽大的皮椅上，笑容可掬的空姐送来香醇的丝绒拿铁和车厘子蛋糕。谭芹芹吃着甜点，一面跟乔帆闲聊近期圈内的各种八卦。什么知名导演离婚、当红女明星做了十几年富商情妇、编剧在拍摄现场精神病突发被送进安定医院等等。乔帆小口抿着咖啡，看窗外大小客机起起落落，享受着心底的片刻安宁。
其实过去的一周她过得挺好的，换句时下流行的话说，就是彻底咸鱼躺平。alice和潘佳争奇斗艳的抢c位，骆以宁见缝插针给众人安利股票和基金，林晃则永远是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而萧棋王举手投足都带着王者风范，加上混血儿与生俱来的精致面容，有着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威严感。
乔帆吃饱喝足，穿扮漂亮，轻松的把自己从参与者中择了出来，观赏着精英们孔雀般自命不凡的展示，心甘情愿的扮演者边缘人的角色。不过明面上大家其乐融融，礼貌性的互相关注了微博，私底下也顺理成章添加了微信。
江都的冬日比宁城温暖许多，道路两旁绿树葱茏，各色菊花开的格外灿烂。乔帆把车窗摇下一丝缝隙，让清风温柔的抚摸面颊，又掏出小镜子补了点唇彩。经纪人金雪也是歌手出身，后来因为喉病转行，却歪打正着经营的风生水起。只是有一点，这位说一不二的大姐头极其注重手下艺人身材和形象的管理，就连闲暇时也得维持街拍标准，说是怕被狗仔队偷袭。
三人在一家私房菜餐厅的vip包厢坐了下来，菜式清淡，环境优雅，令人心情大好。金雪有备而来，带了四五个剧本给乔帆，让她有空看看，把接下来的工作定了。谭芹芹则左右开弓，一心扑在菜肴上，金雪也知道小姑娘接连出差辛苦，专门让餐厅打包了甜点带回去。
“先放放吧，连轴转了几个月，之后又要进组，我想休整一段时间。”乔帆搅弄着青瓷盅里的冰糖燕窝，“回家里小住几天，看看书，拜访拜访朋友。而且马上又要排演新剧，虽然说公司有意向把重心放在影视上，可我总觉得老本行丢不得。”
金雪点点头，掏出细长的女士香烟含在浓烈的红唇间，“本来想趁着节目的热度推你一把，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新剧票卖的不错，公演又不能事后剪辑，在观众面前必须得尽善尽美。”
“所以，在排练之余兼顾着把手头的剧拍完就不错了。要造势什么就安排些广告吧，来钱快还戏份，再疲惫也能靠后期处理的靓丽动人。”乔帆微微一笑，“首先得保证质量。”
袅袅云雾遮住了金雪妩媚的面容，“这倒不假，毕竟公司也没把你当割一茬韭菜就抛弃掉的引流工具。唉，如果你愿意炒绯闻就好了，吸睛还不累，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拼命压工作追求曝光度。”
“绯闻明星的隐私总会被扒个底朝天。”乔帆夸张的伸手捂住胸口，“人家内心脆弱，会怕怕呢。”
“呵呵呵，你呀。”金雪被乔帆逗乐了，“能在衣冠楚楚的经营面前摸爬滚打演猴戏，还说内心脆弱？”
这时在一旁埋头苦吃的谭芹芹终于插上了话，“节目编导把猴戏完整发给了金姐，金姐又发到了公司群。”
“汤总还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去动物园□□心大使。如果可以，他愿意牵线搭桥。”金雪笑眯眯的端起高脚杯浅酌，“我已经替你答应下来了。”
午饭的氛围格外愉快，临走时，谭芹芹先去安排保姆车，金雪又送了些高档护肤品给乔帆，顺势叮嘱她：“最近圈子里有些不太平，据说好几个偶像要塌房，你平时小心些。”
这句话说的乔帆云里雾里，“不会吧，这又是哪个公司搞的鬼？”
“流行乐圈子里的，本来与咱们没关系。”金雪神秘兮兮的凑到乔帆耳边，“你也知道，最近几大顶流都要开演唱会，恨不得把其余人都踩下去。其实前一阵就已经互相爆料了，只是那时候你在剧组连轴转，我也就没管，没想到现在有人较了真，搞成了鱼死网破的阵仗，估计演艺圈里耳朵很多人都会被波及。”
这下乔帆无话可说了，虽然她跟流行乐歌手交集甚少，不过等火真烧到演艺圈，一切就说不准了。
“我会当心的。不过如果是空穴来风，倒也不用太在乎。”乔帆美眸微挑，“从来都是以作品说话，口碑好了，那些跳梁小丑自然会被粉丝骂的狗血淋头。”
金雪嘴唇微微一动，却什么也没说。这时保姆车已到了楼下，乔帆起身和金雪握了握手，便笑嘻嘻的登车绝尘而去。
一回到公寓，乔帆就发微信到密友群里，想过两天安排个小型聚会亲自下厨。结果信息如泥牛入海，过了半个多小时都没人回复。
悠扬的手机铃声想起，在苏三咿咿呀呀的唱腔声中，乔帆按了接通键，磁性的男声幽幽响起。
“回来了？我看你在外头玩的挺欢嘛，还记得江都有个家？”
“哈哈哈，你不也时常全国奔波写生吗，柯青同学。”乔帆心情大好，“当然记得家在江都，毕竟这套公寓的首付还是找你们支援的呢。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我家来聚聚？”
柯青干笑了几声，“我刚在北京开了画廊，走不开。要不你来北京吧，我用私人飞机来接。画廊这边还可以搞个小型的剪彩，顺便也替你发发通告。”
“去年一幅画拍卖会拍出七位数，当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乔帆听柯青发展的一帆风顺，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舍不得拿你炒作，算了，还是等有时间再聚呢。我这两周都在江都，开春了也有演出在北京，到时再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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