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综艺正式录制的时候，当乔帆面对场上的镜头饱含深情的说出自己身患绝症的真相和康复的过程时，场上所有人都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操作摄影机的录像师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将乔帆的出人意料的陈述完整的刻录下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场上编导，他兴冲冲的快步走到摄影师身边，“啪”的一声关闭了机器。“现在得赶快跟总导演和东湖星熠的高层汇报，节目先以机械故障为由暂停录制吧。”
摄像师这才回过神来，面色极其难看的瞪了乔帆一眼，又垂头丧气的收拾起记起来。
“老兄，没事的。幸好这次节目是录播，一切都会在可控范围内。来来来，一起出去抽支烟。”坐在台下观战的男嘉宾手握烟盒走上前来，拦着编导的肩膀退了出去。随后其余的现场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乔帆一个人在满室机器前发愣。
三分钟后，骆以宁的电话打了进来。乔帆刚回到房间开始卸妆，随手就挂断了。
第二个，第三个……正当骆以宁已经不报希望时，电话接通了。乔帆娇滴滴懒洋洋的“喂”了一声，听的骆以宁心里瞬间软了三分。
“怎么不按之前编好的脚本来。”
面对兴师问罪的骆大老总，乔帆无声翻了个白眼，脱掉身上的连衣裙一条鱼似的滑入浴池中。“这在综艺节目中不是常事吗，脚本只是用于参考，真正拍摄起来是需要良好的临场发挥的。”
“可你这……也太瞎胡闹了！”骆以宁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幸好咱们是录播，你现在先休息，明天继续重录这一段。”
“效果不够好吗？我相信这个vcr一旦放出来，节目收视率能够翻翻。也有把握预定热搜前三，热度至少能持续两三天。”乔帆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水，“就是从广告费来考虑您也不能这么武断的一刀切啊。”
“你知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金雪一直跟我说，这些年你一步一个脚印的稳扎稳打，拒绝炒作和走黑红路线。我保证这条vcr一旦公之于众，无论真实情况如何，你都会被永远打上炒作的烙印。”骆以宁脱口而出，才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乔帆刚刚大病初愈，“对了，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有需求可以跟公司提，燕窝花胶之类的补品我会让专人送到谭芹芹手里，你记得按时吃。”
“谢谢骆总关心。”乔帆仰起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无声微笑起来。可惜已经晚了呢，场上有临时工作人员这些天可是一直在社交媒体小打小闹的透露出节目拍摄进程。只要能想方设法透露给媒体，放出爆炸性新闻，一下子挣到普通让好几年甚至上十年的收入都不是天方夜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乔帆等的就是这一刻。虽说节目组名义上要求所有工作人员对拍摄过程严格保密，但在当今这个信息化社会，哪里还有真正不透风的墙？包括东湖星熠在内的几乎所有经纪公司都会跟工作人员签署保密协议，却对于泄密一事态度暧昧，甚至暗中网开一面，毕竟是近距离接触的第一手信息，在网络上的宣传影响力不容小觑。
果不其然，深更半夜的微博上，乔帆发言的vcr被原封不动的疯狂转载，不到两个小时就登上了热搜榜首。而始作俑者早已预料到此事，早已和助理关了手机，陷在软和舒适的大床里呼呼大睡，留下东湖星熠的工作人员疯狂的删博，以及兴奋的水军和粉丝在节目组评论区蹦跶，甚至一时间因流量太大导致部分页面瘫痪。
“小乔姐，出大事了。”才刚清晨，谭芹芹揉着惺忪的睡眼来敲开乔帆的房门，‘据说一大批娱乐记者闻讯而来，围在度假村门口想要采访你。”
还穿着睡裙的乔帆赶紧把自己的助理拉了进来。又从带的行李中找出两碗速食鸭血粉丝汤泡上，“今早咱们不方便去餐厅，就这么凑合着吧。”
谭芹芹乖巧的点了点头，“你生病的事是真的吗？”
“如假包换。”在鸭血粉丝汤袅袅的鲜香中，乔帆打开邮箱，把自己的病历和检查报告给谭芹芹发了一份，转念一想，既然此事已经泄漏，不如就此大大方方告诉公司，没准还有额外的福利和补偿发下来。
一不做二不休的乔帆顺手报了办公oa。
谭芹芹百无聊赖的等了几分钟，便迫不及待的用叉子搅弄着粉丝，低头喝了一大口。“人一旦饿了，连方便食品都变的如此美味。”
“咱们先不动声色，看看摄制组怎么说。”乔帆笑嘻嘻的挑起一片鸭血放进嘴里，“毕竟造成大规模泄露的是工作人员，充其量我也只是在录制的过程发言不当，再说这么多年，综艺节目翻车的样带还少了吗？”
谭芹芹喝着汤，只隐隐觉得面前的乔帆有些陌生。不过比起外面的狂轰滥炸，乔帆的房间俨然成了个小小的避风港。想必在公司下达最终处理意见前，没有人会真正为难她俩。
吃完早饭，乔帆照例换了身练功服，把腿跷到窗户玻璃上开始练功。倒是椅子上的谭芹芹觉得有些焦躁不安，一连给金雪发了十多条信息大厅起公司情况。
金雪一条都没有回。
望着谭芹芹懊恼的小脸，乔帆极力忍着笑转过头去。毕竟眼下自己目的已经达到，节目也在瞬间有了燃爆的关注度，虽然以骆以宁的眼光来看，以这种方式出圈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直到下午，关闭评论区的东湖星熠官方微博上都风平浪静的，不同于强硬发律师函否认的往常处理。
牛奶打翻了该怎么办？只有不谙世事的幼儿才会坐地哭泣，成年人当然是找块抹布收拾起一地狼藉，把其余奶瓶往桌子中心放放，没准还会深吸几下鼻子嗅一嗅空气中的浓郁奶香。
乔帆按部就班的敷面膜、泡澡、甚至还找了两本时尚杂志拿给闷闷不乐坐在沙发上的谭芹芹打发时间。
没想到保养刚做到一半，乔帆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谭芹芹本能的想着是公司高层有了处理方案的雏形，来通知乔帆的，想都不想就接了起来。
半分钟后，面色惨白的小助理慌慌张张汲着拖鞋冲进浴室，“小，小乔姐，棋王先生的电话。”
“我从昨儿个晚上一直忙到现在，好不容易想补补觉，还被大批闻讯而来的记者围追堵截。”萧秋晚笑了一声，“原本以为你在夜以继日的工作，没想到忽然搞了个大新闻。”
“搞新闻也是娱乐圈流量明星的必备专业技能。”乔帆虽然心疼被无端卷入的萧秋晚，嘴上却依旧半点也不肯饶人，“再说你风头正劲的时候也没少被狗仔围堵，这回正好旧梦重温。”
“感谢杜白的车技一直没有退步。”萧秋晚摆弄着手边的一盆绿植，“那群狗仔要问什么我脚趾头都猜的出来，肯定是希望我这个当事人能够直接回应你vcr陈述中的真实性。”
“那只是备用录影带，不一定会在节目中真正放出……”乔帆好似行窃被主人抓现行的小毛贼，“不过公司现在都没回应，也是默认了。”
“你就是故意的，肯定感受到身边有人不规矩，干脆借个东风，对不对？”萧秋晚呵呵笑着，“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忽然这么做。”
乔帆安静了几秒，“这么多年，你蒙受了太多不白之冤。我想借此机会洗刷之前泼在你身上的污水，顺便把咱俩关系盖棺定论。”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萧秋晚声音忽然低沉起来，“是的，这几天我不眠不休，实际上在组织手下疯狂收购萧氏集团已经暴跌的股份，我要把那些有着相同血脉的长辈通通赶出集团。萧氏这么多年已然千疮百孔，我不想再割肉补疮的怀柔下去。尽管这个做法在大多数人眼里，属于六亲不认，冷血疯狂至极。”
“我懂你。”乔帆温言劝慰道，“所以才不想你肩膀上的但自更加沉重。枷锁和脚镣不属于我心目中那个永远明快、所向披靡的围棋天才。”
萧秋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是在逼粉丝站队，甚至逼公司妥协，对吧。”
“这些日子我忽然发现，躺平摆烂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途径。反正情况已经这样了，我想手揽大权的骆以宁现在纠结的是，究竟是先处理我呢，还是那个躲在暗处利令智昏的泄密者。公司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允许人在眼花缭乱的盘子中偷吃一筷子，但不会纵容连盘子一起摔碎的始作俑者。”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招还是跟你学的。”乔帆在镜子前踮起脚，愉快的转了个圈，“能把看似牢不可破的结盟打破，我才是获利最大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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